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朱子玉离开天香茶楼时的风得意,姜似越发觉得古怪。 “好了,在外头少多嘴!”崔明月不悦斥了一声。 直到崔明月主仆离开,姜似再没听到别的有用讯息。 她靠着柜台,琢磨着这件离奇的事。 先承认朱子玉的情人是崔明月这个前提,那么朱子玉如此费尽心机陷害长姐就说得通了。 他要让长姐给崔明月腾位置,而他还必须要干干净净的! 这其实很荒唐,以崔明月的出身本不可能给一个四品官的儿子当填房。 不过——姜似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朱子玉与崔明月都能是情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想当年,她的母亲与崔将军是青梅竹马,眼瞧着都成亲了,还被崔明月的母亲荣长公主横一刀,一对有情人生生被拆散。 荣长公主能做出不惜世人指点横刀夺的事来,她的女儿为了真当填房有什么稀奇? 姜似突然愣住,心中浮现一个念头:说不定朱子玉也是这么想的! 是了,朱子玉那样的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不是认定能娶崔明月当继室,定然不会出手算计千依百顺的结发子。 那么崔明月呢? “他也配”三个字在耳边回,姜似又想到了前世。 朱子玉最后可没娶到崔明月,而是在长姐过世三年后娶了个寻常官宦之女当填房。 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没有传出朱子玉与崔明月的只言片语,这二人在世人眼中毫无集。 朱子玉依然是前途无量的清,崔明月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贵女。 是有人打鸳鸯,还是—— “他也配”三个字让姜似更倾向于另一种猜测:这一切不过是崔明月戏耍朱子玉而已,或许是瞧着有妇之夫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沾沾自喜,或许是…… 姜似眼底结了冰,冷意与怒火从心头冒出来:或许只是为了让长姐不好过而已! 崔明月对姜家人的态度,姜似是知道的。 前世她嫁到安国公府,进入了京城顶级圈子,与崔明月碰过数次面,对方的态度如何一清二楚。 想必在崔明月看来,母亲让崔将军念念不忘很该死,作为母亲的儿女,同样该死。 经历过前世那些糟心事,姜似早已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 “姑娘,大老爷还在等您呢。”阿巧悄悄凑过来提醒道。 姜似伸手拍了拍额头。 糟糕,把父亲大人给忘了。 匆匆赶到对面的茶馆,上姜安诚望穿秋水的眼,姜似歉然一笑:“让父亲久等了。” “没等多久,似儿买好了么?” 姜似一指阿巧拎着的锦盒,笑道:“买好了。父亲,咱们回去吧。” 她要回去磨刀,收拾那对狗男女了! “好。”姜安诚缓步走出茶楼,突然脸一变,越走越慢。 姜似察觉有异,停了下来:“父亲,您怎么了?” 姜安诚扯扯嘴角:“没,没事……” 天啦,在府里吃了油腻的烧,刚刚又灌了一肚子茶水,他好像闹肚子了! 第314章 以牙还牙 姜安诚虽然不是什么斯文人,可在女儿面前承认拉肚子还是没这个脸的。 不行,得忍! 一步、两步、三步…… 姜安诚憋得脸发青,嘴发白,浑身发抖,眼看就要忍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记起了儿子的好。 要是姜湛那个臭小子在,他忍个啊,直接吼一声抱着老子去茅厕不就解决了。 没错,眼下姜安诚连腿都不敢迈了,可怜巴巴立在原地,心绝望。 一道悉的声音传来:“伯父是不是不舒服?” “小,小余啊。”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俊朗少年,姜安诚冒着冷汗打了声招呼。 郁谨正对姜似道:“姜姑娘,我看伯父是得了急症,这种情况耽误不得,我这就送伯父去医馆……” 他说完把姜安诚一扛,冲进了才走出来的茶馆。 姜似抬眸看了一眼茶馆的招牌。 是茶馆没错。 不多时,郁谨扶着姜安诚走了出来。 姜安诚神清气,面对女儿疑惑的眼神有些尴尬。 郁谨歉然一笑:“见伯父不舒服,我一时着急竟把茶馆当成了医馆,走错了……还望姜姑娘勿怪。” 姜似扯了扯嘴角。 她当然不相信郁七的鬼扯,想到刚刚姜安诚的异样隐隐明白了什么,为了避免父亲尴尬,装糊涂问道:“父亲如何了?” 姜安诚说话声音都洪亮起来:“急症嘛,急过那一阵子就好了,咱回家吧。” 郁谨微微一笑:“伯父,我送您与姜姑娘一程吧。” 姜安诚此时看郁谨与救命恩人无异,乐不得应下来:“那就麻烦你了,小余。” 回去的路上,姜安诚遇到了故。 故相邀喝酒,姜安诚略一犹豫便对郁谨道:“小余,就麻烦你把似儿送回去吧。” 还好是小余,换了别人他可不放心。 “伯父放心,小侄定然把姜妹妹安然送到。” 等姜安诚一走,郁谨直接把姜似带到了松子巷。 阿巧几次言又止,想想这位大半夜都敢翻墙进来,那些话又默默咽了下去。 好吧,姑娘心里有数就好。 站在松子巷的民宅前,姜似停了一下。 仿佛猜到了姜似想什么,郁谨笑道:“放心,在里边说话方便得很,那位楚楚姑娘每天一大早就出去找事做了。” “找事做?” 面对姜似的诧异,郁谨不以为然:“不找事难不成要别人养一辈子啊,我现在倒觉得她还算个识趣的人。” 听了郁谨的话,姜似对楚楚的印象又好了一层。 楚楚因为她结下的因被人追杀,虽然管吃管住她绝无话说,但谁不欣赏独立自强的人呢。 一个女子有这般品质,无疑是令人敬重的。 郁谨警觉起来。 总觉得无端涨了别人的好。 阿巧是第一次来这里,却不像阿蛮那样跳好奇,目不斜视,规规矩矩跟在姜似身后往内走。 “你在外边守着就行了。”郁谨淡淡吩咐着。 阿巧看向姜似,见她微微点头,默默行了一礼,留在了外面。 一进屋,郁谨就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木讷的丫鬟。” 姜似白了郁谨一眼。 能把守规矩说成木讷,这人果然是不要脸的。 “你怎么知道我出门了?” 郁谨拉着姜似坐下来,笑道:“我不但知道你出门,还知道与朱子玉私会的女子是谁。” 见姜似蹙眉,他伸手替她把眉心抚平,解释道:“我叫人盯着朱子玉呢,阿飞毕竟只是个街头混混,这事对你这么重要,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 “所以我父亲遇到的朋友,不是巧遇吧?” 郁谨笑着眨了眨眼睛。 姜似当然不会追究这些细枝末节,问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个女子是谁,就不觉得惊讶吗?” “这有什么惊讶的,世上离奇的事情多着呢。我只在乎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可需要我帮忙。” 他一个皇子小时候还险些被卖入青楼呢,荣长公主的女儿与朱子玉勾搭在一起怎么了? 怎么解决? 姜似神瞬间冰冷下来,素白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一字一顿道:“当然是要他们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她的肌肤本来就白,许是因为以血饲养蛊虫,血气不足,瞧着就更加白皙了,好似最脆弱的上等白玉,有种令人怜惜的美丽。 郁谨叹了口气,忍下把人拥入怀中的冲动,问:“打算怎么做?” 姜似垂眸思索着。 现在对方的情况已经明了,无论是作为棋子的晴儿和雨儿,还是态度莫测的情人崔明月都已经浮出了水面。 这种情形下,她当然不会坐等前世长姐与人“私通”的事情再发生。 被动的反击如何比得上主动出手痛快。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