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恕罪了,我们兵备,还与各位有话要说。” 汤国祚面 逐渐 沉下去,在众人眼中,只觉自己颜面无光,恨不能赶紧离去,然后寻机报复。 他眯起眼睛,冷冷问: “你让开不让开?” 牛成虎没有说话,仍旧站在那里,很快又接到了孙传庭一个眼 ,意思是叫他无论如何,不要擅动一步。 平 里,孙传庭在军中的严格,塑造了秦军上下将校有令必遵的信条。 牛成虎闻言,明知对方是朝廷的灵璧候,也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没有说出一句话。 “噌——!” 伴随着一道寒光,汤国祚毫不犹豫地 出佩刀,道: “我今 就算当场砍了你,朝廷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就算被皇上惩戒, 命无虞,还是能吃喝玩乐!” 言至于此,他将佩刀缓缓架在牛成虎脖颈之上,冷冷问: “本候最后再告诉你一遍,滚!” 牛成虎轻蔑地看了一眼,汤国祚手上从未见过血的 钢佩刀,然后闭上眼, 起脖子,一声不吭。 汤国祚脸 瞬间变得煞白,然后浑身 烈的颤抖,就连手上刀也差点握不住,断断续续吼道: “你、你当真不怕我砍了你?!” 这时,牛成虎说话了: “为将者若惧死,何敢统兵!” “你、你,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汤国祚一股气上来,脑子直接短路,将佩刀挥至半空中,落下。 众人屏息凝神,连孙传庭与蔡厚都是面 不动,心跳加剧。 莫非,这汤国祚真的敢就这样砍死一名皇帝明旨任命的杭州守备?…这也太不知死活了吧! 猝然间,在刀即将触碰到牛成虎脖颈的前一刻,汤国祚猛然收劲,手中佩刀锵然落地,脸 惨白。 他汗如雨下,惶然后退两步,险些一 股坐在地上。 孙传庭在心中松了口气,望着志气全无,形如丧家之犬的这位灵璧候,淡淡吩咐道: “此番杭州动兵的军费,劳二位多出些了。” 连侯爷都认了怂,蔡厚自然毫无抵抗之意,忙不迭点头,在孙传庭的默许之下,带着管家向账房处 狈而走。 良久,汤国祚抬起头, 息道: “你算准了我不忍动刀杀那牛成虎?” 闻言,孙传庭正要戳破他最后一丝尊严,想了想,却又临时改口,静静点头,道: “侯爷在金陵没做什么好事,今 一经试探,心肠还算不错。此番出资平叛,我定当禀明圣上,说你是自愿相助。” 汤国祚先是一愣,旋即冷笑: “你会有这么好心?” 孙传庭长吁一声,道: “并非是我孙传庭好心,只是给汤帅留些颜面罢了。” “孙传庭,你行、你真行,我服了!”汤国祚哈哈狂笑几声,站起身来,将佩刀收回鞘内,大喝道: “来人,传本侯爷的话,金陵汤氏,愿出资二百万两,以助朝廷平 !” 言罢,他又眯起眼睛,看向一直淡定的孙传庭,颇有嘲讽意味地问道: “孙抚台,我这样做,可还行?” 孙传庭冷哼一声,只从鼻腔中轻轻“嗯”出一声。 牛成虎见了,赶紧大手一挥,随即,周围严阵以待多时的秦军将校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走到蔡府门前,一名随身前来的勋戚子弟见到蔡府中人正抬着一个个大木箱子,去 给孙传庭的秦军。 只见这人 鸷一笑,上前询问: “侯爷,既已出了湖心亭,要不要小的将去传话的人追回来?” “当然要追回来!”汤国祚先是毫不犹豫地说完,紧跟着觉得不舒服,将那勋戚子弟拽回来,道: “算了!” “区区一百万两,小爷还不心疼,这大灾之年,朝廷各处赈灾 的,就当是资助皇上一回。” 勋戚子弟一愣,本来是来谄媚献计的他,明显没料到这位爷会做出这样不符自己 格的事儿来。 旋即,又问: “那要是孙传庭再来要呢?” “他还敢再来?”汤国祚怪叫一声,冷笑不止,边走边道: “这次是在杭州府,卖皇上个面子,下次孙传庭要是还敢来金陵要军费,小爷不打断了他的腿,就不当这个灵璧候了!” “真当小爷的钱财,都是从百姓手里抢的?” 汤国祚一行勋戚骂骂咧咧走远,却没有注意,在街角处转出一名面无表情的人,听见了全部的谈话内容。 这人目送汤国祚等人消失在视野中,直接转身离开,经过一个市集,两条街道,走进一个其貌不扬的小院子,警惕的关上了门。 关门之前,还四处望了望有没有人跟踪。 