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烽堵住门口,硬邦邦替郁筱回答,“她还要加练。” 郁筱勉强稳住身体,扬起汗涔涔的脸对她说,“你先去。” “行,你快点。”蒋洺澜留下干净 巾,径直离开。 胡烽捏着那条粉粉 ,还带着香气的兔兔擦汗 巾,警惕地告诫郁筱,“蒋洺澜最近特别反常,你注意点。” “嗯?” “人家是大小姐,以前多高贵啊,看见你 答不理。亚赛结束后,她有事没事就找你说话,你觉得为什么?”胡烽用力一拍大腿,笃定地说,“因为她拿到金牌,你只拿银牌,她觉得踩你头上了呗!” 郁筱轻轻反驳,“不是。” “你懂什么?”胡烽继续分析,“她以前会主动叫你去吃饭吗?不会吧?现在主动跑过来,是害怕她休息的时候你还在练习,怕你超过她。小姑娘年纪不大,咋 身都是心眼。” 胡烽还打算继续说两句,却见郁筱停下动作,直勾勾看他。 “你瞅啥?”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郁筱目光毫不回避,脸上写 耿直,“但是,你的想法很脏。” “你说什么?”胡烽表情立刻扭曲了,“我可全都是为你考虑,你居然嫌我脏?!” 郁筱平静地 了他一眼,“你只是为了自己。” “放 !”胡烽高高抬起手,作势要打她,“老子辛辛苦苦带你那么久,你个白眼 !” 蓄力中的巴掌,还没有落到郁筱脸上,就被女孩捏住手腕。 “队里有规定,教练不可以体罚运动员。”郁筱再次拿出舍己度人的菩萨语气,诚恳奉劝道,“你这样会被开除。” “好、好、好!”胡烽连续说了三个好,气得几乎失去理智,“你是祖宗,我带不了。我现在就去跟岳韶摊牌,以后你 咋咋滴,跟我没关系!” 胡烽气得口不择言,说完才觉得后悔。 他定定戳在郁筱面前,指望她能识趣点,说几句服软的话,给自己递个台阶。 毕竟现在队里,能带小队员的教练不多。其它教练手底下好几个人,郁筱 子又独,离开胡烽八成找不到合适的教练。 但凡郁筱懂点人情世故,此刻于情于理,都应该先稳住胡烽。 可惜,郁筱半点也不懂。 听完胡烽的暴言,她毫无反应,继续自己的训练。 胡烽硬邦邦说,“你可想好了?” “我什么都没有想。”郁筱一边翻腾,一边用淡漠的语气和他对话,“你自己要走。” “行,你厉害,你了不起!”胡烽面子上挂不住,扔掉手里所有东西,丢下几句脏话扬长而去。 郁筱听见震耳 聋的摔门声,轻巧地跳下器械台。 捡起计分板和柔软的粉 巾,低头瞧了片刻,拿起擦擦脸上的汗。 “阿嚏——!” 她被 巾的香味呛得打了个 嚏,还以为蒋洺澜新买的 巾,有什么化学纤维残留,会导致打 嚏。 郁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蒋洺澜送 巾的举动看似随意。其实私底下慎重的挑挑拣拣选了最可 的一条,还 了小半瓶妈妈送的大牌香氛。 原本准备放进礼物盒,绑上蝴蝶结,打算把它当作成为朋友的敲门砖。 结果…… “不行不行,丢死人了!”蒋洺澜尴尬地红着耳朵尖,把礼物纸和蝴蝶结撕的稀巴烂。 “随便吧。”蒋洺澜自欺欺人的嘟囔,“我也不是非要和她做朋友。” 作者有话说: 教练会换的,放心吧。 第7章 “郁筱那孩子实在太不听话。” “不服管教,反正我带不了她。” “让队里给她另请高明吧。” 胡烽找到岳韶, 油加醋说完事情经过,将郁筱塑造成难以沟通、以自我为中心、且顶撞教练的叛逆运动员。 岳韶听了她的抱怨,思索良久,竟然干脆地说,“好,你别带她了。” 胡烽顺坡下的话被堵回喉咙里,两只小眼珠巴巴盯着岳韶瞧。 剧本不太对吧? 跳水队现在能用而且有时间的教练寥寥无几,下周要比队内赛。 岳韶向来以大局为重,至少应该劝他几句,再替他教训教训郁筱。 结果岳韶二话没说,直接同意他的辞任申请。 “目前呢,跳水女队的现役运动员都有主管教练,暂时没有能给你安排的缺口,你明天去带男队吧。” “岳教练,我一直带女队,我……”胡烽急了。 男队训练强度大,难度高。而且由于身体差异,正式运动员普遍20岁左右,没有年纪太小的运动员。 血气方刚的愣头小子,远远没有半大姑娘好拿捏,能容忍胡烽作威作福。 而且以胡烽的年龄和资质,有没有本事成为男队教练,有点难说。 “我去男队,郁筱怎么办?” “没事!”岳韶 朗的笑笑,“今年赛季快结束了,我手底下唯一的运动员也退役了。我正好闲下来,顺便带带她,等找到合适的新教练再换。” 胡烽彻底无话可说。 岳韶身为国家队总教练,必需主持大局,肯定没办法像其它主管教练那样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可她是岳韶啊! 跳水女队初代大魔王,成为教练后带出三代大 贯选手的岳韶! 岳韶做出决定,甚至没给胡烽留 班时间。 午休结束,她便拿起主管教练工作记录表,写上自己和郁筱的名字。 “筱筱,来。”岳韶对郁筱招招手,说话和和气气,询问她上午做了哪些训练。 郁筱得知自己换了临时主管教练,毫无障碍接受新教练,一条条向她汇报训练进度。 岳韶听罢,皱着眉评价,“这种训练安排,对你来说强度太大。你才14岁,骨骼还没有发育好,尤其是脊椎。要是练出点什么 病,别说运动生涯,你这辈子都毁了。” “哦。”郁筱听得一知半解,眼巴巴盯着岳韶瞧。 岳韶问,“你这样练了多久?” “三个月。” “从你进国家队开始?”岳韶眉头皱得更深,“我之前看过你的训练记录,并没有发现训练过度的迹象啊。” “胡教练不写。”郁筱说,“他让我偷偷努力。” “胡闹!”岳韶气得语气重了些,严肃地叮嘱,“每天的训练量必须如实汇报,我跟委员会才能了解运动员状态。大家都是一个队的,他偷偷摸摸提防谁呢?” “胡教练说,虽然大家都是国家队的运动员,但金牌只有一个,她们都是我的敌人。” “敌人?”岳韶只觉得荒谬,反问郁筱,“你怎么想?” “我没有想法。” 岳韶深深担忧,“所以,你把胡烽的话听进去了?” “没有。”郁筱摇摇头,“他说的不对。我和其他运动员没有仇,我不认识她们。” 岳韶:…… 行吧。 她竟然想从郁筱这里得到情绪反馈,当真痴心妄想。 ** “老头,我要去跳水队。” 殷昌隆冷不丁听见儿子的声音,刚喝入口中的咖啡,全部 到浅 布艺沙发上。 “咳、咳咳。”殷昌隆拍抚 口,诧异地看向殷若夏,“小畜生,亚赛都结束了,你还没死心?” 即使呆在家里,殷若夏依旧穿着麻袋外套,又丧又颓,眼睛里充 厌腻。 “你先说有没有办法。” “进跳水队啊。”殷昌隆考虑几秒,才回答,“我前几天跟体育局的局长吃饭,听说运动员回去还要比什么内部赛,应该能 到入场资格。” 殷若夏眼睛亮了下,伸进口袋的手,握紧已经被盘到温热的圆形物体。 “所以,你要去跳水队做什么?”殷昌隆心存侥幸,“应该不是去找上次那个小丫头吧?” “与你无关。” 殷昌隆再次被气到血 飙升,沉声警告道,“能当运动员的小姑娘都不容易。你要只是图个新鲜,就把心思收收,做人善良点吧。” 殷若夏眯了眯眼,没好气地说,“你才善良点。” “哈?” “别用你龌龊的思想,玷污我纯粹的……欣赏。” “噗嗤——!”殷昌隆刚喝进去的咖啡再次 出来,把另一边沙发也 脏了。 他养了殷若夏十五年,万万没想到,竟然能从他嘴里听出‘欣赏’两个字。 “笑 啊!”殷若夏暴躁地瞪了他一眼,“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跟你说,烦!” 他转过身,大步冲回房间,重重摔上房门。 又一个十米冲刺,将身体扔到 上,从口袋里拿出郁筱给的银牌,捏着吊带晃啊晃。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