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憋着口气,又将桌上的书拿起来,鲁地翻了一页,“是,让李氏跟着去,缺什么少什么直接从库房里拿,别磨磨唧唧地耽误了明天的行程就行。” “嗻,”张保没再犹豫,打了个千儿后领命而下。 西配院 李氏愕然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保,“你说真的?爷真让我跟着?怎么这么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李氏慌地绞着手帕。 “小主放心,是主子亲口吩咐的,”张保躬身道,“您缺什么尽管跟奴才说,奴才命人去库房里拿。” “好,好,”掩不住的喜挂上眉梢,李氏勉强地镇定自己,转身冲外头喊道,“喜儿,快让人收拾东西!北边儿冷,多带两件裘袄,今年新做的那几身都拿着!” “是,”喜儿匆匆一俯身,也是漾着脸的笑意。 李氏又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想起什么似的对张保道,“今儿个谢谢张公公了,这北巡要带什么,我心里也没数,还得您帮着看看。” “李格格客气了,”张保面淡然,躬着身子应道,“都是奴才分内之事。” 东小院后院 苏伟躺在自己的上望天,昨晚睡得不好,本想回来补眠的,可谁知往上一趟,眼皮间就像撑了火柴梗,怎么也闭不上。 “二师父,”小英子探了个脑袋进来,见苏伟没睡招呼道,“都午时了,您起来吃点东西吧。” 苏伟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从上爬了起来,乌黑的眼圈,凌的发辫,配上一双无神的大眼睛和略显苍白的脸,整个一现实版僵尸太监。 小英子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两步,指指外厅的桌子,“今天都是您吃的菜,膳房还特地孝敬了一份鲈鱼三吃。” 苏伟瞥了小英子一眼,无打采地走到外间,坐到桌子边儿,握着双筷子在白的鱼上左戳右戳。 小英子咽了口唾沫,抿抿嘴道,“徒弟刚才听说,张公公到西配院给李格格收拾东西去了。” 苏伟动作微地一顿,小英子眨眨眼睛继续道,“贝勒爷怎么突然要带李格格去了?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苏伟扁扁嘴,在吊汤的鱼头上狠狠地戳了两下,啪地放下筷子站起身,“我不想吃了,你吃吧,我去睡觉了!” 傍晚,福晋屋里很是热闹。 丫头们一溜地端着衣裙,李氏挨个拿起来往身上比划着,福晋笑着坐在榻子上,每件都说好。 宋格格坐在一旁,面上带着一贯的谦和,只是微扬的嘴角没有深达眼底,紧抿的微微泛着青白。 诗玥坐在靠外的小椅上,呆呆地发着愣,一双垂下的秋水眼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福晋的东西当真都是好的,”李氏摸着一件墨的皮袄,绵密的绒水一样的滑,没有一刺手的。 “你喜就都给你带着,”福晋微笑着道,“说来说去也是我考虑不周,昨晚才跟贝勒爷提了带位格格伺候的事儿,让你这般匆忙地准备,连件新衣裳都没做。” 屋内的三人微微一愣,随即又各自沉入自己的思绪。 李氏抿着嘴角躬身道,“妾身原就托了福晋的福,哪能再贪心福晋的东西呢。” “不碍的,”福晋随意地摆了摆手,“咱们是自家人不说这些见外的话。再说你跟着贝勒爷出门,带着的是咱们四爷府的脸面,这穿着打扮可是大事儿。我这些适合你的,你都带走,路上不要可惜东西,打扮的大方入眼,才能给咱们府里长脸。” “是,妾身谨听福晋教诲,”李氏笑着一俯身。 宋氏干干地扯出一丝笑意,握着手绢掩了掩边道,“妹妹出门是大事儿,我那儿有一对新打的金镯,也给妹妹带着吧。” “多谢姐姐好意了,”李氏缓慢地坐下,端起一碗茶,“姐姐的喜好素来与妹妹不同,妹妹总喜些新鲜的、鲜亮的,不像姐姐一水的规矩。那些刚入关时的穿着首饰,妹妹可驾驭不了,还是姐姐自己留着吧。” 宋氏被平白地噎了一句,转头看向福晋,福晋却默默地饮茶,未出一语。 李氏弯了弯嘴角,又转头看向一直不吭声的诗玥,“武妹妹怎地这般安静?不过也对,你那儿除了贝勒爷赏的,也没什么箱底的,姐姐就不用你割了。这年头时移世易,谁知妹妹什么时候能再次获赏,留些好东西傍身总是好的。” 诗玥抬头看了李氏一眼,默然地低头回了一句,语态平静无波,“妹妹受教了,多谢姐姐提点。” 李氏低低地哼了一声,转过头继续把玩着福晋送给她的衣服首饰。 东小院,睡了一下午的苏公公趿拉着鞋子走进前院正堂,让他呆住的是整个屋里空的,没有一个人影。 张起麟小心地推门进来,对不修边幅的某位公公道,“主子今晚歇在前院卧房了,明儿个一早直接从前院出发。” 苏伟垂着脑袋站了半晌,一个飞踢将鞋子甩上了半空,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回自己屋去了。 愕然地愣了半天的张公公,任命地叹了口气,上前捡起鞋,朝后院走去。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