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眨了一下,两下,三下,又重新阖上。 好累,好累。 姜沉禾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的梦。 她一直在弹琴,弹啊,弹啊,反复的曲调,不停地弹,不厌其烦得弹,好似弹了十生十世那么长,但是,还依旧弹奏着,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要弹琴,就仿佛她的生命除了弹琴就剩下弹琴,她生来就是为了弹琴的。 弹啊弹,终于,眼前好似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刺得她难受不已,她不得不停止了弹奏,睁开眼睛。 啊,对,是睁开眼睛。 “咦?”姜沉禾的睫眨了一下,两下,三下。 “这里怎么这么悉,这是……”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猛然涌入她的脑中,她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奔向不远处的榻。 榻上,光影如,折出错落疏离的斑斑幻影,一男子静静的躺在那光影中,好似睡着了的仙子。 姜沉禾愣了一下,又疾奔几步,见他依旧闭着眼眸,长长的睫盖在眼睑上,如玉的脸蛋,白生生的好似能够掐出水来。 “生机……有生机了!”姜沉禾欣喜的叫出声来,接着,她好似意识到什么,又连忙扯下他身上的被子,手指直接按在他的膛上。 “咚咚咚”强有力的心跳。 “哈哈哈”姜沉禾突然一股坐在地上,傻笑起来。 回想自己昏的最后一刻,难道是…… “原来琴曲是有用的,幸好我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没有放弃!”姜沉禾庆幸得说道。 然而,她哪里知晓,矶伤的太重,她那琴曲已经对他起不了多少作用,要不是她在关键时刻催动了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灵魂之火,冲破心窍制,开启了心窍之力,有了生命之光和灵魂琴曲的双重作用下,矶才有了一丝恢复的迹象,当然,她没有发灵魂之火,矶也不会死,顶多沉睡的时间比较长罢了。 不过,她提前破开心窍制,倘若不是耗费大量的灵力转化为生命之光,必然会被那磅礴的灵力撑爆,身死道消,可以说,她乃是因祸得福。 当然,姜沉禾此时是无比高兴的,从地上站起来,又走向矶,见他脸也好了许多,不蹙眉道:“看来那凤尾玉佩乃是灵魂攻击,那么,也不知他体内情况如何了。” 她这样说着,想起矶多次探查她的身体,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而她却从未探查过他的身体,不觉有种心里不平衡。 “他的修为这么高,体内情况应当同我不同吧?”姜沉禾越想越好奇,越想越兴奋,便学着矶的样子,伸出一手指头,点在他的眉心,然后将神识透进去。 只是 “叮” “啊”姜沉禾痛得大叫一声。 忍不住捂住额头,当然,她痛的不是额头,而是神识。 “老天,怎么这么硬啊!难道是石头做的么?”姜沉禾无语的盯着矶的脑门。 虽然她也知晓一个人从小习武,经过练,练筋,练骨,练脏,练髓……的过程后,身体会更加强健,甚至达到刀不入的地步,但是……也没有这么硬啊! 当然,还有一点,她这点儿修为,哪里能用神识探查人家身体呢? 姜沉禾不死心的用手指使劲儿的敲了敲矶的额头。 “嘶”可真疼啊!真是石头做的! 她又突然想起了公孙倾国,不由得叹道:“怪不得能够一掌拍死人,一拳打爆暗卫的头颅,原来这么硬!” 只是,突然间。 “咦什么这么臭啊!”姜沉禾突然捂住鼻子,又看到矶的下巴上,都是干涸的血,而他的衣袍被她给撕碎了,就那么裹在身上,此时虽然天气渐渐凉了,但是 这时间长了也会有味儿。 “看来要为他换身衣服。” 但是看着矶那在外面的肌肤,她还是…… 脸腾一下子红了,真是下不去手啊! 毕竟男女有别。 姜沉禾这样想着,完全忘了见到人家的时候,还给人家八了个……光…… “不过,这脸要先擦一擦。”看着矶下巴上的血痕,姜沉禾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瞧着瞧着,不知怎么的,手指就突然往那白生生的脸蛋儿上捏了一把。 好似在验证是不是很硬,也好似,纯粹是…… “咳咳咳”突然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姜沉禾猛地跳起来,以为乃是矶醒了,可是…… 没有…… “等等……”那声音不是矶的。 那声音…… 姜沉禾霍然转过头去,就看到三个身影站在外屋。 一个人身着青袍,一个人身着黄袍,而另一个,身着蓝衫。 “怎么有些面?”