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谬赞,”四阿哥微微一俯首,“弟弟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罢了。” 大阿哥背着手走到四阿哥身边,“原是如此,大哥本还以为,前几的事儿会让四弟心生怨怼,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四阿哥皱皱眉头,“前几的事儿?什么事儿?” “四弟一向看重的太监为敌军细作所伤,说起来,也是大哥疏忽防范所致,”大阿哥敛眉叹气道。 四阿哥嘴角一扬,“一个太监而已,大哥小题大作了,就是死了又有什么打紧?弟弟如今只担心,自己年岁渐长,若是一直碌碌无为,后怕是会遭人轻!” 大阿哥抬头看了四阿哥一眼,“四弟身份高贵,何人敢轻与你,大哥定不与他相干!” “多谢大哥,”四阿哥一拱手道,“弟弟还有事儿,先行告退。” 四阿哥渐离渐远,大阿哥站在原地看着四阿哥的背影,一双剑眉紧紧地蹙了起来。 苏伟腹部的伤口很长,但是不深,没有伤到脏器,是以恢复的很快。行军赶路的几,苏伟都躺在四阿哥的马车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地过得颇为逍遥,只是依然打不起神。 四阿哥每天领军前行,少有时间来陪着苏伟,苏伟身边一直跟着张保和松甘,几乎是寸步不离。 四月末,由于噶尔丹将西路军所经之地青草尽焚,费扬古大将军又被迫领兵绕行,五月初四才抵土喇一带。圣上所率中路军一路慢行,五月初八,抵达克鲁伦河,接近噶尔丹大营。 大战来临,皇上亲率前锋营,与大阿哥、索额图一起兵发克鲁伦河,几位阿哥跟随后部守护大营。 四阿哥帐篷中,苏伟已经开始捂着伤口地溜达了。正红旗佐领瓜尔佳氏博敦匆匆而入,到四阿哥身前一躬身道,“四阿哥,前线传来消息,圣上神兵天降,噶尔丹望风而逃,所率部众丢兵弃甲往特勒尔济口遁去了。” “真的?”四阿哥扔笔一笑,“费扬古大将军正在东来的路上,如此一看,刚好夹住噶尔丹军,这一次,大胜在即了。” 战情一如众人所料,皇上命内大臣马思喀为平北大将军,领兵追击,一路将噶尔丹追到西路军附近。费扬古大将军命前锋统领硕岱等且战且退,将噶尔丹至昭莫多,昭莫多北依肯特岭,东峙丘陵,西临河水,易进不易退。 五月十三,费扬古大将军与昭莫多布阵,兵分四路,占据高地河岸,待噶尔丹所率两千余骑被引至阵前,西路军突发总攻。由午时到黄昏,两方战得难分难解。 阵中宁夏总兵殷化行建议;出两路奇兵,分别进攻准格尔军侧后,加之正面合击,必胜。费扬古采纳其建议,命沿河伏骑,一横冲入阵,一袭其后辎重,山上孙思克军亦奋呼夹击,噶尔丹军立即大阵脚,兵败溃逃。费扬古鸣角,号令上马追击,清军分路追至特勒尔济口,在月下追杀三十余里。 昭莫多之战后,噶尔丹仅率数骑溃逃,其阿努中而死,清军大胜。皇上下令犒赏三军,命大阿哥胤禵与官复原职的索相大人行犒军事务,自己率中路军,先行回京。 此次从征,除大阿哥外,随军的几位皇子都未能到战场上一展身手,回程路上,阿哥们都蔫蔫的。倒是四阿哥这儿,平里还颇为热闹。瓜尔佳氏博敦时常引荐一些正红旗官宦佐领,陪同四阿哥饮酒打猎,探讨史政。 苏伟对于这些本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他还时常沉浸在福化离去的悲伤中,直到松甘提起,苏伟才渐觉出不对劲来。这位正红旗佐领,对待四阿哥未免太过殷勤了。 一大清早,苏伟刚一掀帘子就见到了这位博敦大人,“苏公公,四阿哥可起了?” “恩,”苏伟愣愣地一点头,就见这位正红旗佐领端着盆子进去了。 苏伟反身回了帐篷,四阿哥正在博敦的伺候下洗漱,苏伟上前两步道,“博敦大人,还是奴才来伺候阿哥吧。” “不用,不用,”博敦躬着身子,笑得脸褶子,“苏公公有伤在身,不宜劳累。再说,能伺候四阿哥,是臣下的荣幸。” 四阿哥接过巾擦脸,出的两双眼睛冲苏伟眨了眨,苏伟挠挠脑袋退到一边,难不成这位佐领大人想当太监? 六月 钟粹 赫舍里氏靠在头,不住地咳嗽,女桃儿端着茶碗匆匆而来,“小主,热水来了。” 赫舍里氏借着桃儿的手喝了两口,咳嗽似刚有好转,喉咙间却猛然涌上一股腥甜。 “小主!”赫舍里氏出一口鲜血,桃儿咣当地瘫在地上。 “救命啊,来人啊,”偌大的钟粹,桃儿无助的哭喊传得很远,可紧闭的门却未有任何动静。 延禧 四妃尽在,惠妃笑意盈盈地让女斟茶,“皇上已班师回京,此次噶尔丹大败,圣上龙颜大悦,咱们姐妹几个也该商量一下,后里要如何庆祝。” 宜妃低头抚着自己的护甲,语气无谓地道,“无非摆上几场筵席罢了,让内务府去安排就得了,有什么好商量的。” 惠妃笑笑,德妃从旁接茬道,“这里要庆祝是好事儿。只不过,妹妹听说庶妃赫舍里氏得了疫病,现正被关在钟粹里。这事儿要是处置不好,怕是要坏了皇上的心情啊。” “是啊,”荣妃轻轻开口,“赫舍里氏怎么说也是大行皇后的亲妹妹,这般关着怕是不好吧。” 惠妃抿了抿嘴,叹了口气,“本并非有意关着她,只是经太医诊治,她这病传染很强,形同肺痨。如今咱们里,阿哥、公主的不少,我是真怕出事儿啊。本来,太医建议把她移到外去,可我也想着大行皇后的遗德。反正钟粹如今就她一人,就先让她在那儿休养,离咱们近些,也方便照顾。” 荣妃与德妃对看两眼,没有再言语。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