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胤禵自永和出来,正好看到与浣月作别后向外走的四阿哥。 “胤禵,”四阿哥站住了脚步,“你是来探望额娘的?” “自然是啊,”胤禵走到四阿哥跟前,回头瞥了承乾门一眼,“弟弟不比四哥,没事儿还能往承乾跑跑。好不容易进内廷一趟,当然是来看望额娘的。” 四阿哥蹙了蹙眉头,沉了嗓音道,“额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有劳四哥关心,”胤禵冷冷一哼,“有弟弟一天三趟的进陪伴,额娘自然越来越好。” “那就好,”四阿哥心里装着事儿,看着胤禵斗气的模样,也不想多说,转身走,却又被胤禵伸手拦住。 “你就是为着弘晖的事儿,额娘没有出头才生气的是不是?”胤禵也不再着嗓子,张保左右看看,赶走了两个看热闹的小太监。 “你这是在跟兄长说话?”四阿哥眯起眼睛,语气透着寒凉。 “少拿辈分来我,”胤禵不依不饶道,“弘晖离去,大家都伤心,但做儿子的总得考虑考虑额娘的难处。这后的尔虞我诈,你不是没经历过,如今只是稍微不如你意,你就连孝道伦理都不顾了——” “住口!”四阿哥喝断胤禵的话,“我顾不顾孝道伦理,不是你来说得算的。现在在内廷,不顾颜面,不顾礼仪规矩,冲兄长嚷嚷的是谁?眼看着就要出建府了,我还以为你懂事了,出息了,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 “是,我不懂事,我不出息,”胤禵瞪圆了双眼,“但我好歹知道孝顺生母,好歹不会三过家门而不入!” “我的两位爷,”张保眼看着过往的人渐渐停了脚步,赶忙躬着身子上前道,“两位爷有话找间屋子说可好?这在外头实在让人看笑话。” “不用了,”四阿哥盯着胤禵气愤的脸冷冷道,“我今儿个是奉贵妃娘娘之命,进拜祭先皇后的。香烛气在身,不便久留。十四弟有话,大可来我府上说。不过在那之前,最好先清楚,何为忠孝节悌,礼义廉!” “你!”四阿哥转身就走,留下胤禵兀自愤懑不休。 人群散去,拐角处一个宝蓝蟒袍的身影走了出来,“十四弟。” “八哥?”胤禵还着气,看到胤禩倒镇定了些许。 “十四弟何苦生这么大的气,”胤禩面容温和,“你与四哥是嫡亲的兄弟,有话可以慢慢说。” “哼,他哪肯听我说话,”胤禵甩了甩袖子,“我在他那儿,连胤祥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就任了,”胤禩弯了弯嘴角,末了,拍拍胤禵的肩膀道,“我今儿个也是进来探望额娘的,十四弟要是没事儿,不如一会儿和我出?咱们叫上胤禟、胤誐到猎园去跑跑马。你这一肚子气,吃点儿风,很快就散没了。” 胤禵抿了抿,愤懑地点了点头,“好,那就叨扰八哥了。” 回府的马车上,四阿哥眉头深锁。 张保坐在一旁,思索片刻道,“主子,这浣月姑姑说的事儿,可靠吗?” 四阿哥缓了口气,靠在车壁上,“既是皇额娘临终的代,自是不会错的。佟佳一门,从佟图赖起,就是军功卓著。加上慈和皇太后与皇额娘的外戚推恩,哪怕是明相、索相分庭抗礼时,在朝中也是呼风唤雨。这样高的门庭,怎么可能一清二白?背后的牵扯与势力,怕是不会比索额图好到哪里去。” “可,”张保踌躇了半晌,“先皇后留下这么危险的证据,要是让旁人得了去,不是害了佟家门吗?” 四阿哥清冷一笑,“当初皇额娘重病,佟国维可说是急不可耐地了族女进来。这佟家门,又有多少把皇额娘放在心上呢。更遑论,皇额娘生前最怕皇子反目,所以一直明里暗里地支持太子,这手中若是没有实打实的东西,怎么遏制佟国维的野心?只不过,爷倒是没想到,皇额娘竟会把佟家左右朝廷用人,暗自结谋私的证据放在那个人手里。” 盛京 “谢老板,这就是我们苏财东了,”穆尔察将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引进茶楼包房,躬身介绍道。 “苏财东好,”谢庆向苏伟拱了拱手,暗自瞄了几眼这位一身紫檀绣云纹锦袄,墨水纹领的年轻人。 “谢老板客气了,请坐吧,”苏伟弯了弯嘴角,面上一派平和,心里却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这觉太奇妙了,想他上辈子就是个开小公司,跑业务的自主创业人士。没想到兜兜转转两辈子,几十年,他又干回老本行了。 “我是近来才到盛京的,”苏伟给谢庆倒了杯茶,谢庆赶忙低头接过,“听穆尔察说,谢老板的马队在盛京名头最响,所以便寻这么个时候,请谢老板过往一叙了。” “苏财东谬赞了,”谢庆瞥了穆尔察一眼,却见穆尔察站到了这位苏财东的身后,没有坐下,心里便有了计较,“小的只是承蒙各位财东关照,挣点儿押送的路费。若是苏财东有什么挣钱的门路,只管吩咐,这个价钱好商量。” 这么快!苏大公公惊讶了,他引以为傲的谈价能力还没开始发挥呢,“谢老板这么说,苏某也就不绕弯子了。苏某打算收购关外的皮料、山珍,运回京城加工贩卖,想雇佣谢老板的马队押送。这价格嘛,自然也不会亏待谢老板,但是我有一点建议,还请谢老板考虑。” “苏财东请说,”谢庆拱了拱手,低下头道。 “我这买卖不是一锤子下来的,”苏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以后肯定要经常来回,说不定还要南下西行,有一只自己的车马队才最为方便。不过,苏某在这方面懂得不多,所以想请谢老板帮忙。” “苏财东的意思是?”谢庆抬起头,试探地问道。 苏伟弯了弯嘴角,伸出三个手指道,“谢老板以马队入伙怎么样?每笔买卖,我给你三分的红利。” 谢庆咽了口唾沫,看看苏伟的手指头,又看了看始终不敢坐下的穆尔察,硬生生地点头道,“就听苏财东的。” 从茶馆出来,与谢庆告别,苏伟上了回庄子的马车,“唉,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呢,哪想到这么容易,真没劲。”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