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喝完了,皇帝才温声道,子润,别气了,你适才快把朕吓死了。阿烁她知道错了,你刚才的样子,吓得她跟什么似的。 我看着阿烁,招了招手示意她到我身边来。 阿烁见此便从地上站起来,待走到我 边复又跪下。 我看着她道,阿烁,母亲今 不是故意要打你,实是母亲自己气得狠了,母后不嫌你平庸,也不在乎自己贤不贤德的名声,只盼着你平安顺遂啊。 母后,阿烁以后再不和您顶嘴了,只要您好好的,我以后什么也不说了,母后,你不要生病啊。 阿烁哭着。 我看着她道,母后已经老了,哪能不生病呢,恐母后生了病便不能再护着你了,你要学着和外头的人好好相处才是。 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白白的让人在背后嫉恨,这是置自己于险的啊,你明白吗? 她看着我哭着道,阿烁明白,阿烁都明白,以后都听母后的,只盼着母后快些好起来吧。 好孩子,你记住我的话就好,跟着你哥哥回去歇息吧。我缓声说道。 阿烁听了我的话,才犹豫的站起来跟着她哥哥回去了。 看着他们两个出去了皇帝才道,子润,你何苦这样对阿烁呢,她是你我唯一的女儿,是本朝唯一的嫡出公主,生来便是享受万千宠 的,恣意随 些也无妨。 像你我这般,一辈子也是诸多身不由己,如今不过是让自己的女儿自在些罢了,有什么不好呢? 我缓缓的道,父母之 子,必为之计深远,咱们在的时候,这万千宠 ,恣意随 自然是随她享受的。 可是她这样的 子,心思淡薄,又不会与别人相处,最容易受人挑唆的。往后若不能与姊妹们和睦相处,恐遭人妒忌,总有一 ,大祸临头还不知道。 我从不盼着,有人庇佑她,只要别人不在背后嫉恨她便好。 皇帝见我这样说仿佛有些理解了,伸出手来将我搂在怀里,安 道,你的心思,阿烁都会理解的。今 她只是一时意气,才说了那样难听的话,她都跟朕说过了。 你不知道,今 下午朕正看折子呢,阿烁便红着一双眼睛哭着进来了,还说你不要她了,脸也肿着,说是你打的。 朕看了心疼得不行,真想马上来问问你,为何这样打人。皇帝顽笑道。 我窝在皇帝怀里笑道,皇上这个时候倒是会做慈父了,怪道你一来他们都高兴呢,原是我不如你心疼他们呐。 那以后我便 都来,让他们高兴,也让你高兴,如何?皇帝笑着说。 儿子靠不住,女儿也靠不住。 皇帝如今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我也伸手抱着他,一边昏昏 睡,一边又含糊不清的道: 甚好。 烛火昏暗,因着今 情绪 ,此时被皇帝抱着放松下来便觉得异常心安。  糊糊的昏睡中我仿佛听见皇帝在我的头顶喃喃着。 朕会下一道旨,往后无论谁为太子,谁承大统,都要永远善待咱们的阿烁。保她一世尊荣,平安顺遂。 为着咱们之间唯一的血脉,也为着你。 翌 ,我照常睡到了 上三竿才 糊糊的醒转。 苏泽见我醒了,照常让外头候着的太医过来请了脉,这才开始吩咐人伺候着起身。 苏泽看着今 心情很好的样子,她一向不苟言笑,但是我与她相处多年,她情绪的细微变化我还是能 觉出来的。 她照常吩咐 人去清朗斋里叫两个孩子过来吃饭,然后又安置他们各自学习。 待用完了早膳,我闲来无事又开始摸了闲书来看。 看到一半我觉得无聊便又开始打趣苏泽,你后来见过方素白没有啊。 没有。 你怎么不去见见?我笑着道。 这不是,怕娘娘多心么,恐以为我要走了,无人在身边伺候了可怎么好呀。苏泽不抬头只顾着打络子。 那你走不走。 你不撵我,我就不走。 我撵你做什么?我心里一酸。 只不撵我是不够的,也不罚我才行。她狡黠的笑了笑,像只狐狸。 我何时罚过你?我觉得不踏实,但还是这样问她。 以前是没有,以后也不许有才行。她趁着我此时内心柔软,在这里坐地起价。 不罚,不罚。我被她绕得有些头晕,随口这样说着。 她笑了笑,娘娘这般说,我心里便有谱了。 启禀娘娘,容妃已经带着戎蕙公主在外头跪了半 了,今儿个大清早来的。我瞧着娘娘 神不好,没叫来打搅。苏泽正 道。 你…… 阿烁不懂事,皇帝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这是做什么呢,你故意让人家顶着太 跪在外头,倒显得我做皇后的欺 嫔妃, 待庶女一般。我实在是有些生气。 猛地想起昨 晚上,本想和皇帝说一说让他撤了惩罚容妃的旨意,奈何他三言两语的便把我哄睡了,这事我也忘了。 我知道皇帝这回是向着我,可我总觉得过了。 本就是小孩子为些小事赌气闹别扭,也许过一段便好了。 可是如今皇帝发落了容妃,这事就变味儿了。 依着戎蕙公主的 子,不知又要怎样嫉恨阿烁了。 