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让他滚一会又让他回去,嵇雪容当他是小狗吗。 上善只是一笑,对他的态度又恢复了从前,客气中带着纵容,仿佛之前的龃龉不存在。 “这是殿下的吩咐。”上善道,“你若是有需要,随时跟红公公说,殿下想见你时,自会召你。” 上善让人把东西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念桥回想着今天的事情,嵇雪容为什么要这么做,突然给他赏赐,还要他搬去东。 以往他也只是问一些课业,嵇雪容未曾给过他这么多赏赐。 不同的地方……今……今嵇雪容检查了他。 念桥心里有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浮现出来,他一直在边站着,绿鲤问他话他都没有听到。 “真没想到你能勾上太子,太子多年洁身自好,未曾有过宦宠,你算是第一个。” 绿鲤语气中嫉妒和冷意参半,“这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等着你再摔下来。” 这一番话听的念桥十分不舒服,念桥懒得理会绿鲤,他还没有质问绿鲤为何要陷害他。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 念桥没有搭理绿鲤,他没来得及质问绿鲤,绿鲤晚上被人叫走了,院子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脑海里因为嵇雪容而糟糟,越是不去想越是忍不住想,难不成嵇雪容……嵇雪容对他也有那般的心思。 嵇雪容把他当做什么了呢? 男宠?内侍?还是玩物? 念桥没想清楚,外面传来敲门声。他过去开了门,对上一张冷硬没有表情的一张脸。 是方定戎。 “你来做什么。”念桥这段时间和方定戎关系还不错,但是今方定戎是如何推开他的,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念桥说着便要关门,一只大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方定戎沉默不语,另一只手提着油纸包,里面还是热乎的点心。 这一阵子方定戎每天都会给他送点心。 明明还是一样他喜的细腻点心,念桥现在却没有任何食。 “谁要你的点心,你今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念桥想起来便生气,他今哭了好久,现在虽说没有掉眼泪了,眼睛还有些酸涩,嘴巴也被咬的肿了些。 “以后不必过来给我送点心了。”念桥说,“太子给我送了,他还赏赐了我很多东西。他要我搬到东,后我们不必再见面了。” 念桥说的都是气话,他不想再搭理方定戎。 转身便要走,方定戎却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扭头不明所以,对上方定戎深刻的眉眼,方定戎眼中似乎有情绪涌动,低声道,“抱歉。” 念桥边略微抿着,原本的不高兴因为方定戎的道歉散去几分,情不自地有些别扭。 “你不必跟我道歉,我才不在意。”念桥说。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件事你总不会告诉傅晴明吧。” “若是告诉傅晴明,兴许以后你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我了。”念桥是故意这么说的。 方定戎老实,情绪不显,但是他能看出来一些,方定戎好像有点喜他。 见方定戎沉默不语,念桥问道,“我问你话呢,你到底会不会告诉傅晴明。” 方定戎淡淡道,“不告诉。” 这还差不多,念桥意了,他手腕还被方定戎握着,男人捏的他有些疼。 念桥瞅着对方,“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方定戎闻言松开了他。 念桥因为嵇雪容的事情心烦,最后也没有要方定戎的点心。 他没注意到方定戎在他门外站了好一会。 念桥第二没有等到嵇雪容的召见,他还没有确认,倒是方定戎又来找他。 傅晴明要见他。 他干了一上午的活,绿鲤一直没有回来,他简单的收拾了自己,上了傅晴明的马车。 一个月的时间不见,傅晴明还是那般,他穿的一身常服,玄衬他,气质透出几分冷漠与矜然。