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强行抓人,说出去不好听,莫不如放过府尊,回去以后,本官还有大礼相赠…” 他这话说完,吕大器也在高喊。 “本官无罪!” “我吕大器为官多年,从未有过什么不法之事!你们、你们这是与东厂串 合污,诬告本官!” 吕大器疯狂挣扎,奈何他经年坐着不动, 本没怎么锻炼身体,还是被两名稽盐署差役死死捏着。 差头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这年头,十两银子做个见面礼真不少了,比他一年能拿到手的还多。 想了片刻,他扔回银子,冷笑道: “我们可不在乎什么好听不好听,奉劝一句,这是上头要抓人,不是我们要抓人,你得 明白这个区别。” “我们稽盐署,就是奉命办事,放了他,我也没有活路。” “带走!” 银子和命,这些做刀头舔血差事的人,一向都分得很清。 看着吕大器被抓走,这名属官脸 黑了下去,他没想到,稽盐署的人如此不识时务,不讲道理。 没有证据,就算抓回去又能做什么。 街上百姓很快发现了这边的事,议论纷纷。 “这是干什么?” “抓的好像是知府大人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还没听说,前阵子知府衙门告示作假,没有将朝廷新盐法如实与我等相告,听说青州因此还起了民变!” “嚯!这世道可是越来越 了…” “看来是青州府的民变引起朝廷重视,现今追查下来,查到了这登州知府头上。” “瞧见抓人者穿的那身皮了没,今后要认一认了,这是朝廷新办的稽盐署,专管盐政的!” 周围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 ...... 登州知府吕大器倒霉催的,是第一个被抓的地方官。 不过换个方向去想,这货注定要载入史册了… 之前还想着朝廷能法不责众的地方文武们,听见吕大器被温体仁下令缉拿的消息,那就没有一个不慌神的。 不过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怎么慌也于事无补。 干过和吕大器一样事的人,用尽手段的求爷爷、告 ,动用能联系上的所有人脉,就是为了置身事外,保住身家 命。 至于没做过的,有些在煽风点火,巴不得 子生得更大的点。 剩下那些,则是在府中坐着看好戏,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只要这段时间安分点,基本升迁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朝廷一旦大办盐政,和地方上必定一死一伤。 要么新盐法终止,要么整个山东官场都被筛一遍,重新洗牌,而他们这些人,无过便是功。 第四百八十六章:七战七捷 青州府,乐安。 鸟铳上子药的声音传来。 约莫一支七八千人的官军部队停留在这里,看着远处 糟糟冲过来的 民,个个都是无奈。 卢象升骑在马上,还没有下达进攻命令。 这时,天空上传来“嗖”的一声,一 箭簇刚好软趴趴的落在了他马鞍的皮甲之上。 看方向,这是从对面的 民中 出来的。 “兵备大人…?” 百总站在马侧,发觉 民已经冲到一百步内,却还是没有听见命令,抬头望了一眼。 卢象升看看那边,这些 民哪像是什么有威胁的敌人。 这群从盐场冲来的 民足有一两千人,可拿的家伙式却五花八门,草叉、木 什么都有,最好的不过是一杆轻弓。 “兵备,近十步了!” 百总焦急的呼喊,让卢象升神情一振。 他轻叹口气,就算明知道对方是被人利用,都是无辜受难的百姓,可这仗还是要打。 这群百姓已经闹起来了,一闹起来, 质就变了。 一旦撒 闯破了之前朝廷律法的筋骨,就绝无再有什么收手的可能,他们很快就会喜 上这个为所 为的 觉。 就算抚定住了, 后也是一个威胁。 想到这里,卢象升看着近在咫尺的 民部队,将手一抬,喝道:“鸟铳队,放——!” “砰砰砰…” 一轮排铳过去, 民扔下了近百具尸体,余下的人直接崩溃了。 