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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干掉男主怎么了 四朝玉京春 不够(1V1  H) 召魂师 修罗与天使(黑帮,  强取豪夺、高H,) 全本小说
新御宅屋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折娶弱腰 作者: 再枯荣 时间: 2024/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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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玉仍旧侧睡枕上,沉沉地笑了声,“她是你亲妹妹,多给她些你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银莲斟酌片刻,起身坐在上,“不该是我们的,我也不敢多拿。我一早就讲过的,我进府里来,并不为你的钱,只为跟着你。”

    不想孟玉忽然翻身起来,一双沉的笑眼歪着照她,“跟着我?跟着我上刀山下火海,你怕不怕?”

    银莲想也没想就摇头,“不怕。”

    雨点狠狠敲窗,一颗一颗豆大的决心势如破竹的砸下来,较之世间的其他事来说,是渺小的,又极有力量的决心。

    孟玉第一个念头是不屑的,觉得她傻,真是不及梦迢半点聪慧。而后紧跟来的念头觉得是她的谩辞哗说,一个小女子哪来这样的胆子?他轻蔑地歪着一边角笑了笑,看着她一言不发。

    银莲给他瞧得不高兴,一把将扭过去,赌气道:“你等着瞧,我会证实给你看的。”

    孟玉的神有些松动,心里有些酸楚。他复倒下去,盯着丁香的帐顶。那清丽又冷的颜,不能不使他想到梦迢的脸。

    这些话要问梦迢,她一定是取笑他忽然犯了傻气。可有时候,他正是希望他们都能傻一点。

    隔了会,银莲也踩了绣鞋伏倒在他口,细着声地问:“你不高兴了啊?”

    他口便道:“不是为你。”

    她也口接,“我晓得。”默了默,她将脸在他心口蹭一蹭,“老太太说闲着也是闲着,请了个师傅教我弹琵琶。我新学了支曲子,弹给你听好不好?”

    孟玉不抻起脑袋睨她一眼,只看到她头蓬松的乌发柔婉的纠着,上头簪了两朵简单的珍珠花钿。他又将头倒回去,笑了笑,眼角凝出一点泪星。

    檐外暴雨如注,仿佛重重珠帘,掩映着藉人间。

    连街上亦淹了好些水,一脚踩上去像蹚河似的,人早惊得惶惶四散了。马车驶到福顺大街,离清雨园还有小段路,梦迢仔细着,怕清雨园的小厮瞧出是孟家的马车,在这里就要下来走。

    小厮忙劝,“这样大的雨,太太哪里能走?就在车内等一会吧,等雨小些再下来走也成呀!”

    雨声哗啦啦的,说话都是扯着嗓子喊。梦迢打着帘子要往下跳,见他拦在底下,也扯着嗓子喊:“怕什么?淋不死我!”

    小厮执意不肯让,拦住这边,她便打那头跳下去。小厮忙打车内取出把伞来递给她,“太太好歹拿着伞!”

    梦迢胡接过撑在头上,提着裙往前头跑。这样大的雨伞哪里扛得住?反倒碍事。跑出去几步业已淋了全身,她索扔了伞,两手捉住裙跑,步子奔得大大的,出裙底下子来,竟是一点妍丽举止皆不顾了。

    或许雨势太大,把她脑子里别的都冲没了,她只想到董墨好端端怎么会病起来?认得这一年,从未听见他有个头疼脑热的。他又想起从前听孟玉说起的一些秘闻,有的当官的,在官场上得罪了人,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董墨担着都察院的差使,不知暗里得罪了多少人。

    这一想,愈发卖力地朝前跑。跑到门上,连看门的小厮也吓了一跳,盯着看了会才将她认出来,忙打了伞送她往园中去。

    董墨虽然觉得有些头晕脑,可又觉得一个男子汉卧在上不好,便长久地坐在书案后头。披着鸦青的薄法氅,里头穿着苍绿的直身。卷着书,偶尔看进去几个字,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散到别的地方。

