李光地想了想道,“阿布兰近来不是轮值看守咸安吗?” 永和 十四阿哥与德妃坐在内殿,手里端着茶碗,却半天没喝上一口。 德妃最是了解儿子,任他发愣半晌,终于想起要喝茶时,才开口道,“清菊,却给胤禵换杯新茶。” “是,”清菊笑了笑,拿过十四阿哥的茶碗,“阿哥先坐着,奴婢去去就来。” 清菊出了屋子,殿内就剩了母子两人。 “说吧,今儿来额娘这儿,总不是来发愣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额娘,”十四阿哥笑的有些复杂,“四哥这些子常来给额娘请安吗?” “每月初一、十五总要过来的,府里也常送东西来,额娘也不指望别的,有这份心就好。” “如今,四哥在皇阿玛面前很受重用,”十四阿哥抿起嘴角,“朝臣对他,也都很尊敬……” “额娘知道,”德妃靠在软榻上,神很平静,“但额娘更关心你怎么想。” “你自小在额娘身边长大,是额娘这些年仅剩的藉了。额娘失去过很多孩子,你四哥刚一出生就被抱到了承乾,你六哥早亡,温宪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如今也离世了……” “额娘,是儿子不好,让额娘伤心了。” 十四阿哥垂下了头,“可是,儿子不甘心,儿子不比别人差。所有人都在争,难道只因他是我的亲兄长,我就得退避三舍吗?” “亲人反目,兄弟阋墙,这对天下所有母亲来说,都是最残忍的!” 德妃嘴微抖,脸越发苍白,“可是,我也知道,额娘劝不住你,更劝不住你四哥。” “额娘,”十四阿哥往前坐了坐,企图与德妃靠得更近些,“儿子不会要求您做什么的。儿子只想您不要参与进我与四哥的争斗。反正,无论我与四哥谁赢了,您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太后?”德妃笑了,笑容里是苦涩,“孝惠先太后病重时,额娘与其他嫔妃一起侍疾。万岁爷何等贤孝,对待嫡母犹胜亲母。可是,孝惠先太后这些年,又何曾真正地开怀过?年纪尚轻时,她还惦念一些权势。可后来,人也老了,头发也白了,每里除了青灯古佛,再无他事。子过得像一团死水,这里的嫔妃、孩子又有哪一个与她真的相关?哪怕再高高在上又如何?这样的子,过得不如一个死人。” “额娘……”十四阿哥有些不忍开口,“我害怕您受到伤害。” “你小看额娘了,”德妃擦去眼角的一点润,脸孔又恢复了平静,“额娘在里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苦没经历过?什么疼痛没忍受过?在这座死城里,要想活的有声有,就要学会争取,学会割舍。” 外间突然一阵吵闹,清菊快步走了进来,“娘娘,十四阿哥,咸安那边好像出事了。” 咸安 “你们去后殿!你们去库房!” “快!动作都快点!” “翻仔细一些,每本书、每张纸都不能放过!” 正殿堂上,二阿哥坐在中间的木椅中,面上无悲无喜,双眼清冷地看向门外,无视了周遭的一切。 李佳氏站在二阿哥身边,身前的小丫头护着她,她不肯去里间躲着,她不放心二阿哥一个人在这里。 突然闯入的侍卫,说是奉了皇命,二阿哥心怀不轨,私与外臣勾连,开始大肆查抄咸安,搜寻所谓的证据。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李佳氏几乎是咬着牙道,“这咸安被封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们就是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二阿哥的书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李佳氏咬紧了嘴,看着那些手脚的侍卫把二阿哥的藏书、手稿、画卷一堆一堆地抱出来,扔在院子里。 “画卷!”李佳氏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恰在此时,一个侍卫抱着一只长匣走了出来。 “你放下!” 李佳氏正要上前,却被二阿哥抬手抓住。 “由他去吧……” 长匣被打开,画卷被人随手一展,接着落到了泥土翻飞的石砖上。 咸安后院 二福晋石氏与侍女玉沁躲在卧室里,看着外面一众侍卫在库房进进出出。 “也不知这是又怎么了?咱们见天儿呆在咸安里,能有什么事儿呢?”石氏捂着口,有些不上来气。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