袖口的暗云纹若隐若现,他方上马车,傅晴明视线便落在他身上。 念桥一个月以来瘦了许多,他体质晒不黑,白白的好似能掐出水,普通的人穿在他身上,也能穿的出挑,那张脸在哪里都显眼。 “晴明哥哥。”念桥早就习惯了与傅晴明偷偷摸摸的见面。 傅晴明早知晓念桥被罚的事情,对于嵇雪容的决定,他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嵇雪容的做法,也让他打消了怀疑。 左右不过是七皇子身边的玩意儿。 思及此,傅晴明原本想直奔主题,扫见对面的少年在挽自己的袖子。 袖子上面沾了水迹,还残留一些皂角,念桥这是刚洗完衣服。 他这才注意到念桥的双手。 哪怕那张脸生的再好,拥有一具再优越的皮囊,细节地方还是会透出来。 念桥从小干农活,手上有厚重的茧子,他手指细白,指腹与掌心却布了茧纹,一看便知不是娇养出来的。 他坐姿总是规矩,实际上坚持不了太久,总是东看西看,好似对周围一切都好奇,喜偷偷打量人的脸。 这些都不是好的习惯。 都能够体现出来念桥鄙的教养。 笨拙、迟钝,自尊心强,怯懦却又目光短浅。 念桥被傅晴明一直盯着,他有些不自在,他对傅晴明一直害怕居多,何况不知傅晴明这次过来找他做什么。 “晴明哥哥?”念桥喊了傅晴明一声,他注意到傅晴明看他的袖子,他自己随手擦了擦,解释道,“我如今在冷屏干活,每要洗很多衣服。” 他说这些只是说说,小声的抱怨一句,其他的他都没说。傅晴明从来不会问他辛不辛苦,他对傅晴明早就没有了倾诉,只有敷衍与想要远离。 甚至有可能的话,他不愿意和傅晴明有任何集。 念桥只是随口一说,嗓音依旧细细软软,下意识地做了擦袖子的动作。 傅晴明却冥冥中有种少年会离掌控的觉。他略微皱眉,对念桥道,“太子对你已是心软手下留情。” “你擅自拿太子钦印,按律法当杖毙。” 傅晴明:“若不是太子心善,你活不到今。” 念桥听的略微低下头,他角略微抿着,没有搭理傅晴明的话音。 “晴明哥哥来找我,便是为了说这个吗?”念桥问。 傅晴明:“下个月,你随我去一趟如来寺。” “到时我会派人来接你。” 如来寺?傅晴明带他去如来寺做什么? 念桥没忍住直接问出了口。 傅晴明显然不会跟他解释,只看了他一眼,对他道:“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兴许是为了哄念桥,临走时,傅晴明给念桥留了两件礼物。 两件礼物都有机关,念桥一时半会解不开的那种。 念桥收了礼物琢磨半天都没有打开,不由得有些不高兴。 傅晴明当真是小气鬼,送个东西还要再上一层锁。 非要等到他耐心耗尽,之后才愿意给他开。 念桥到晚上的时候也没有见到绿鲤,几天之后,绿鲤的尸体在靠近西门的河边被人发现。 人死了已经有几天了,因为是小太监,即便死了,也没有什么人过问,更没有太医查看死因。 草席一裹,这中少了一个名叫绿鲤的人。 打捞尸体时念桥在旁边,他看了整个过程,当天晚上有些睡不着觉,一闭眼都是绿鲤死不瞑目的模样。 绿鲤……是谁要害死绿鲤。 念桥经常走神,附近的人看出来了,不由得打趣他一句。 “他死了你不应该高兴?上次他告发你可是要治你于死地,你如今还挂念他作甚。” 人笑起来,“你这般子,我看是有贵人在帮你出气,不然你说他为什么会死?念桥,你还不知道是哪位贵人在帮你……” 人的话念桥听进去了,他脑海里情不自地浮现出嵇雪容那张脸。 就算他生气绿鲤做的事情……他也没有想过让绿鲤去死。 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嵇雪容会做这种事。 真的会是嵇雪容吗? “念桥,殿下传唤你过去。”上善过来,已经是好几之后。 嵇雪容上次的东西,念桥都没有动,他跟着上善去了东。 东还是原本那般,念桥见到了嵇雪容。 嵇雪容今穿的是玄,念桥发现嵇雪容似乎很喜玄,鸦羽染过一般的黑,气质好似也跟着沉敛了几分。 他心里有猜测,但是不敢确定。 嵇雪容如今在召见外臣,几名大臣在外面哭哭啼啼的,他听了一嘴,似乎是在向嵇雪容求情。 他在内殿里,与外殿隔了一扇门,还有一面屏风。 念桥在屏风后面坐着,几名外臣似乎是五皇子母家那边的人。 他听完明白了,上次如来寺一事,五皇子母家似乎有参与,此事圣上全权给嵇雪容处理。 嵇雪容按照律法处理,五皇子的母家如今派了人过来求情。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