    大约是生病的缘故,思绪很涣散,七零八落的想起许多事,连十来岁时候的一桩小事也想起来。

    那时候中秋,阖家在厅上吃饭,他给他爹上香,这一耽误,到厅上业已席散,底下仆妇在收碗碟,戏台子上在拆屏解帷。庭中只剩个惨白的月亮,将他与整个家族割裂开来。

    他独行独坐还独卧,半生才和梦迢遇见。她是叫梦迢吧?他也不敢确定。

    倏然几声轰雷电光落在董墨身侧,扭头一看,大敞的窗外晃过人影,拖泥带水地由门那头往场院中奔来。顷刻奔到廊庑底下,听见急促的跺脚声。

    在罩屏内斜望,梦迢像哪片湖底走出来的水鬼,衣裳裙上皆在滴雨,乌髻冲得散,贴在脸上成股成股地淌水,半点美貌也不见了,就是初遇时她被人打耳光也不见得有这样狈。

    那绣鞋里一跺便往外冒水,她干脆踩了鞋,穿着漉漉的罗袜踩进来,两面顾盼,“章平,章平?你在屋里么?斜,斜、怎么不见人?”

    梦迢正要往小书房这头来,她猜依董墨的子,生病了也不肯睡在上的,他嘴硬,骨头硬,犯了心软也要寻个冷硬的借口。

    果然头在罩屏内撞见董墨。他披着氅衣,发髻束得有些松散,脸上比常往更白了几分,眼睛暗沉沉地着。

    梦迢觉得他骤然憔悴了许多,疑心他是受了好大的毒害,忙去拉他的胳膊,“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呢?斜呢?也不管你?”

    她拉他拉不动,又见他格外反常,发起急来,把着他两条胳膊仰面到处窥他,“你哪里不好?斜使人去告诉我你病了,是病了还是给什么人害了呀?你嘴上都没颜了!”

    董墨垂着眼定定地睇住她,心里有些发狠发恨。没人敢这么骗他,审了多少犯官,再硬的骨头也得在他手上说实话。他一时想扼住她纤细的脖子!掐断令他混难堪的一切。

    他久不说话,白得泛青的脸使梦迢益发心急,竟然吊着他两个胳膊跳起来,“章平,你不要吓我!”

    这样说着,眼里忽然有泪成行地滚出来,混着脸上的雨水黏着缭的碎发,简直分不清哪行是水哪行是泪哪行是鼻涕。

    董墨抬起的手终归是没圈到她脖子上,倒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在她头顶阖上眼,只好对昭然若揭的真相视而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多病骨(九)

    雨惊拍, 黑云蔽,屋子里香冷玉篆, 风一卷, 空气又又冷。

    董墨抱着梦迢在罩屏底下,身前是门,身后有窗, 皆大敞着。雨滴撇了衣裳,但他有些一厢情愿相信是梦迢的眼泪给打的。

    老天爷真是长了嘴也说不清, 大约也有些瞧不上他这股自欺欺人的劲, 愈发把雨偏着朝门窗里打, 溅了他一身。

    梦迢呢, 也不知哪里来这些泪, 扑在他怀里一哭便收不住。哭到最尾, 倒不像单是为他了,也为她自己, 长年累月不敢也无从恨的愁闷。

    “哟,姑娘身上得这样!”

    两人一惊,瞧见斜进来。梦迢忙身退了一步, 胡抹了一把眼泪, 像是恍回神思, 身淋漓地站在罽毯上。这时候她才想起难看来, 挂着一连涕泗朝董墨讪笑,“我把你家毯子也踩脏了。”

    斜早在门外站了一会了,实在是怕梦迢身上衣裳捂久了要生病才进来。这里已病了一个, 再病一个, 岂不是两副病骨, 药罐子都不够换的。

    她笑笑, “脏了毯子什么要紧?姑娘快到里头去,别站在门口吹风,我拿身衣裳来给姑娘换。”

    又看董墨,还站在罩屏下,里头的直身也了半截。斜瞅他一眼,“爷不顾自己,也得顾着姑娘啊,先到榻上坐。”

    董墨大半不说话,披着氅衣到小厅榻上坐,眼不知望在什么地方。梦迢心里有些的,想起方才脑子像被大雨拍散了似的,净是些没头没脑的悲情,还在他身上哭了这样久。

    她觉得难堪,坐也不好坐,只在他面前漉漉地站着,“你怎的不讲话?”

