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上下打量姜似一眼,笑着道:“原来是打扮成这副模样混出来的。” 姜似拉拉衣摆,笑问:“是不是像的。 郁谨看着她叹了口气。 姜似扬眉。 “你说你,早点嫁给我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到时候你想干什么,想去哪儿,我都陪着。” 姜似没接话,自顾坐下来倒了杯茶水喝,喝了两口问道:“那人在哪儿?” 郁谨有些失望,可很快又高兴起来。 这一次提起这个话题,阿似居然没反驳。 没反驳与默认差不多一个意思吧? “那人是在康平坊一带活跃的混子,叫老鱼,现在正被咱们的人盯着呢。” 康平坊? 姜似琢磨了一下。 郁谨突然道:“倒是去翰林院的必经之地。” 姜似眼皮一跳,看着他。 郁谨若无其事笑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阿似,我还不知道你找这么个人干什么。” 姜似很想白他一眼。 要不是早就了解这个男人,她定会被他这样子忽悠过去了。 郁七不是那种心思缜密深沉的人,很多时候都随着子肆意,但在某些方面又有惊人的锐。 比如现在,她什么都还没说,他就提到了翰林院。 从白云寺回来她就把朱家给告了,郁七虽然没有多问,恐怕早已对她的做法有所猜测。 其实也不难猜,长姐若是受害,朱子玉本来就是首当其冲怀疑的对象。任他表现得如何夫情深,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而显然,郁七也这么认为。 这个时候,姜似已经没有隐瞒得必要,直言道:“我想看看那个人与朱家有没有关系。” “这个很简单,那种混子最是没骨气,抓起来等不到用刑就会有什么说什么。”郁谨说完这话,默默叹气。 那个长衫男子到现在都撬不开嘴,还真是不如混混可。 “我想亲自问问。” 郁谨一怔,很快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康平坊聚集着三教九,眼下正是热闹的时候。 老鱼从一条暗巷钻出来,睡眼惺忪往前走,很快就碰见了常在一起混的人。 “哟,老鱼,这是去潇洒了啊,看你眼下青影重的,可要悠着点儿。” 老鱼喜滋滋摆手:“去,老子好不容易不用靠手,少咒我!” 搭话的人是羡慕打探着:“我说老鱼,这些子你手头很宽裕啊,在哪儿发财呢?” 老鱼白了那人一眼:“少管闲事!” 眼见老鱼脚步虚浮往巷口走,那人呸了一声:“得意什么,要是有钱怎么不去金水河呢——” 后面的话突然就被卡住了。 那人一脸惊恐看着走到巷子口的老鱼被人迅速打晕了抗走,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左右看看,那人头一低冲了出去,撒丫子就跑。 至于帮老鱼呼救,不可能的,老鱼逛窑子的时候也没叫他一起啊。 老鱼清醒过来,发现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之地,伸手四处摸摸,触到的是不冷不热的硬壁。 这是什么地方? 老鱼纳闷且惊恐,大声喊了一句。 发出来的声音似乎都被憋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老鱼越发恐惧了,一边大喊一边手足胡挥动,无意间对着上方推了一下,登时传来响动。 老鱼登时吓得一动不敢动,很快又反应过来,用力推动上方。 随着隙一点点拉开,光线似乎亮了起来。 老鱼从困住的地方爬出来,定睛一看,顿时吓得滚。 妈呀,那是一口棺材! 第305章 求证 老鱼吓得神智险些失常,爬起来就跑,碰到堵住去路的高壁也分不清是墙还是门,死命捶打着。 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响起:“这样出不去的。” 老鱼动作一停,猛然转身。 比之在棺材里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的光线虽然昏暗,至少能看到不远处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轮廓。 老鱼吓得整个身子往下滑,下乎乎一片往下滴着水。 娘啊,见到人比什么都见不到还吓人啊。 联想到刚才爬出来的地方,老鱼只能想到眼前这个人是鬼,还是个女鬼! 女鬼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老鱼心中百般不情愿,可腿却完全不受控制,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女鬼近前,这才发现女鬼身旁还有一只男鬼。 两只鬼,更没救了。 他腿一软跌坐到地上,连连求饶:“阿弥陀佛,神仙保佑,二位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千万别找我……” 郁谨虽然很想把这口胡咧咧的人踹到南墙上去,可还是忍了下来。 等阿似问过话再收拾不迟。 “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回答得让我意就放你走。”姜似皱眉忍着从老鱼身上传来的味,缓缓开口。 “你,你们不是鬼?”老鱼的脸上多了一点血。 少女声音冰冷,神冷漠:“不好好回答,你会变成鬼,那棺材用不用得上就看你自己了。” 老鱼打了个哆嗦,那点血又褪下去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有了几分心安。 只要是人,还能讲点道理,鬼可不讲道理的。 别问他怎么知道,人们都这么说。 “为什么给雨儿赎身?” 老鱼一愣,眼珠转下意识就要撒谎:“雨儿啊,那是我老相好——” 少女素白的手伸出,轻轻扣了扣棺材壁:“看来我说的话你没听懂。公子,您说剁下他一手指还是两手指呢?” 姜似还是小丫鬟打扮,对郁谨叫起公子来丝毫不显违和。 少女神乖巧,声音甜美,郁谨听得是喜,心道阿似叫起公子来真好听,等成了亲定叫她多喊两声才行。 冷光飞出,一柄匕首把老鱼的手钉在了地上。 郁谨笑道:“剁几都行,端看你意。” 鲜血很快就涌了出来,老鱼惨叫几声,连连道:“我说,我说!” 姜似冷笑:“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胆子倒是很大,棺材在这里摆着还要耍花样。我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这一次你想好再回答。” 老鱼已经被吓破了胆,一叠声道:“不用想,我说!我本不认识什么雨儿,是一个年轻人给了我钱,让我去燕班把一个叫雨儿的花娘赎出来的。” “赎出来之后呢?” “之后?之后那个人就把雨儿带走了啊。” 姜似顿时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对方既然通过老鱼去赎人,说不定一事不烦二主,就让老鱼把雨儿送回兄长那里了,这样就能顺便找到雨儿的兄长。 现在看来,还是太乐观了。 “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样子?有无特征?或者你留意到什么不同都可以说出来。” 对方如此谨慎,指望老鱼认识那个年轻人是不可能的,倘若能指出对方某些特征,就算有收获。 老鱼却突然沉默了。 手掌上钉着的匕首令他到钻心得疼,不过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受伤是常事,在命暂时无忧的情况下,这种痛还能忍受,也必须忍受。 郁谨突然开了口:“看样子你不只是留意到那个人长什么样这么简单……说吧,你是不是认识他?” 老鱼猛然抬头,诧异望向郁谨。 这是个昏暗的屋子,唯一的光源便是从高窗投过来的光。 那些光线聚成一束,浮动着无数灰尘。 老鱼还是瞧不太清楚郁谨的长相,却能觉到对方神的冰冷。 那是对他这种蝼蚁之人的漠然。 偏头看了一眼黑黝黝的棺材,老鱼只犹豫了一瞬就下了决定,心一横道:“小人是认识那个人……” “是谁?”郁谨不动声追问。 姜似诧异且惊喜,看向郁谨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