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影离开白府时,尚且还是下午,待由淮安王府回到白府后,天却是已然渐渐昏沉,白微影望了一眼那夕,微弱的光残留在白微影的侧颜之上,更多了几分萧索和苍凉。 “姑娘,怎么了?”花影见白微影驻足不前,关切地轻声开口问道:“莫不是哪里不舒服无?还是累着了?” 白微影轻摇了摇头,并未多言,只是她眉宇间所笼罩的那份凝重却是有了加深的迹象,或许,当卖官一事查清楚之后,司华圳与司苑琼的对抗便会由此进入到越发白热化的阶段了,再往后,子只怕是会越发得不平静。 又或许,还会发生些未知的动-…… 夜笼罩,在一片寂静平和之中,白微影随意地翻阅着手中的医书,忽地花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同样是捧着一本医书,对着白微影晦涩不明地说道:“姑娘,这是柳襄那会子亲自登门送来的医书孤本,说是姑娘走得急,忘记拿了,他特意来为姑娘送上,望姑娘笑纳。” 白微影闻言,眉头轻挑,挥了挥手,示意花影将那医书拿到她眼前来,待到地浏览了一遍后,白微影的眸却是加深了许多,隐隐可见有亮光在其间闪过。 以司苑琼名义送来的这本医书的确是极为难得,且可读价值极高的孤本,在这世上,读过它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原先白微影还以为司苑琼会将这医书之事抛却脑后,如今瞧着,倒是还算有始有终,还知晓给今王府之试探上一层遮羞布。 “可谢过柳先生的好意了?”白微影的嗓音中带上了几许懒洋洋的意味,支着下颌问道。 花影见状,应道:“自然是谢过的,不过柳襄走得着急,几乎是送来这医书,待了片刻后,便起身告辞。”花影提起柳襄今匆匆离开时的模样,还有些纳罕,揣测道:“瞧着像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莫非,与咱们在王府中遇到的那位青衫公子有关?” 白微影听着花影的话,心下闪过许多的思量,却是缓声否认道:“应当不可能,那青衫公子瞧着虽像是勋贵之家出身,但想来背景不大深厚,于司苑琼而言,却是不会有多大的影响的。” 在两人说话间,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动,白微影止住了话头,纤细卷翘的睫一动,带着笑意重新开口道:“既是来了,又何须再这般躲藏,进来吧,左右都不是外人。” 花影最开始还有些愣怔,不清楚白微影在说些什么,但当她看清从窗外跳跃进来的那抹人影时,花影顿悟,想来,能够自由出入白微影闺房的人,便是只有司华圳一人了。 花影不愿在司华圳和白微影之间当那碍眼的灯泡,寻了一个借口便适时地退出了房门,顺便还将房门贴心地关好。 “影儿,你没事吧?在淮安王府时,未被他刁难吧?”司华圳之所以会前来,便是听说了白微影被司苑琼邀去淮安王府做客一事,他虽是知晓白微影大概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狡诈险的司苑琼,但司华圳出于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来询问察看一番情况。 白微影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也算不上刁难,只是受到了他的威胁而已,他此番之所以会邀我去那王府,存的便是试探的心,他许是对我的身世也产生了怀疑,觉着我事事都能够算准,并且他那些自认为最为绝密的事情,也是被你知晓得一干二净,他自是猜到你的背后是我在指使,所以……” 白微影并未将话说完,但司华圳却已是了然于,他深了一口气,语气染上了几分沉意,“他没有看出什么来吧?” “暂时还没有。”白微影轻啜了一口微涩的茶水,润了润喉,“不过呢,我倒是发现了一桩秘密,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白微影说着,向着司华圳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将耳朵附得近些,随后将她下午时与那青衫公子相遇,试探的经过大致给司华圳讲述了一遍。 司华圳听罢,深邃的黑眸中泛着幽幽的冷意,双拳紧握道:“这个司苑琼,当真是将社稷当作了儿戏,暂且不论所谓的羽之争,便是他卖的那些官职,也少有德行相配之人能够担得起那份责任,影儿觉着,这所谓的里人,是在指谁?” 司华圳在离开京城,与白微影前赴江南的那一月的时间里,有关京城的消息也是按时传到了司华圳的耳中,这其中便有司苑琼趁着司华圳离京之时,肆意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将一些人莫名地了官位,而后又另寻人补上的消息。 当时的司华圳尚且只以为司苑琼是想培养新的势力,并未多想,可如今在听得白微影将这内里的隐情说清道明之后,司华圳却是对司苑琼此举更多了几分深深的忌惮。 卖官之事并不算难解决,真正难以挽回的是那些被寒了心的,真正有才能的贤者,试问朝廷若都是些蛀虫,江山还谈何稳固,而百姓又岂会再真心实意地戴皇帝?司苑琼当真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弃江山安危于不顾,这样的人,已然没了所谓的德或忠心,只要他自己能够达到目的,却是不会计较旁人的任何得失。 司华圳飞快转动地大拇指处的玉扳指,心下的思绪越发得复杂,而白微影在沉了片刻后,也给出了她的答案,“我想了一晚上,觉着这最有可能的人,便是那白慕言。” 自李嫣然,皇后相继离世,皇帝的后之中便少有新人进入,而白慕言便是一跃成为了这所谓的后第一人,一时间好不风光。 司华圳赞同似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如此认为的,先前她便与司苑琼几次三番地联手,这次若是有她的手笔在,倒也不足为奇,不过究竟如何,还是要等我们将这件事事情查清楚之后,再行定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