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听着司华圳这口气,只怕那陵墓都早已封死,司鹤临若是坚持着要将皇后的遗体换出,不仅会惹得皇帝更加震怒,牵连他与已故的皇后身上,更是会将司苑琼给得罪狠了,这样的做法伤己伤敌,无论是前进,抑或是后退,早已由不得司鹤临做主。 司鹤临垂眸掩去眼底多余的情绪,深了一口气,对着司苑琼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叔对侄儿与母后的大恩,侄儿没齿难忘。” 终归皇后是如愿进了后陵,但在后受那供奉香火时,却是只能顶着李嫣然的名儿,只希望皇后泉下有知,莫要因此而怪罪于他才是。 司苑琼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鹤临,见他面如常,只是隐约可见悲痛难郁之时,嘴角勾起的弧度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司鹤临若是经过一番打磨雕琢,或许是能够成为一件极为称手的利刃的。 “临儿。”司苑琼沉沉唤了一声司鹤临的名字,司鹤临听到司苑琼唤他,忙应了声“是”,而后耐心地等待着司苑琼的下文。 “如今本王承诺于你的事情已然办妥,现下本王遇到一些小事情,还希望临儿能够帮扶一二才是,不过呢,若是临儿不愿,本王也不会强求。”司苑琼说的虽然是帮扶,但语气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司鹤临知晓他已然和司苑琼是一条船上的人,现下司苑琼要他做些什么,也是理所应当的,这般想着,司鹤临神恭敬地颔首道:“愿凭二叔差遣,侄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二叔所托。” 司苑琼闻言,意地半眯着凤眸,一缕自眸底漾出,“听闻江南水患,本王有意举荐敬平王前去赈灾,而你又是陛下的嫡子,若是此次功成,也能够离那太子之位更进一步,不知临儿可否愿意。” 原先司苑琼所打的主意是让司华圳只身一人前去赈灾,江南的灾情甚是严重,仅凭着司华圳一人,即便是能够应付得来,也是会心力瘁,难以为继。 到那时,司华圳对京城的注意力也会相应地转移大半,而司苑琼,刚好可以利用这个黄金时机,将京城中的水给搅得更一些。 只是司苑琼今见了司鹤临后,却是莫名改了主意,派司鹤临一同前往,既能够光明正大地替他监视着司华圳,也可以让皇帝顺利地松口,毕竟这司鹤临可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这上阵父子兵,司鹤临若是同行,所代表的便是皇帝,也算是变相打消皇帝的疑虑,倒是一举两得。 司鹤临听到司苑琼竟是说着要他一同前去赈灾,可这灾情,他却是未曾听说过的,少年郎尚且稚的面容之上是毫不掩饰的疑惑与不解之,司苑琼笑了笑,主动解答道:“那道折子是今才从江南递过来的,你不知晓也是正常,想来等到明时,陛下便会将这事告知于众人了。” 司鹤临了然,在思索了片刻后,司鹤临点头答应道:“侄儿愿为二叔分忧,明侄儿该如何行动或是说话,还请二叔明示。” 司鹤临的识时务很是取悦了司苑琼,他对着司鹤临招了招手,待到司鹤临站至司苑琼面前时,司苑琼以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对着司鹤临耳语了一番。 而另一边,白微影在将李嫣然的尸身带走后,便命邹域为李嫣然连夜打造了一抬上好的金丝楠木的棺椁,待到夜深人静之时,白微影等人驾着马车,将棺椁悄无声息地运往了城南密林。 李嫣然当时身上的银钱所剩无几,值钱的物件儿都已然在那场大火中付诸一炬,李嫣然没法儿将父母及夫君风光大葬,只得草草将人先葬在了这片密林之中。 李嫣然并不懂什么风水卦术,她只是觉着此处幽静清雅,想着父母与三郎会喜,如今白微影将李嫣然的尸身同样葬于此,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团圆。 “糟了!”邹域似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眼眸蓦地睁大,“我忘记定制石碑了,都怪我,光顾着这棺椁的事儿了。” 萧璟颇为嫌弃地瞥了一眼邹域,语气凉凉地说道:“邹域,你的脑子可能是在打造这棺椁时,也被一并敲傻了吧,白姑娘说过,李嫣然不喜奢华,最喜的便是这灼灼桃花,所以这石碑一并用桃木替代。” 邹域恍然大悟,煞有介事地嘟囔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当时我似乎没有认真地去听,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得来回奔波了。” 原先萦绕在邹域心头的那股淡淡的愧疚,在瞬间便烟消云散,许是李嫣然冥冥之中有所知,一阵轻柔的微风平地而起,轻抚着白微影等人的面颊,给人以无端的暖意。 “嫣然,我知道,你定然是高兴的。”白微影莞尔,素手持着一把锋利的刀刃,在李嫣然的木碑之上缓缓刻下四个字:“三郎之”。 李嫣然穷极一生,所愿所求都不过是一个三郎罢了,想来李嫣然最喜的名好便是冠以三郎之姓,后以她之名,如此方才算是互相依偎,白首不离。 “嫣然,你好好休息吧,无人再会来扰得你们一家人了。”白微影弯,将一株含苞待放的桃花枝放置在木碑之前,而后对着邹域和萧璟说道:“好了,走吧。” 白微影一行人前脚刚回了别院,后脚司华圳便出现,白微影瞧见司华圳时,还有些惊讶,“阿圳,这入葬之事进行得这般顺利吗?不过一的功夫,你竟是都回来了。” 司华圳听着白微影说话时的语气,剑眉微挑,“本王思念影儿的紧,所以在事情办成后,便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不过此次前来,倒是还有另外一桩事要告知影儿。” 白微影用茶盏刮了一下漂浮在茶面儿之上的细碎小沫儿,漫不经心地问道:“哦?是何事?” 司华圳神秘一笑,将声音低了些许,却是让白微影的眸子,在顷刻间便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