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从剑里跳了出来,不道: “什么叫独身一人,还有我呢。” 沉鱼夜怔了一下,微笑道: “也对,那么,便祝穆仙子此行顺利。” 话语落下,他解开了木舟的绳子。他站在岸上,看着穆晴乘在舟中,在漫布气诡雾的离河上顺水漂行,越来越远。 ※ 西洲,魔城。 魔城与前魔君的极乐殿建在一处,又因前魔君祌琰曾统治过整个西洲,魔城便也被称之为西洲的都城。 祌琰落在了魔城之外。 自当年离开极乐殿,去中州攻云崖山,取星倾阁,却反被穆晴和千机子算计,囚困于云崖山地牢之中,已过百年时间。 这百年里,他只知道穆晴登上了魔尊之位,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解到半点关于西洲的消息。 如今趁巫族攻山困,回返西洲。 祌琰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悉西洲了。 眼前的魔城虽还叫魔城,却与百年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城门大开,穿红衣的魔修们从里面走出来,穿素衣裳的仙修们走在后方,和魔修们稍稍保留了距离,但却不躲藏也不遮掩。 还有混血和凡人,生着一对兔耳的姑娘和人族青年走在一起,姑娘嘴里嘟囔着“买了些药材给婆婆补身体”之类的话。 祌琰:“……” 这是什么氛围? 这不是他认识的魔城。 他拧着眉站在城外,盯着巨大的城门和城墙看了半晌,摇晃着手中扇子,准备进城去看看里面变成了什么样子。 祌琰下定了决心,迈步进城。 “唉,你停下!” 城门边的守卫叫住了他, “过来登记,登记完了才能进去。” 祌琰:“……” 守卫问道: “愣着做什么呢?你到底进不进城?” 一身红衣的魔修收拢手中折扇,妖冶异域眉眼中,染上了一分兴味盎然的笑意。 他道:“进,为何不进?” 守卫:“……” 这人笑什么? 守卫疑惑地看了祌琰两眼,递出笔道: “进就登记,在这里写名字,这里写你出身之地。” 祌琰随便编了身份和来历,以术法糊过去名册上的测谎术法,在守卫点头之后,摇着扇子进城了。 守卫又盯着祌琰的背影看了一阵,嘀咕道: “我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 远处,元颖和鬼将目睹了这一幕。 元颖疑惑道: “进魔城还老老实实登记名册,他真的是魔君吗?” 鬼将强调道: “是前魔君。这魔城和极乐殿都已经不属于他了,是星倾阁和合派的,他是个外人,当然要登记。” 元颖:“……” 觉好心酸啊。 鬼将说道: “不过他登记的信息多半是假的,不然守卫看到‘祌琰’这个名字,早就要跳起来了。” 元颖点了点头,道: “我们跟上去看一看吧。” 元颖走到了城门守卫面前。 跟在背后的鬼将疑惑道: “元颖仙子,你做什么?” 元颖理所当然道: “进城不是要登记吗?” 鬼将:“……” 鬼将拿出了星倾阁令牌,给守卫看了一眼。 守卫立刻起身,对二人行礼,道: “小的这便让人通知城令,设宴招待二位。不知二位要来,未提前准备,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多担待。” 元颖:“…………” 见到守卫的态度差异,她总觉得更加为前魔君到心酸了呢。 鬼将收起令牌,道: “无需招待,我们进城是有事要做,需保持隐秘,不要闹出动静来。” 守卫点了点头,装作对待陌生人的样子,道: “登记好了没?登记好了就赶紧进去。” …… 一入魔城,便能看见雕花青石砖铺就的主道。道路干净,尘土不多,应该是每夜间都会洗刷。 主道两侧是三四层高的红檐楼阁,多是客栈、酒楼和风月地。 其中夹着一家星倾阁的铺子,魔修和仙修在铺前排队进店,生意很是红火的样子。 客栈、酒楼和风月地的伙计站在主道边上,拉住来往行人,为自家招揽生意。 两侧楼阁之中传来曲乐之声,和着街上人声和不绝的脚步声,一片热闹繁盛。 祌琰在主道中央停留了片刻。 他想了想自己悉的魔城,也是修筑楼阁,也是有酒楼和风月地。但那时的魔城只有魔修往来,魔修情因功法种族之故,大多险狡诈。 百年前的魔城在繁华的同时,也透着一种冷的、紧绷着的觉。 不像现在。 街上有各族之人,他们脸上是真心实意的轻快笑容,喧闹之中不藏刀锋,有些糟糟的,却又平和的很。 而且同样是繁华…… 魔城如今的建筑,可比当年漂亮壮阔太多了。 祌琰站在繁华城池中,忽然产生出一种自己停留在了过去,被岁月甩下了的觉。 他走了神。 在思绪飘远之后,他忽然觉身体被撞了一下,听见了稚的一声“啊呀”。 祌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面前是个七八岁大的小丫头。她脸上和手臂上带着断断续续的,不完整的魔纹,应是魔族和他族之间诞下的混血。 小丫头一身布衣裳,手里抱着个枯草杆编成的篮子,篮子里有几朵花,更多的花掉在了地上,花杆折断,花瓣破碎,捻出花汁,零碎地粘连在祌琰身上。 祌琰看着自己红衣上的残花和汁水,花汁有颜,让他一身华丽衣裳变得不太干净了。 他低着头,神晴不定。 小丫头一脸懊恼和心疼,道: “糟糕了,这下花卖不掉了……” “……”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元颖和鬼将心焦急。 小姑娘,你怎么还有心情担心花呀? 你知道你撞到的是谁吗?你知道你是脏了谁的衣服吗?还不赶紧逃命去! 元颖已经准备好出手了。 祌琰手中折扇扫过衣服,术法红光一闪,红衣便又一次整洁了。 他对那卖花的小丫头道: “你的花买多少钱?” 鬼将:“……” 他不可置信道:“他说什么?” 小丫头数了数花杆,说道: “十七个铜子。” 祌琰摸了摸袖子,似乎是要掏钱买花。 但摸了半晌,他没掏出钱来,脸上的神情变得稍稍有些难看起来。 这时有一人嚷嚷道: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