尤其是那个蓝衫少年。 姜沉禾想了片刻,猛然一惊,他不是那出现在御堂的人么? “你们……”是国师府的人? 她还未说完,就被青袍人打断,道:“劳烦小姐还是先为我们打开制吧。” “制?”姜沉禾狐疑,“哪里有什么制?” 青袍人差点儿被气坏了,倘若要是他有胡子,肯定气得胡子颤,不过,额……没有。 “姜小姐不要装糊涂,打开制,让我们见见师祖!”蓝衫少年也愤怒得瞪着姜沉禾。 倘若没有制,他们早就过去了,这位姜小姐分明是不想让他们见师祖。 “哼!”一介凡人竟然敢如此嚣张,不……咳咳也不是凡人,她现在的修为乃是练气第三层,不过,修为还是太低了! 姜沉禾却是一阵的摸不着头脑,道:“可是……明明我过来的时候没有制啊……” “你!”黄袍人气得要爆口,他被就是个火爆的脾气,尤其是方才看到这少女对他们师父又摸又敲,他肚子的火气。 真是搞不懂,师父怎么就喜这么个凡人女子。 姜沉禾自然也看出三人恼了,同时,也想起来,就是那个青袍人救了她母亲的命,而此时,三人又说矶乃是他们的师父,难道…… 突然间,她霍然想起,她的玉佩在国师府的时候,好似伤了国师,那青袍人对她动了杀心,难道…… 一个隐藏在心底的答案呼之出,她不口而出,“难道……师父她是国师……” “哼!丫头,你不要在此装糊涂了,快放我们见见师父吧!”黄袍人不耐烦得说,只觉得姜沉禾乃是故意推,她跟师父这么久,师父哪里会不说他的身份? 然而,他哪里知晓,矶本不屑什么国师的身份,当然不可能跟姜沉禾提起,他们是什么身份的人?一个小国的国师,也值得他跟姜沉禾说一说? 姜沉禾却并未听到他之言,而是深深皱起眉梢,轻声问道:“师父真的是国师么?”可是她明明记得,那国师受伤之时并没有什么山崩地裂,凤尾玉佩只是亮了一下,而这一次…… 这两次不一样啊! “哼,当然是!”黄袍人气哼哼得说道,不过说完了,他老脸一红,自己竟然跟一个臭未干的小丫头平辈,如何不让他羞辱? “姜小姐,你今是不想打开制了?”蓝少少年再次愤怒得道。 姜沉禾看了一眼琼天,想起当在御堂的时候,矶似乎对这个琼天十分悉,还让他修补房子,用的那么顺手,显然是用惯了,她先下心中的疑惑,朝三人施礼道:“晚辈见过三位仙……” 本想说仙师,但是,想到自己是矶的徒弟,那……咳咳…… 中途又改为“见过二位师兄……”看了一眼蓝衫少年,她不由得十分尴尬,挠了挠头,最终呵呵一笑。 这可把琼天给气坏了,知道自己从此就要叫这女子师叔,他的整张脸都难看极了,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哼,好了,快为我们打开制吧!”黄袍人和青袍人本没有受姜沉禾的礼,在他们看来,姜沉禾一个小小的凡人,本没有资格同他们平起平坐,当然……即便是对方此时突破了练气期,同他们差的也太远,也不具备资格! 姜沉禾却是为难起来,“可是,制怎么开……” “你……”黄怕人气得差点吐血。 倒是青袍人比较稳重,见姜沉禾的表情不似作假,便淡淡得道:“咬破手指,点在上面。”不过,他说完冷哼一声。 黄袍人似乎也瞬间想到了什么,脸变得十分不好看,看姜沉禾的眼神,好似在看一祸水。 姜沉禾连忙咬破了手指,然后往那透明光罩上一点,光罩果然消失了。 “哼!” “哼!” 黄袍人,青袍人一甩衣袖,便越过姜沉禾,走向矶的榻。 蓝衫少年也没有给姜沉禾好脸看,而待到三人看到矶浑身是血,衣袍凌,再想到城西那毁天灭地的动静,立即把姜沉禾打上妖女的标签。 不过,他们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皆注目着青袍人。 姜沉禾也同样朝青袍人望去,只见对方将手指搭在矶的脉搏上,在那儿蹙眉沉思,显然是在诊脉。 想到青袍人为她母亲治病,姜沉禾瞬间明白,这青袍人想必是个大夫。 “如何了?”待到青袍人拿开手指,黄袍人焦急的问道。 青袍人不断的摇头道:“我的修为太低了,灵力无法透到师父体内,不过,从脉象上看……” “怎么样?”黄袍人焦急得道。 青袍人却是陷入了回忆,轻声道:“好似同师父陷入沉睡的脉象一模一样,我猜测,师父这次,起码也要沉睡个百年。” “什么!”黄袍人气得登时跳了起来,他们好不容易等了几百年,师父醒了,现在又沉睡,登时,杀人的目光朝姜沉禾扫来。 第397章 实力悬殊 都怪这个臭丫头,不这个妖女!不然,此时,他们就能够得到师父的指点,而用了多久,就能离开大齐这个破地方,可是现在…… 所有的美梦都破灭了! 一瞬间,黄袍人抑了几百年的怒火倾泻而出,强大的威便向姜沉禾蔓延而去。 姜沉禾登时一惊,这种威简直是太悉了!记得在国师府的时候,那青袍人因他师父受伤,便对她动了杀心,之后,便释放出这种威! 回想起那时候的恐惧,那种力量悬殊的无助,那种仿佛如同蝼蚁一般人被人碾而死的惊恐,姜沉禾的心脏猛然一缩,脸登时惨白!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