    “讲什么?”他一开口,嗓子倒了一大半,沙得不成样子。

    梦迢忙躬下窥他,近近的,红红的眼圈里还含着一泡泪,一说话便抖落下来,“你是不是给人把嗓子毒哑了?”

    “我是病了。谁能给我下毒?”

    梦迢又忙把淋淋的手搭到他额上去,“好烫,真是病了……”

    此刻倒有一大半放下心来,忆起来时那些好没道理的猜测,她自己也觉好笑,果然站在他面前笑起来。

    那一张原本清妍丽脸这一会又是挂着眼泪又是粘着发丝,又是傻里傻气的笑,从未如此狈的丰富过。笑眼一低,见董墨又沉默下去,眼瞥在了别到地方。

    她忽然噗一声,吹出个鼻涕泡来,“我一定丑死了!所以你不看我!”

    董墨由始至终不大讲话,这会却点头,“的确是丑。”

    慌得梦迢四下里寻镜子。一个男人屋里,哪来那么些镜子,又不好私自进他的卧房。寻了一圈,终归又走回他面前,低着脸有些生气,“你永远别看我才好。”

    董墨两手撑在膝上,握着拳抵在下巴上,看罽毯上拖着的那些缭的水渍。一圈又一圈,好像千万里的行路,她走到他面前。

    其实是真或假,终归都是场缘分,谋或诡计,她总是这个人。她肯为他惊惶哭一场,那么骗他又有什么要紧?横竖她要不了他的命。

    这样想,便叹息了一声,撤下一只手握她裙边的一只手,“好冰。”

    梦迢看不见他的脸,居高地看着他低垂的后脑,觉得是沉痛地垂着,好像是对什么无奈地妥协了。她忽然心里发急,认为他的无奈与她有关,她想辩解,匆匆忙蹲在他面前,仰着面看他,“我要给雨淋病了!”

    她又哭出来,把半张脸贴在他的手心,“真的,听说你病了,我连伞也没打,一路跑来的。”

    董墨点点头,拉她起来,要她坐,她不肯,“我身上全是水,把垫子打了。”

    他也跟着站起来,肩上的大氅掉到地上也没管,把梦迢抱进怀里,眼睛有些干涩地往向对面墙上,“一会叫丫头烧水你洗个澡才好。”

    斜这会大约正是在忙着吩咐这个,久不见来。梦迢衣裙上的水滴完了,只是.漉.漉地贴在身上。她怕带累他的病愈发重,忙退出身来,绕着圆案闲踱。

    董墨落回榻上去,等她转到背面,才抬眼看她。那衣裙底下的皮肤忽然活了似的往他心上跳,她转到哪里,他的眼就挪到哪里。

    小厅给她慢悠悠地转完了,锦罽拖着漓漓的水渍,也在他身.体里拖动着一线心猿意马的慾望。

    梦迢也觉察有一线目光静悄悄地跟着她,她侧目一望,董墨却在盯着手上的扳指。他将它左右意态闲散地转动着,仿佛在想什么凝重的事。

    其实他还是有些不敢看她,总怕看着她,忍不住去追寻一个真相。他倒丝毫不惧怕孟玉,也不管她本来是谁的。只怕她是抱着要害他的念头来,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更改。

    但他自己也觉得很可笑,就算有再大的存疑,也没能阻挡一个男人的霪心。

    暴雨渐疏,帘卷风恶,梦迢只顾着暗悔自己今之反常,哪还有功夫追究他有些不寻常的态度?她只当他是因病才愈显疏淡,于是拿出些殷勤照顾。

    之后初昼又长,荷花池塘。董墨的病往后再拖拉了三两。这几,梦迢晨起在家打算玉莲嫁妆的事情,下晌便换了衣裳往清雨园来。

    一干事情并不要她做,她只陪着董墨说话,把小时候可笑的事情稍加删改,当成趣事说给他听。

    这说到她七岁上头的一桩事情。那时候还在无锡,没有梅卿,只得她与老太太相依为命。老太太也还年轻,引了一个买卖人家的少爷,成诓那少爷送银子来给她开销。

    那少爷到底是做买卖的,转念一打算,如此不明不白的厮混,哪她翻脸不认人,银子岂不白花?不如抬了她回家做妾,钱一样花,却终归是他的人。

    说到此节,梦迢伏在书案上笑,“可我这表姑妈是个怪脾气,打定了主意一生不嫁人。两个人谈不拢,那少爷恼了,回去告诉家里头的气不过,带着人来寻我表姑妈,说你既不愿意嫁,就该把从前花在你身上的银子还回来啊。”

