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瑶眼眸亮了亮,低下头道,“贝勒爷奉皇命协理政务,这些子都在内阁处理政事。” “那兆佳氏恩绰怎么突然进到府里了?”福晋微蹙秀眉,“是贝勒爷招他来的?” “奴婢也不清楚,”诗瑶抿了抿嘴,“只不过近来咱们贝勒爷受皇上看重,协理政务,不少朝臣登门拜访。那兆佳氏本来就是贝勒爷的哈哈珠子,在咱们府上行走也是情理之中。” 福晋深了口气,往软垫上靠了靠,“家里的兄弟是嫌我沉湎丧子之痛,耽误了佳晖的前程,如今让一外人得了贝勒爷的好,写来的信里尽是指责。” “主子,您别多想,”诗瑶上前了一步,低声音道,“大爷他们也是担心主子的身体,弘晖阿哥走了这么久,您一直提不起神。如果,老爷夫人在世的话,也定然是放心不下的。” 福晋一手按住额头,眉心蹙起沟壑,沉默良久后,哑着嗓子道,“叫李氏和年氏过来。” 皇,上书房外 八阿哥带着何焯上了台阶,正碰上四阿哥领着张廷玉面而出。 “四哥,”胤禩微微躬身,向四阿哥拱了拱手。 四阿哥看了胤禩一眼,不想搭理,举步走,却被八阿哥扬手拦住。 “四哥,凌普已然就戮,还请四哥节哀,抚侄子在天之灵。” 四阿哥停住脚步,双眼微眯,转头看向八阿哥,两人间一股无形的寒气悠然起。 四阿哥勾起嘴角,胤禩略有征愣,手臂却被猛地甩到一旁,人也向后退了两步。 何焯皱起眉头,上前一步道,“门地,还请两位贝勒爷注意言行,勿要起阋墙之举。” 四阿哥看了看何焯,轻笑了一声,“何编修也是少有的博学之人,跟在这样一位主子身边,真是瞎了一肚子的学问。” “八哥,”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旁响起,十四阿哥一路小跑到台阶上,看见四阿哥才面一变,了嗓子道,“四哥。” 四阿哥瞥了胤禵一眼,不曾应声。 胤禩轻叹了口气,拍拍十四阿哥的肩膀,上前一步道,“八弟知道,四哥因凌普僚属被从宽处置一事耿耿于怀。但此前,皇阿玛的圣旨,四哥也看到了。二哥有错在先,皇阿玛也不追究朝中从属。凌普这儿,事关内务,八弟也是想与皇阿玛同心同德,以示皇族仁义。四哥若是心下埋怨,尽可向弟弟发,或上奏参劾,胤禩愿一力承担。” “八哥,”胤禵蹙起眉头,拽了拽八阿哥的手臂,转头看向四阿哥似有话要说,却在触及四阿哥的眼神时,堪堪咽下。 “八贝勒恕罪,”张廷玉上前一步躬下身道,“微臣张廷玉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大人请说,”胤禩一手扶起张廷玉,面和缓。 “谢八贝勒,”张廷玉弯了弯嘴角,“依微臣鄙见,凌普一案与圣上宽宥太子僚属不可同而语。八贝勒岂不知,太子近旁格尔分、阿进泰等人俱被处死放。所谓朝中僚属,不过是一些迫于情势、虚与委蛇的臣子,不曾犯下实过,是以没有重大罪责。陛下宽宥,令其等不用终惶惶不安,也是为了朝中政务稳定。而这内务府一干罪臣却是不然,贪污工银、以权谋私、陷害皇嗣,被拘押至今,无功无禄,只等一死谢罪。贝勒爷宽宥其等,实为纵虎归山,难称与圣上同心同德。” 胤禩皱起眉心,与何焯相视几眼,尚未开口。 四阿哥便微微一笑道,“衡臣何必废此口舌?凌普就勠,从属拘的拘,放的放,八弟一番仁心手慈,如今还能重新处置不成?” 说完,四阿哥瞥了胤禵一眼,语态清冷,“只是本贝勒实在不知,八弟待一干罪犯仁义至此,却置兄长丧子之仇全如无物,此等同心同德,不知皇阿玛是否领情啊?” “四哥,”四阿哥转身离去,八阿哥徒唤了一声,面目颇为窘迫。 胤禵看了看远去的四哥,又回头看了看八贝勒,略一思忖后低下头道,“八哥你忙着,弟弟有事先走了。” 关外,銮驾驻跸孙河地方。 梁九功带人为太子送了养身的汤药,顺便提及了失踪的林初。 “小初子被人劫走了?”太子惊愕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梁九功。 梁九功挥退了尾随的小太监,垂下身子道,“是昨晚的事儿,还死了两名守卫,直郡王今早向皇上请罪,正派人四处查探。” 太子苦笑一声,一手从矮桌上缓缓垂落,靠在墙壁的身子越发无力,“不过一个太监而已,倒是劳大哥辛苦了……” “殿下,”梁九功了嗓音,“这林初,当真不是殿下派人救的?” 太子抬头看了梁九功一眼,嘴角溢出苦涩异常的笑容,“皇阿玛是这般怀疑的吧?既然认定本殿手段通天,又何苦派人给我送药?” “殿下,现在不是硬撑的时候,”梁九功蹙起眉头,躬了躬身,“您要知道,自打三十六年皇上处置了毓庆的膳房人花喇、茶房人雅头、哈哈珠子德——” “梁公公,”胤礽扬声打断了梁九功的话,垂下眸子低声道,“逝者已矣,请梁公公给他留些安宁吧。” 梁九功抿了抿,未再开口。 胤礽深了两口气,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小初子,当真不是我救的……他也是可怜人,只是因着跟了我……还请梁公公看在往的情分上,给他留些买路钱,别让他死后,还被人欺负。”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