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司华圳走近千回的院子时,凄厉的咒骂声传来,司华圳面未变,薄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千回做了这么多错事,也是该受些惩罚了。 如今不过是受了些皮之苦,也算不得什么。 司华圳掀开门帘,却是一眼便瞧见莞香和几个婆子正死死地按着千回,另有大夫在替千回上药,去除那几乎快要分离的皮。 “公主,您且再忍忍,若是这不挖掉的话,这新的皮是长不出来的。”莞香急得头大汗,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司华圳站在不远处时,忙对着千回说道:“公主,您瞧,王爷来看您了。” 莞香的话音刚落,千回便转头,望向司华圳所站的方向,莞香见千回的注意力总算是转移,对着大夫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下一刻,大夫手起刀落,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坏了的皮剜下,千回登时便两眼一翻,竟是痛晕了过去。 大夫将柳叶刀放置一旁,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处冒出的冷汗,也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好了,待会儿我开些生肌化瘀的方子,内服和外用都要同时进行,想来是能够慢慢愈合的,只不过……” 莞香见大夫言又止,不好的预在心底蔓延,只见大夫轻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道:“只不过这天气渐热,不利于伤口的恢复,你千万要检点着王妃,莫要让她去随意地触碰伤口,否则的话,这伤口不仅会溃烂发脓,更是会引发其他的病症。” 莞香听到大夫这般说时,只觉着一个头有两个头,千回是什么子,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千回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听她的话? 若是到时不慎因此惹怒了千回,只怕她这条小命也要代在这儿了。 正在莞香为难时,司华圳犹如救世主一般,“贴心”地提出了建议,“回儿娇纵,怕是会不肯配合,不如这样,在回儿所服用的药中加些安神助眠的药物,这若是睡着了的话,想来是不会有太大的动作的。” 风站在司华圳身后,在听到司华圳如此轻声细语地说出这建议时,在心底默默地为千回点了一蜡,之前千回就想着用这安神药来麻痹司华圳的神经和意识 ,如今却是被司华圳不着痕迹,且又冠冕堂皇地还了回来。 当真是一报还一报。 “王爷说的极是。”莞香只是略微思索了片刻,便立刻附和道:“王爷心疼公主,若是公主知道了,必然也会动的。” 千回不动,莞香是不知道的,但是莞香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千回即便是要作妖,也只是这一天中短暂的几个时辰,其余的时候,她还是安全的。 这般想着,莞香对司华圳更是多了几分,司华圳收到来自莞香的目光,淡然一笑,而后对着大夫,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夫以为本王的建议如何?这可都是为了回儿好啊,你觉得呢?” 司华圳说到最后,尾音拉长,虽是在询问大夫的意见,但其背后的深意,早已是不言而喻。 大夫也不是个傻的,他行医数十载,这家宅内斗的事情他也司空见惯,不过这男主人亲自下手,倒还是头一遭见。 不过这也不关大夫的事情,不过是几个呼间,大夫便果断站到了司华圳这边,恭敬地说道:“王爷说的极是,草民这就按照王爷所言,去开方子。” 司华圳见状,意地点了点头,在大夫提笔写方子时,司华圳坐在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大夫原先还在冥思苦想这药量该如何取舍,只听到司华圳指尖传来的敲击声加快,大夫心神一动,试探地在纸上写下一味药材的用量,又不动声地将身子侧过,以便司华圳能够看清这上面多写的内容。 司华圳并未多言,但大夫却从那放缓的敲击速度中,品出了司华圳应当是没有异议的,原本该一刻钟就能够写完的药方,大夫竟是用了半个时辰,待到写完后,大夫便迫不及待地将那药方递给了莞香,好似那药方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 莞香瞧了一眼那药方,只见其中安神的药材竟是有不少,她虽是不通药理,但也知晓这是药三分毒,若是这么用下去的话,会不会对千回的身体产生什么问题。 莞香有心想要询问,但是对着司华圳,她也不敢开口,大夫似是看出了莞香的疑问,半真半假地说道:“这去腐生肌的过程奇难忍,寻常人是断然无法忍受的,这安神药又带有几分镇定的效果,能够在无形中加速伤口的愈合,这可是老朽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方子,你可莫要缺斤短两才是。” 莞香忙不迭地应了声“是”,风见装,又故意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恶声恶气地恐吓道:“你若是不按这药量熬药,你家主子拿你撒气的时候,可别想着王爷能来救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公主这脾气和妒忌心有多可怕。” 莞香脸一白,原先还萦绕在心头的疑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千回的安危和自个儿的命中,莞香终是选择了后者。 莞香并不觉着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这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她受了千回这么久的磋磨,还能够这样尽心尽力地为千回着想,服侍千回,已然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这以后的路,只能看千回的造化了。 莞香想到这儿,捏着药方的手紧了紧,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千回,而后又收回了视线。 司华圳将莞香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眼底划过一道隐晦的暗光,而后随意地吩咐了几句,便抬脚出了房间。 而另一边,在萧璟和白微影带走邹域后,原本守在敬平王府中的暗卫也随之撤出,回到了淮安王府。 柳襄远远地瞧见那几个暗卫有些悉,对着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上前来回话。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