    董墨坐在书案后头,脸还有些惨白,手上翻着本书,沙沙簌簌的,也不知在没在听。

    庭内的动静也是沙沙簌簌的,那一场暴雨后,济南天气些微转凉,风里夹着暗荷香,吹着两排箭竹,锋利的叶落了几片在太湖石上。

    常有人家喂养些鸭鹅,也不知在哪处墙外,咯咯咯咯地叫着,轻和蝉鸣。唤起梦迢那些遥远的记忆,年幼时候虽然苦些,但没有这些芜杂的人与事。倒不像如今,那些繁珠重翠仿佛得人心里重重的,要跳也不能轻快地跳起来。

    她说得兴起,也不管董墨听没听,拔座起来,学着老太太的模样叉着道:

    “我那表姑妈说:‘要钱嚜没有,要命一条,只管来拿。’人家更恼了,招呼着两个丫头将她揿在地上打。我那天正好去瞧姑妈,看见她被打,心里也发起急来。屋里拣了个罐子,照着那丫头的后脑勺就砸下去!人家也不服,反在院里拾了块砖头砸我。”

    说着,她将半副身子伏在案上,扒开虚笼笼的头发给董墨瞧,“你看,是不是头顶还有条疤?”

    她的话漏百出,也不知打哪里钻出的表姑妈。董墨半信半疑地瞥一眼,倒的确是有条细细的疤扒在头皮上,一个指节长,别的地方发丝浓密,独那条疤上光秃秃的,一头发不长。

    他的心仿佛被谁攥了一把,攥得疼一下,又松开。渐渐地,一股血朝周身涌了涌,使他的恢复了些常态。

    真是怪,有的男人是为一点一点发现一个女人的美她。有的却是一点点发现她的丑态而她。

    他漠然地说:“是有条疤,没长头发。”

    梦迢听见,又暗悔给他瞧了,不长头发多丑啊。她忙理好宝髻,绕到他身边,站着了细睨他的脸,“你今天似乎好了些,不大咳嗽了。”

    董墨斜抬上眼,看了她片刻,忽然将她拉坐到腿上,“是好了些。这几你着急了?”

    梦迢倍,觉得都是她的功劳。洋洋的眼转到他眼里,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隔得这样近。也蜻蜓点水地亲过两回,但这般贴近是没有过的,她坐在他腿上,像是受着他无限的宠纵容。

    她问心有愧,往他膝盖后挪了挪,隔出些距离。她怕跌进他寂寞的眼底,要寻个话讲,“我晚饭要在你这里吃。”

    董墨执起她一只手翻了翻,似乎是在查看她还有没有别的伤疤。那雪白的胳膊细是细,摸起来却是绵绵的。他笑了笑,端起脸来,“想吃什么?”

    恰进来,端着一瓯鲜荔枝,“布政司的贾大人晨起刚好叫人送来两篓螃蟹,一个个还都活着呢。下晌叫厨房里蒸了,姑娘回去时也给玉莲姑娘带些去。”

    梦迢忙红着一张脸起身,走到窗畔去吹风,“这样早就吃螃蟹了?”

    斜只作没瞧见,“六月黄嘛,也好吃的。”

    风在窗畔温柔迂回,仍是门前那两排箭竹簌簌沙沙地响,垂着一股清苦的药香。梦迢的脸也仍是红的,半晌褪不下来,她只好扶着窗,与斜闲慢地说话。

    饭前柳朝如来看望,说起去南京的事,董墨在书斋修书一封,叫他带去给南京都察院。柳朝如将信折在袖内,因问他:“怎么好端端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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