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的身体如何了?”四阿哥随手免了丁芪的请安,张口问道。 “请王爷放心,”丁芪俯下身子,“侧福晋只是偶风寒,虽然来势猛烈,但只要吃下微臣的药,把汗发出来就无大碍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四阿哥微微点了点头,举步迈进内室。 守在前的福晋与耿氏见到四阿哥连忙俯身行礼,被四阿哥抬手叫起。 “王爷怎么过来了?”年氏一手撑着边想要坐起,却被四阿哥伸手拦住。 “不要多礼了,”四阿哥俯身坐到边,“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吃了药可曾好些?” “多谢王爷关心,妾身已经好很多了,”年氏微微低下头,抿了抿角,“也是妾身自己太不争气,稍微淋了一点儿雨就发起热来,还因此耽误了王爷休息。 “王爷,”耿氏听了年氏的话,从旁开口道,“侧福晋之所以淋雨,全是因为挂念着弘时的身子,急着给弘时送些补养的山珍所致。自打妾身生下了弘时,就多蒙侧福晋悉心照顾。如今见着侧福晋病成这样,妾身真不知如何回报才好。” “耿姐姐这儿说的哪儿的话?”年氏温和地看了耿氏一眼,又转头看向四阿哥,“耿姐姐离着妾身最近,妾身也着实喜弘时那孩子,今天是意外才了伤寒。劳动王爷与王妃亲自来看我,耿姐姐更是一直陪侍着,妾身才是不知如何才好。” 四阿哥闻言微微翘起嘴角,“慕筠一向最识大体,帮衬着福晋照顾后院更是劳苦功高。耿氏也不必心存愧疚,弘时也是爷的儿子,这份人情爷帮你还。” 耿氏听了莞尔一笑,冲四阿哥福了一揖道,“那妾身就多谢王爷了。” “时候也不早了,”一直站在边,未多言语的福晋,幽幽地扫了几人一眼,转头冲四阿哥道,“王爷早晨还要上朝,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侧福晋这儿,有妾身帮忙照顾着,王爷不用担心。” “那也好,有劳福晋了,”四阿哥站起身,对上的年氏道,“慕筠好好养着身体,待本王上朝回来,再来看你。” “多谢王爷,王爷快些回去休息吧,”年氏强撑起身子,冲四阿哥低了低头。 张保跟着四阿哥出了西配院,四阿哥一路沉着回到东小院,临到门口时开口道,“一会儿捡一盒东珠,两盒阿胶送过去。” 张保略一怔冷,低下头道,“回禀主子,最近东珠上品较少,库里只剩了唯一一盒。前几,苏公公说要提了那盒给两位小格格做项圈呢。” “他倒会挑好东西,”四阿哥闻言一声浅笑,“那就换成两柄玉如意吧,年羹尧在四川基深,也不能薄待了年氏,再吩咐膳房每给年氏一盅燕窝。” “是,”张保俯身领命。 四阿哥立在原地缓了口气,弯起角迈进卧房。 被折腾半宿的苏大公公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此时早已睡得云里雾里。四阿哥的枕头被他拽过来垫在下,身上卷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只冬眠的蚕。 四阿哥站在边看了半晌,亮了,最后只得认命地和衣而卧,跟苏伟挤在了一只枕头上。 好在夜沉静,两人都深深地沉入了安逸的美梦之中。 八爷府 霜浓重,初秋的寒凉已经浸透了石阶,八阿哥却似丝毫不觉,不顾奴才们的劝阻,独自坐在正院的长廊下,任一身冰霜透进骨髓。 “贝勒爷,”得了消息的何焯举着灯笼走到八阿哥身前,挥手让奴才们退下,低下身子道,“贝勒爷潜心经营多年,几次大起大落都能谈笑置之,怎么如今只因这一时的失意便自暴自弃了?万岁爷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更何况,太子入主东三十余年,想要连拔起,即便是当今圣上,也得多番思量。贝勒爷怎能如此沉不住气,这般为难自己?” 八阿哥微微抿了抿,抬起头看了一眼何焯道,“先生所言甚是,只不过,胤禩郁郁不并非只因皇阿玛放置不理的态度,而是……” 何焯扬起眉梢,八阿哥叹了口气站起身,“不瞒先生,胤禩在脚下的这条路上走的太远。本来只是一腔热血、心绪难平,如今却是将身家命都搭进去了。胤禩从来不怕什么谋诡计,暗算陷害,只是怕脚下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不通的……更何况——”八阿哥语气一顿,话说到一半,却未再开口。 何焯刚想出言安,有奴才一路小跑着过来,噗通往地上一跪道,“贝勒爷,侧福晋要奴才来传消息,张小主的胎发动了,已经挪进产房了!” 天微亮,八福晋从无边的黑暗中醒转过来,金环听了声音轻轻起帐,温言劝道,“时辰还早,主子再睡一会儿吧,昨晚睡得本来就迟,主子近来又总累得慌。” “不睡了,”八福晋撑着板坐起身,面暗淡,“我这心里一直慌慌的,好像出了什么事儿似的,闭上眼睛也不得安生。” 金环身子微微一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见八福晋看了过来,忙垂下头不再出声。 “这是怎么了?”八福晋蹙起眉头,“是不是府里真出什么事儿了?有话就说,不许支支吾吾的。” “福晋,”金环抿了抿,踌躇了片刻开口道,“府里没出什么事儿,只是张氏的肚子,昨晚发动了。” 八福晋蓦地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金环道,“她生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金环咽了口唾沫,低低的垂下头道,“回主子,是个阿哥。” 九月十三,平安面馆 “八阿哥有儿子了?”苏伟一脸老天不长眼的表情看向绣香。 “是,”绣香的神情有些恍惚,只低着头答道,“张小主跟我家小主好,如今孩子也都是我家小主帮忙照顾着。”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