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院子有了几丝萧瑟,上灯时分,嘉仪的屋里早早地关上了房门。 一个矮小的身影借着夜,躲到了嘉仪卧房的窗下,屋内嘉仪与绣香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听了半晌,屋内的声音渐弱,躲在窗下的人影轻手轻脚地拐出了院门。 张氏屋内,荷卉皱起眉头,看着跪在屋子当中的小丫头道,“你听得真切了?可不许欺瞒小主。” “奴婢不敢,”小丫头巧文躬身叩了一头,“奴婢连着听了几天了,嘉仪格格都在用。” 张氏捏着帕子掩了掩角,踌躇了片刻低声音道,“那药粉,真有紧致密处的作用?” “是,”巧文低下头道,“奴婢听绣香姐姐跟嘉仪小主说,那药不仅能紧致润滑,还能散发幽香,引人情,用的时间长了,连颜都能改变——” “行了,”张氏与荷卉一时都羞红了脸颊,“乌喇那拉氏也真不知检点,竟妄想用这些媚俗的东西勾引贝勒爷。” “主子,这事儿咱们得告诉福晋,”荷卉抿起角道,“福晋肯定正愁找不到理由处置乌喇那拉氏呢,您递了这个台阶过去,福晋肯定对您刮目相看。” 张氏看了荷卉一眼,神清淡,“自然是得告诉福晋的,这贝勒府的后院还是福晋说了算嘛。只不过,那乌喇那拉氏用的是保养身子的药粉,就算告诉了福晋,福晋也未必有理由真的处置她。” “那就是福晋的事儿了,”荷卉蹲到张氏脚下,替她按着小腿,“只要福晋看重小主,等贝勒爷回来,小主就能多多近前伺候,只要小主也有了孩子,咱们就不用天天看着氏张扬跋扈的样子了。” 张氏没有言语,轻轻瞥了荷卉一眼后,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了屋子当中的巧文身上。 翌,嘉仪刚刚用过早膳,院子外头就热闹了起来。 氏的声音尤为响亮,清脆地笑着道,“这还是族大姓家的女儿呢,竟这般不知廉,福晋真该带着她去问一问雍亲王妃,看这嘉仪小姐是谁教养大的。” “小主有所不知,”福晋侍女金环的声音倒十分温雅,“嘉仪格格的额娘近来刚刚去世,咱们若要追究,还真没出找去。” “哎哟,那是我嘴碎了,”氏扶着肚子尾随在福晋身后进了嘉仪的小院。 嘉仪与绣香对视了一眼,相携而出,向福晋行礼。 “免了,”福晋冷冷地看了看嘉仪,侧头对金环吩咐道,“带人进去搜!凡是装了药粉的瓷瓶都拿去给大夫看!” “是,”金环一俯身,带着几个嬷嬷绕过嘉仪就进了屋子。 “福晋这是何意?”嘉仪蹙着眉头起身道,“就算妾身再人微言轻,好歹也是入了宗人府名册的。福晋总不能什么名头都没有,就冒冒然地搜妾身的屋子吧?” 八福晋微微弯起角,目光轻巧地扫过一旁静默不语的张氏,转头冲嘉仪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擅用媚药惑贝勒爷,贝勒爷就算赐死你,旁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妾身冤枉,”嘉仪慌忙下跪道,“妾身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媚药,贝勒爷更是许久没有到过妾身的屋子,何来惑一说呢?” “你还真是嘴硬啊,”八福晋眯起双眼,“那你告诉我,绣香撞到张氏那天,袖子里藏得白瓷瓶,装的是什么啊?” 第271章月亮头 康熙四十五年 九月末,八爷府 初秋的花园已带了些许萧瑟的寒意,嘉仪的小院一改往的冷清,充斥着的不安与嘲讽。 八福晋与着肚子的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张氏眉目微敛,立在两人身后。绣香扶着嘉仪站在堂屋廊下,屋内已是一片藉,金环带着几个嬷嬷将嘉仪仅剩的一点家当翻得到处都是。 又过了半个时辰,金环捧着一只木盒走出堂屋,盒内几只白瓷瓶尤为引人注目。嘉仪微微变了脸,低垂着头走到福晋身前跪下。 “叫刘鹤过来,”八福晋冷冷地瞥了嘉仪一眼,就任她一直跪在院子当中。 刘鹤是八爷府的大夫,医术也是京城数得上的大手。金环将刘鹤引到小院时,嘉仪正哭着向八福晋请罪。 “妾身真的毫无歹心,妾身只是想服侍贝勒爷而已,”嘉仪跪得久了,膝盖已有些支撑不住,“妾身知道,用这种闺中秘药有碍观瞻。可是,这药只是调理身子的,并没有媚药的成分,妾身更没有那个胆子用药物惑贝勒爷,还请福晋明察——” “行了,你这信口雌黄的本事可是越发进了,到底是不是媚药可不由你的一张嘴来决定,”说完,八福晋转头看向刘鹤道,“刘大夫,你来验一验这白瓷瓶中的东西。” “是,奴才遵命,”刘鹤一拱手,接过瓷瓶到一旁细细查验起来。 嘉仪还跪在地上,由膝盖窜上的寒意,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张氏看着嘉仪越发苍白的双,略一踌躇后小声对八福晋道,“福晋,让嘉仪格格起来回话吧,这后院的奴才来来回回地都看着呢。”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