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司鹤临的是来自司苑琼的长久的沉默,司鹤临不敢出声催促或是打扰司苑琼,沉默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司苑琼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司苑琼才重新开口道:“临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陛下对皇贵妃情深义重,这件事实在是不太好办啊。” 司鹤临领会到了司苑琼话中所透出的深意,无非是司鹤临还不值得司苑琼这般去卖命冒险,司鹤临的口处像是积郁着一团火,无处发,却又让司鹤临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闷的疼痛。 对于司苑琼而言,他不过是手无实权的皇子,即便是皇帝的嫡子,却还是要处处受制,司鹤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他缓缓抬起头,心境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叔,若是你能帮侄儿达成所愿,侄儿从今起,便任凭二叔差遣。”司鹤临用他的后半生作为赌注,这远比那所谓的恩情的重量,要更加重得多,也更有价值。 司苑琼闻言,眸逐渐变得深邃,片刻后,司苑琼突然抬手了眉心处的位置,而后轻笑了一声道:“临儿这般至真至诚的子,倒是让本王动不已,既是如此,本王便应下了你的请求,你且放心,最终进入后陵的人,必然是你母后。” 司鹤临当即便向着司苑琼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涕零道:“多谢二叔!” 司苑琼看着跪在下首,以头抵地的少年单薄的身影,甚是意地勾了勾,现在发展的结果,倒是与预期要好得多啊。 司苑琼又随意地安抚了几句司鹤临,便施施然抬脚离去,司鹤临目送着司苑琼离开,一直悬着的那颗心也随之缓缓落回原地。 正浓,后之中起伏更迭却是不断,而另一边,身在外的白微影在知晓了李嫣然的死讯后,也是止不住地触景伤情,一连三,都未曾进过半点的水或饭食。 花影看着白微影为李嫣然憔悴神伤的模样,更是止不住地心疼,“姑娘,斯人已逝,您好歹得照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啊,奴婢求您了,您就用些饭食吧,别把身体搞垮了。” 白微影的瓣泛着憔悴的苍白,甚至还出现了几处干裂,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眸,轻声道:“我不想吃,没有胃口。” 白微影只要想到李嫣然就连临死前的那一刻,都在惦念着她与司华圳的安危,并且用自己的方式,为司华圳和她争取到了尽可能多的利益时,白微影便觉着细细密密的疼痛,在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身体的每一个孔。 “嫣然,你真是傻啊,我千算万算,千拦万阻,都没能阻止你的离开。”白微影说着,清泪在眼眶中凝聚,砸在手背之上,灼热的烫意袭来,却是让白微影越发情难自已。 白微影自重生归来后,便甚少哭,她仍记着上一次这般哭时,还是在里瞧见司华圳与千回恩携手的模样,那时的白微影还不知晓司华圳是被千回种下了忘情蛊,以为司华圳是变了心。 在极度的悲痛之下,白微影才会出现雨夜失态的那一幕,可这次不一样,白微影是在为自己失去了一位至好友而到深深的遗憾与难过。 纵使白微影知晓,死亡对于李嫣然来说,不失为是一种解,可使然,白微影还是无法抵挡人的本能,下意识地怀念着与李嫣然认识后的点点滴滴。 那时的李嫣然初入闱,脑子都是想着自个儿的未婚夫,那时的李嫣然还与白微影一起畅想过她嫁人后的场景,后来白微影巧使妙计,将李嫣然送出了皇,可命运人,李嫣然最后又兜兜转转回到了皇之中。 白微影尊重李嫣然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她总是觉着两人还有着许多相处的时间,但却怎么都没想到,自中的那一别,两人再见面时的次数,竟是用单手便能够数得过来。 “嫣然……”白微影发出一声沉痛的悲鸣,低声的呜咽传到花影的耳中,更是让花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这时,司华圳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白微影的房中,花影的余光扫到司华圳的身影,却是很有眼地没有出声喊人,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白微影和司华圳。 司华圳看着白微影瘦弱的脊背在上下地耸动时,黑眸中泛着复杂的情绪,他走到白微影身侧,轻抚着白微影的背,俊容之上的神情温柔缱绻,“影儿,本王知道你在为李嫣然的死而难过,你若是想哭,便哭出来,省得憋在心里难受。” 司华圳的话音刚落,白微影的泣声便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司华圳将人搂入怀中,与白微影紧紧相依,白微影哭的每一声,都似是在凌迟着司华圳的心。 过了不知多久,待到哭声渐息,司华圳的外袍也早已被白微影的泪渍所沾染透,白微影睁着通红的杏眸,鼻音浓重地说道:“这不能怪我,是你让我好好哭一场的。” 司华圳见白微影还有闲心与他打趣,便知道白微影应当是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儿了,他从善如地应道:“是,都是为夫的错,下次的时候,为夫应该提前准备一身衣裳才是,好供娘子泪倾诉。” 白微影破涕为笑,在狠狠地发过后,心情也不由得舒缓了许多,虽然还是会有所遗憾与悲痛,但都化作了白微影前行的动力,赐予了她源源不断的勇气。 白微影呼出一口浊气,司华圳动作轻柔地将白微影脸上斑驳的泪痕擦拭干净,一边说道:“嫣然的遗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觉得她应当是不想入,也不稀罕入那所谓的后陵的,但是陛下执拗,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心中对李嫣然的亏欠。” 白微影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了一声道:“亏欠?弥补?他这是做给人看,还是做给鬼看?如今嫣然自然是要落叶归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