进门之后,院中正有四名穿着与农夫类似的人,虽然穿着 布衣裳,却是个个面 光,手有厚茧。 他半跪在地上,道: “较事,汤国祚他们说了这些……” 他一面说,一面有小校在旁一字不落的记录,那五人中唯一有较事府“编制”的较事,将纸拿在手上,静静看完,沉声道: “可有假话,若敢有假,转正不成,身首异处!” 天启二年初,朱由校在厂卫之外,秘密成立较事府,选拔极为严苛,分为正式较事及校尉。 无论较事还是校尉,都必须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死士,而且还得毫无后顾之忧,即必须是孤儿。 一旦被人发现,自尽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至今为止,较事府在编较事共五百零三人,其中八人,因情报查缉出 ,于最近一月转入正式编制。 每一名正式编制的较事,都要经过至少一月的严格监视,了解他们的一举一动,才会被召入较事府,为天启皇帝出力。 闻言,那小校浑身一颤,伏地道:“小的这条命都是皇上救回来的,怎敢有假。” “好,速将此事飞鸽传至京师,禀告陛下。”较事说完,一直未见表情的脸上 出微笑,道:“ “此次过后,我会上报,将你转为正式较事。” 闻言,小校 动异常,连连说道: “谢、谢谢!” 看见他的样子,那较事似乎很 意,没有再继续说话,脸上却 出了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诡异笑容。 第二百三十三章:围孔府建一内城 京师,天启皇帝放下较事府刚呈进来的密奏,起身一脚踢翻了眼前一名官员。 官员 狈不堪地倒在八仙桌上,桌上还未来得及撤下的茶水及水果,一下子落了一地。 小都人在乾清 管事牌子王朝辅的眼 下,慌忙上前跪地收拾残局。 眨眼之后,今年调任礼部任员外郎的顾大章依旧傲然而立,节 棱棱,丝毫不畏惧眼前天子的龙兴。 顾大章,字伯钦,号尘客,南直隶苏州府常 县人。 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天启元年,叶向高任首辅,东林 人纷纷踊言任事,顾大章受门徒引荐,得任刑部员外郎署山东司事。 因在地方上“刚正不阿”,数次公然训斥东厂缇骑,顾大章为魏 所忌恨,但却由此名声大噪,在东林士人中声名鹊起。 天启二年,得首辅韩鑛引荐,进礼部。 “‘孔氏收税,乃天下士人所共愿’?你好大的胆子,敢将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堂而皇之的在朕的西暖阁说出来!” 朱由校下了御阶,径直走到顾大章面前,冷笑连连。 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个年代,孔氏家族在士人、士大夫之中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 顾大章这等朝堂高官,居然上疏说孔府占地广大,开支无以维系,因其对国朝有大功,请将曲 一县赋税, 予孔氏自收! 什么意思? 这是当着朕的面,抢朕本人的钱,这还得了! 从来只有朕抢别人的钱,从来没有人敢抢朕的钱,就算是区区一县赋税,那也不行! 这顾大章是何居心,他想让孔氏族人,在朕这个大明皇帝的脚下,堂而皇之的抢钱! 难道 后还要和西方一样,出个国中之国不成,怎么历史上没听见有这回事? 是朕这个穿越者的蝴蝶翅膀哪一下扇错了,居然出了这样一件令人恼怒却又倍觉可笑之事。 “你倒是说说,孔氏族人,因何配得上曲 一县的赋税?!” 顾大章紧蹙双眉,看着眼前这个年岁比儿子还小的天启皇帝,其实之所以动怒,他也能理解一些。 毕竟,这位皇帝从前 讲的时候,就从未认真的学习过儒家文化,对孔氏族人有所偏见,这也是极其正常之事。 “臣只听陛下这一问,便知陛下仍自捣前辙,无复多言矣——”顾大章摇头,仿佛十分失望,起身作揖道: “臣告退…” 天启皇帝静静望着顾大章离开,听见王朝辅说的话,思量片刻,轻呵一笑,边走上御阶边道: “顾大章前来,绝不仅是他自己的意思。” “他们想让孔府收曲 县税,朕偏不允,不仅如此,朕还要好好儿的恶心恶心这帮孔氏族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