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领命而下。 太后端起茶碗,叹了口气,“德妃命苦啊,那么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惠妃皱起眉头,“太后怀疑太监动了手脚?” 太后摇摇头,“动手脚不太可能,但不够尽职是肯定的。” “德妃一向严于治下,她给六阿哥的太监怎么会不够尽职呢。”惠妃不解。 太后摇摇头,“只怕就是太严了,奴才们才不敢越雷池一步。这重罚之下,奴才是会听话,但却难以忠心。六阿哥迁了,离德妃远了,这奴才的惰就上来了,有那么一时半刻的偷懒,就足以要了一个孩子的命。” 惠妃听了,也跟着叹了口气,尚未接话时,门外匆匆进来一名太监,“启禀太后,有人来报皇贵妃往慈宁去了。” 永和 德妃靠在上,面容憔悴,一双眼睛没有焦距的望向里。 清菊急急地迈进屋内,“娘娘……” 德妃一动没动,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娘娘……”清菊抿了抿嘴,扑通一声跪下,“娘娘,奴婢知道您现在心如刀割,可是如今的情况容不得您一蹶不振啊。四阿哥还在病中,奴婢听说皇贵妃往慈宁去了,您是四阿哥的生母,您要拿出态度来啊,娘娘……” 德妃还是直直地望向里,对清菊的哭求充耳不闻。 清菊膝行至前,握住德妃的手,“娘娘,您的痛,奴婢同身受,可您还有小公主,还有四阿哥啊。您和皇上的情谊绵长,这以后的子还多着呢,您要让六阿哥走也走得不安稳吗?” 德妃还是愣愣地,任清菊在下哭了半晌,才幽幽开口,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为什么……为什么……” “娘娘?”清菊抬起头,凑过身子。 “为什么,为什么是胤祚……” 听清德妃话的清菊一愣,回身冲屋内伺候的女摆手,“你们都出去,没吩咐不准进来!” 女们鱼贯退下,清菊回过头,“娘娘,您伤心糊涂了。” “本没糊涂!”德妃猛然转过头,一双眼睛布血丝,“本就是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必须要死一个,为什么要是本的胤祚,为什么?” “娘娘!”清菊紧张地起身,回头看外面还有没有人。 德妃低下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砸在被上,“本的胤祚,是天之骄子,他出生那年三藩之大捷,索额图离任,圣上一手掌握权柄。本还记得,圣上在外厅听到胤祚的第一声啼哭时大笑,说这孩子是福子,为大清带来福运。特赐下“祚”字为名,“祚”者,福也。可清菊你知道吗,这祚字不只是福运,也寓意国祚、皇位!” “娘娘!”清菊扑通一声跪下。 德妃泪苦笑,“可现在什么都没了,本的儿子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阿哥所,死在了一帮废物手里!”伤至极致,德妃狠狠地敲打着被面,丝毫不顾及自己被刮断的指甲,鲜血淋淋的指尖。 “娘娘!娘娘!”清菊上去抓德妃的两只手,“娘娘,您节哀,您不要这样,您还有四阿哥啊!” “四阿哥?”德妃面目僵硬,看着清菊,“四阿哥是谁的儿子?他长这么大,本都没有抱过他一次!他心里只有皇贵妃!本的六阿哥就是他害死的,就是他!”德妃推开清菊,大喊大闹,最后一口气窒在口,昏了过去。 “娘娘!”清菊爬到边,哭喊不应,“来人啊,宣太医!” 正三所 苏伟面惨白,在西厅暂时休整时,王朝卿道“苏公公,您看您的脸,这都三天了,您一眼不眨的怎么行啊。” 苏伟眨眨眼睛,眼前一片金星,王朝卿说得对,他快顶不住了,思量一下后,苏伟道“你去叫下柴玉,一会儿你俩和我一起进去。” “是,”王朝卿一躬身,快步走了出去。 太医的清晨会诊,一样是没见任何疗效,苏伟在屋里急的团团转,这帮太医明显就是医术不够,不敢下药,也没有法子缓解。无奈苏伟对痢疾只是一知半解,到底要怎么治疗,他同样是一窍不通。 王朝卿和柴玉都换了衣服,给自己彻底清洗一番后进了四阿哥的卧房。结果一进屋,就见他们苏公公打开窗子,接过萧二格递进来的食盒。 “苏公公,这?”王朝卿一脸惊愕。 苏伟比个嘘的手势,“这是我让萧二格给四阿哥熬得粥,那帮太医为了应付主子,不让四阿哥吃东西。可这么下去四阿哥体力都没了,怎么对抗病魔啊。” “可,太医说吃东西会损坏阿哥胃肠啊。”柴玉低声音道。 苏伟打开食盒,端出粥,“放心吧,这粥都是细米熬得,好消化。再说损坏胃肠总比没命强吧,六阿哥的例子摆在那儿呢,咱们再听这帮庸医的,就是傻子了。” 柴玉和王朝卿四目相接,挣扎了半刻,一咬牙,反正四阿哥没了他们也别想好,与其干等着,还不如冒一把险。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