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心道完了,这小年糕明年铁定甩不掉了。 回到寝室躺下,郁谨这才把在中的疑惑问出来:“阿似,你真梦到了福清公主今晚会出事?” “只梦到了上元节会出事,是不是今晚就不知道了。” 郁谨沉默一会儿,道:“之前没听你提。” “只是一个零碎的梦,哪里想到真会发生,又怕你提前知道了出异样引起父皇多想,所以就没提。”姜似解释道。 “梦里的事居然会成真,真是不可思议……”郁谨叹一声,并没深究。 姜似见郁谨就说了这么一句,反而有些不得劲了,问道:“阿谨,你不觉得奇怪么?” 郁谨微微一笑:“当然觉得奇异,不过也就如此了,难不成因为我媳妇会做美梦,就不过子了?” “美梦?”姜似诧然,“这不叫美梦吧,梦里可没好事——” 她那些前世记忆哪有好事呢,桩桩都是锥心之痛,遗憾至极。 郁谨笑道:“你在梦里得到示警,从而避开那些祸事,这不是美梦是什么?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阿似或许有自己的秘密,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美梦成真,得阿似为。 听郁谨如此说,姜似心中一松,弯笑道:“你总有这么多歪理。” 郁谨把锦帐放下来:“今福清遇险,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 “什么?”姜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郁谨伸手环住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想要当上太子,从皇后这边着手最省事,现在机会就来了。” “说说看。” 锦帐把从窗子透过的皎洁月阻挡在外,也挡住了帐内窃窃私语声。 一晃两过去,皇后从景明帝那里没有得到福清公主元宵节遇险一事的任何进展,心情越发沉重,特别是每看着女儿依然去慈宁陪伴太后,心中影更甚。 对皇后来说,害女儿的凶手一没有揪出来,心每时每刻都揪着,不得纾解。 皇后只带了一个婢在园子里散心,渐渐走到梅林深处。 地上梅花落了一层又一层,铺成薄薄花毯,使人行走无声。 皇后心思重重,婢自然大气不敢出,只默默跟着。 有低低的声音隔着花木传过来。 皇后脚步一顿,下意识驻足倾听。 “听说了没,上元节青黛坠楼本不是不小心跌下来的,而是跳楼自尽。” 一声惊呼响起:“她不是福清公主的贴身女么,好端端为何跳楼自尽?” “据说她要害福清公主呢,失手后就跳楼了……” “难怪上元节后伺候福清公主的那些人全都不见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皇后面无表情听着,眼中怒火闪动。 福清公主的贴身婢出了问题,皇后自然不敢大意,几乎把福清公主寝的人换了一个遍,那些不见的人目前大半都在密牢里接受审问。 这般动静不小,中一时人心惶惶。 上元节福清公主遇险,许多人都知道了,瞒也瞒不住。皇后怒的是居然还有人偷偷议论此事,这在中算是大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想要杜绝议论是不可能的。 皇后沉着脸,要开口斥责。 她是皇后,听壁脚有失体面,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罢了。 可还没等皇后出声,其中一人又开口了:“真没想到有人敢害嫡公主,好在皇后把伺候福清公主的人都换了。” 另一人叹道:“有皇后护着有什么用,等以后可就难说了……” 皇后怒容面,看了婢一眼。 婢会意,厉声道:“是谁在嚼舌,还不滚出来!” 花木一阵摇动,旋即是细碎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婢拨开花木冲过去,只看到两个惊慌逃窜的背影。 皇后也走过去,脸仿佛结了冰。 逃离的人穿着寻常人服饰,想要找出来难如登天。 “娘娘——” 皇后拂袖回到寝,一口气堵在口里出不来。 福清公主接连遇险,中私下有这样的议论不足为奇,与其说皇后为听来的闲言碎语生气,不如说是恐慌。 她担心等她不在了,谁能真心实意替她保护纯真良善的女呢? 先前在皇后心中闪过的念头渐渐清晰:如果她有一个儿子呢? 她是皇后,以皇上对正统的重视,她的儿子当储君名正言顺,等将来再当了这天下的主人,还怕没人照顾福清么? 第717章 行动 皇后这个念头一起,就如水涨来上,挡都挡不住。 有个儿子就能免除后顾之忧了。 这一刻,她情不自想到了送子娘娘,随后又为自己荒唐的念头到好笑。 送子娘娘即便再灵验,她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有孕呢。 她生了福清后就再没动静,纯粹是自己身体的问题,要知道皇上是个规矩人,多年来不管后多少年轻貌美的小妖,至少初一、十五都是歇在她寝的。 往前几年夫之事还是有的,也就是近来才是纯睡觉。 皇后想一想与景明帝相伴这些年,不是不遗憾。 皇上恩宠不少,可她偏偏就只生了福清——或许,这就是命吧。 皇后一颗心渐渐冷下来。 生不出,又哪来的儿子,总不能拜拜送子菩萨就天上掉下来一个吧? 天上掉下来——皇后突然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一颗心狂跳起来。 天上未尝不能掉下来! 她膝下无子,挑一个皇子养在名下为什么不行呢? 没错,她这个想法纵是太后知道了都无法反对,要知道当年太后也是这么做的。 皇上正是被太后收为养子,才由一个普通皇子颖而出,坐上了那个位置。 有了这个念头,皇后就再也按奈不住了。可以说是今无意间听来的两名人那番对话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让她这个念头彻底清晰起来。 皇后平里看起来与世无争,是个好子的人,可实际上不争只是因为没什么可争而已,当她有了决定,那就不同了。 没等到第二,坤宁的小佛堂就设了起来,里面供着的正是送子娘娘。 景明帝这两颇有些内疚,往坤宁这边跑得就勤了些。 “皇后呢?”处理完过年期间积的一些政事,景明帝来到了坤宁,打眼一扫不见皇后,问起伺候皇后的人。 婢忙道:“回禀皇上,娘娘正在拜佛。” “拜佛?”景明帝愣住了,“皇后在哪儿拜佛呢?拜的什么佛?” 婢回道:“娘娘命人收拾出来一间小佛堂,拜的好像是……送子娘娘……” 景明帝以为听错了,对婢道:“领朕去皇后那里。” 婢恭恭敬敬领路,把景明帝带到小佛堂外。 小佛堂就设在偏殿里,是个安静的地方。 景明帝立在门外,隐约闻到淡淡檀香。 他没有进去,而是在外等着。 约莫一刻钟后,皇后走了出来,见到景明帝愣了愣,忙行礼。 景明帝伸手扶住皇后,好奇道:“听婢说你在拜佛?” “嗯。” “拜的是哪位菩萨?”尽管已经从婢那里知道了答案,可景明帝依然不敢相信。 皇后坦然道:“送子娘娘。” “咳咳——”咳嗽声响起,呛得景明帝眼泪,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先前不是不想拜么,怎么又改了主意?” 皇后垂眸,面微红:“我思来想去,觉得皇上的话有道理,时常拜拜菩萨,就算求不来别的,不是还能求子么——” “咳咳咳!”景明帝咳嗽声更急了,险些噎住。 他真的没有让皇后求子的意思啊,老夫老了,就算皇后有心,他也无力啊—— 不行,还是不能由着皇后做白梦。 “皇后,我觉得求求别的就罢了,求子是不是有点难为菩萨了?” 皇后脸沉下来:“皇上是说我生不出了?” 说到这,皇后睫颤了颤,一行泪落下来。 景明帝登时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不像皇后的作风啊。 不过想想福清公主的遭遇,景明帝内疚升起:看来皇后是被福清的事伤到了,还是不刺皇后为妙。 作为皇上,哄女人的经验不多,景明帝只好干巴巴道:“我没这个意思,皇后喜拜送子娘娘就拜吧,说不准心诚则灵呢。”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