他们吓得扔了手中武器,转头就朝盐场里跑。 当然,卢象升也没从这帮人嘴里听见什么忏悔的话,大部分喊的还是退回盐场,依托地形抗击狗官军。 没错,狗官军… 卢象升倒不是愤怒,他是心凉。 百姓很容易就会收到有心之人的误导,一些早就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更会借此大放厥词,意图闯破 锢。 这个 锢,就是如今朝廷的律法。 很不幸,现在不是什么太平盛世,虽然当今皇帝锐利革新,可大明朝下坡路已经走很久了。 天启一朝不过四个年头,又能改变什么。 地方百姓依旧是入不敷出,活不下去的大有人在,这次盐法不过是个借口,那些本就失意的人造反的借口而已。 这种风气决不能助长! 当最基本的底线——“律法”都被闯破,甚至于连朝廷也无力维护的时候,天下就 了,没有人再会遵守什么规定。 朝廷无力约束地方,官府也会变得形同虚设,这样的 世,对更多百姓都是一个灾难。 想到这里,卢象升再没什么疑虑, 刀下令: “追杀过去,抵抗的都杀了。” 这些 民,也就只能称之为 民, 本没有什么共同的纲领,只是为了反而反,官军一到,自然土崩瓦解。 天雄军底子是朱由校下南京时造反的卫所兵马,卢象升编练他们也才一年, 本算不得什么 锐,和孙传庭 挑细选的秦军新兵也有差距。 现在的天雄军,顶多比地方卫所军强上一些,还有待磨炼。 就是这样的官军,一接触就毫无悬念的击溃了 民。 没办法,刀 盔甲和军械火器, 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大多数时候,一次炮击、一轮齐 ,甚至是一个冲锋,战斗就结束了。 天雄军有五百数量的骑兵队,卢象升一下令,官军的骑兵便就追在 民的后面,大肆砍杀。 卢象升练兵讲究个军令如山,军规十分严格,况且天雄军也并非是本地兵马,这等于是白送的军功,打起来不会有人留什么情面。 很快,战场算不得什么战斗的战斗结束了。 这是在青州的最后一场战斗。 自二月中旬奉旨南下,天雄军进入山东,先后在蒙 、安东卫、诸城、乐安、沂水、寿光、乐安七战七捷,半个月之内就平定了青州府。 ...... 战后,天雄军正在清扫战场,清点缴获。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清扫的,对方都是 民,军械装备不可能比官军好。 实际上官兵大部分需要做的,只是割下首级封验为功,然后妥善安置被杀的 民尸体,以免形成瘟疫。 百总这时走过来,沉声说道: “没有阵亡,伤了三个,有一个是放鸟铳时紧张炸膛伤了,一只手废了,但是 命无虞…” 卢象升点头,说道: “将这些百姓尸首安置妥当,炸膛受伤的那名兵士就不要做战兵了,给些银两抚恤,送他回家。” 百总点头,继续汇报道: “首级共有一千三百余颗,遵照兵备的吩咐,死难的女人、孩子和老人没有计算在内,封验的都是能拿得起刀 的健壮汉子。” “总算来了。总算来了!” 卢象升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声音,却是唐万丰带着盐丁们从躲藏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卢兵备七战七捷,立了大功,真是可喜可贺!” 唐万丰这话本来是想讨个好,然后才好说话,没成想却遭了卢象升一个白眼,就连那汇报后走下去的百总也对他很是不 。 “这…,在下说错了什么话?” 听到唐万丰这故意卖傻的话,卢象升将他晾在一旁,向屋内走去,坐在炉火旁说道: “我听说唐东家不久前去见了抚台大人,是去干什么了?” 卢象升话中的抚台,自然就是山东巡抚王惟俭。 听到这话,唐万丰脸 变了变,命人上茶,干笑说道:“在下有一事不解,兵备是统兵平 的,还是查案理政的?” “你这话我倒无言以对。” 卢象升喝了口茶,然后直接起身,走到门口时侧目说道: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