她原本就总给阿烁难堪,阿烁 子又浅薄,不比戎蕙那样年长又有心思的。 往后可好了,尽等着人家背地里给她使绊子吧。 我本想着亲自去将那母女两个扶进来,不想苏泽径自拦在我前头,不让我出去。 娘娘自欺欺人呢,咱们公主的 子是有些骄横,但她年龄小,本 也是好的。只三公主回回使着心思给咱们公主难堪,前 里又挑唆着公主在诸位贵女前面出言不慎,丢尽了脸面。她这样真就一丝错处也没有吗? 依我看着,皇上的旨意没错,三公主这般行事,后头少不了容妃的纵容,此番倒叫她知道,咱们公主才是皇上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让她以后少来招惹。 如若不然,自有她母妃替她受着。苏泽冷冷的说完,也不论我什么意愿,径自将我扶到榻上。 娘娘且端坐着吧,我这会子便出去告诉她们,娘娘 神好了,让她们进来相见便是了。 我叹了口气,独自思索了一会儿便见苏泽领着容妃母女两个进来了。 容妃被苏泽诓着在外头跪了半 ,如今像一个蔫了的黄瓜,看着浑身无力。 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带着女儿跪下行礼。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臣妾教女无方,昨 在诗会上,戎蕙口出妄言,惹得六公主伤心,皇上震怒。实在是嫔妾管教不力之过。请娘娘恕罪。 三公主此时跪在她母妃旁边,倒是不卑不亢的。 只低头道,母后恕罪。儿臣昨 并不是有意冒犯六妹妹的。 我示意苏泽将她们扶起来,又吩咐人给她们盛了绿豆茶。 这才缓缓道,实是我 神不好的缘故,竟然劳累你们在外头晒了这许久。戎蕙啊,昨 的事也不是你一人之过。你六妹妹也有错,我也训斥过她了,只盼着你不要记恨她才好。 戎蕙公主恭敬道,儿臣不敢。 我看着容妃道,真是对不住妹妹了,本是小孩之间的斗嘴赌气,不想被皇上知晓,这才殃及了妹妹。往后吃的用的要是短了什么我给你送去,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委屈了自己。 娘娘不怪罪,臣妾和戎蕙便千恩万谢了。娘娘向来厚待臣妾。此次的事若不是皇上派人来颁旨,臣妾真是一点也不知晓。此番,臣妾真是愧对娘娘。容妃异常羞愧。 你是太后的侄女,怎么能与旁人相比呢,便不说别的,只这一点,我待你也是不同的。我看着他说道。 容妃道,娘娘的心意臣妾都明白的。如今只盼着娘娘凤体安康便是臣妾的福气了。 闲话一番,午膳时分容妃才带着三公主回去了。 我看着站在一旁的苏泽不免怨怪她,瞧瞧你们这一番干戈,又是罚俸禄又是罚跪的。劳累我此番多费口舌,本也不是多大的事。 苏泽听了也不说话,只径自绕到我身后来替我捏着肩膀。 娘娘向来是一副菩萨心肠,倒纵容了小鬼儿们不知好歹,幸得臣在一旁看顾着,才可保娘娘安康无虞。 切。 看着她这般自夸,我笑了笑。 思索了一会儿又道,容妃啊,到底是太后的侄女,如今咱们惹了她,我总觉得对不起太后。 苏泽嗤笑,表侄女罢了,便是太后在时也不曾对她怎样。若论亲疏,咱们阿烁才是太后娘娘最疼 的亲孙女。若是太后还在,容妃此番可不只是罚俸禄这么简单了。 用过午膳之后我就又想睡了,却不想皇帝又来了,还带着方素白。 说是给灿儿和阿烁带了新的先生。 此番我也不吝啬,只让苏泽带着方素白去了书房。 我真是羡慕我的两个孩子,还能见证一番自己师父的 恨情仇。 倒不似我,只能和皇帝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 虽如此说,如今我也是乐意和皇帝相处的。 即便这回他罚容妃的事,我是不认同的,但不得不说,我真的领情,也真的 动。 皇帝这回过来照常是先传了在我这里候着的太医过来,从脉案到汤药,事无巨细的问了一遍。 又问我今 神好不好,睡得怎么样。 我告诉他,本也没什么大病,不过是气得狠了,如今不气了,自然便好了。 这厢,苏泽领着方素白来书房给两个孩子讲解经义。 此番讲的是西山先生的《大学衍义》中的《西京清麓丛书续编》本。 苏泽倒不是不通,只是她太过严厉,原本便枯燥的经义被她一讲解,更可怕了。 方素白便不同了,不仅能引经据典,肚子里还颇有些市井中的歪才玩笑。 谈笑间令人如沐 风一般。 连整 里走神打瞌睡的阿烁,如今都睁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听着方素白娓娓道来着。 帝王当尊者莫如天,所当从事者莫如敬……天之监观未尝不一 在此也。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