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岁对于霍城泽来说,不仅仅是那一层微薄的亲戚关系。 更不可能是当初小姑娘爬上他的后,说的那种包养关系。 幸福是不会骗人的。 愈发想要薄而出的意也是不会骗人的。 就像他终于将林康岁的体力耗尽,在一片黑暗里,小姑娘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身体,发出那一声不知是临睡前无意识的呢喃,还是梦中的情话。 “小叔叔,我好喜你啊。” 他听见后,那一瞬间心的充盈,他骗不了任何人。 黑暗里,那颗被他深埋在无数粉饰之下的心脏,跳动着,爆裂的望薄而出。 不是没有喜过别人。 在那样漫长而枯燥的岁月里,他在父亲的指引下孑孓而行,跟着他的步伐,在商界一点一点打下地位。 于是只要给些温暖,他就会倾心而上。 那个人是怎么来的,霍城泽已经记不太清了。 可能是父亲某个合作伙伴的女儿,也可能是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马。 或者,仅仅是曾经的某个同学。 那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八年前……林康岁好像才刚上高中。 那时候她父母还健在。 霍城泽的大脑的思绪微微顿了一下。 他侧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已安然入睡的丫头,绵长而温润的呼声填了他所有的空虚。 蓦地,便笑了起来。 ——你看看,怎么又想到她了。 八年前,那个女生走了。 说什么迫于家里的力出国留学,让他等她。等她羽翼丰,等她有能力在家里说得上话,等她配得起他。 她说这些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家常去的咖啡店里。 那天咖啡店里放的是小提琴。绵长而安逸的琴音里,霍城泽听着那个女孩说着在一起以来最冷漠的话。 所有话都在阐明一个意思:她要离开。 于是八年前的霍城泽打断了她。 他甚至笑了出来——那生命的前二十年鲜有的,温润尔雅的笑。 “分手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如此波澜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眼前的女生瞪圆了双眼。仿佛很是不可思议。 于是他重复了一遍:“分手吧。” 这一遍,已经是收了笑以后说的了。 他靠在椅子背上,翘起二郎腿,脚尖正好抵在桌腿下的那挡板上。说话的语气和样貌,就在和商场上与人谈判的样子一般无二。 “不必用你的眼泪来博我的可怜和顺从。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了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无条件而仅凭着腔意而等着谁。 “我是。 “你亦是。” 他说完这些话以后就准备离开了,站起来的时候,还施舍一般低头看了眼那还愣着的女子:“谢谢你今天的这番话。让我重新对你有了一个认知。祝你学业有成。事业也,蒸蒸上。” 那天抬步离开的时候,霍城泽其实想了很多。 比如,曾经他确实有过,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辈子就娶了她的想法。 喜吗?可能喜吧。 可是那女子离开那天,霍城泽坐在应酬的桌子上,看着自己的生意伙伴签下了笔至关重要的大合同。 赚得盆钵后,转身便听见自家老头说,有个远方亲戚死了,他家的孩子要接过来。 于是霍城泽转眼便坐着车,到了老头给的那座城市。 在一场葬礼上,见到了当时默默泪的小丫头。 他和所有的宾客一起,去献了花随了钱。等所有的仪式都结束,霍城泽带着一众穿着黑衣的助理,走到了那个小姑娘身前。 “你好,我叫霍城泽。按辈分,你或许要称我一声小叔叔。” 带过去的律师把所有问题都解释清楚以后,他便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只是刚站起来,那小姑娘就在他背后委委屈屈叫了一声。 “小叔叔,我能抱着你哭一哭吗?” 声音软绵无力,带着丝丝可怜。 于是向来冷漠的他停下了脚步。他用着俯视的眼光,施舍一般开了尊口:“可以。” 话音还未落,那小姑娘就蹭蹭两步跑了上来,一把给了个熊抱。 下一秒,口的衬衣便一片濡。 当时的霍城泽愣了愣,低头看那丫头小小一团趴在自己口,正要将她扯开的手突然在半空停下。 瞬息间,又缓缓放回了身侧。 仿佛是愣住了。 仿佛是,一种顺从。 于是有了第一次的顺从,便有了第二次,第叁次,一直到无数次。 他总是说林康岁又娇又会装可怜,脾气还大。 其实说起来,何尝不是他的功劳? 所以…… 如果。 霍城泽想。 如果是她离开他呢? 他扭头看向自己身侧,小姑娘的呼顿了一下。她翻了个身,手无意识地贴上了他的腹。 在她重新恢复的呼声里,霍城泽躺在她身边,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眸幽深。 如果是她离开自己。 霍城泽的脑袋虚靠在她的上方,他的手搭在她的上,呈现一个拥抱的姿势。 鼻腔里,全是她的味道。 他一定会死的。 一定。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