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他的生意没扩张起来,连温莎人都开始排挤他了。 “我要找个出路!我才是昌海市最大的罐头商!”顾宜恻恻地看着顾文月。 她已经十八岁了,合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闯出了名声,一张舞票能卖出去20银元。 20年前的20银元啊。 顾宜去找了宋雁秋,“岳父怎么样了?” 宋雁秋正看报纸,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的,“生气呗,还能怎么样?觉得让他在废帝面前丢脸了。还觉得让他晚节不保。” 顾宜有耐的,他前头养的两个小妾,生的都是女儿,顾衡凌目前还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好声好气道:“我叫人准备了虎骨酒,明儿咱们一起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去了宋珉家里。 不过等顾宜说明来历,宋珉直接把杯子就扔他头上了,要不是宋老爷子力气不大,顾宜当场就得血。 “你给我滚!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是真后悔把女儿嫁给你!”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顾宜一边躲,一边扒拉着自己身上的茶叶,道:“你给太子送女人就不是送了?我给皇帝送女人不是一样?” “有辱斯文!太子妃是成亲!是结秦晋之好,给皇帝送妃子——你也说得出口!我是大臣!我是名臣!我不是太监!” 两边不而散,顾宜都没搭理宋雁秋的抱怨,他虽然被宋老爷子泼了一头茶叶,不过他也说了:我不是太监! 所以这事儿得找太监。 顾宜一边叫人打听太监去了,一边又给顾文月请了个“老师”,纸醉金的曾经的从业人员,还开了200个银元的大价钱。 “文月,为父思前想后,你今年也十八了,到了成亲的年纪,原先那个陆云平倒是好的,不过我试探了几次,陆会长完全没这个意思。” 顾宜装得痛心疾首,“你太太对你多有误会,也不帮着你张罗,所以还得我出面。” 顾文月察言观的功夫是顶级的,她小心道:“叫父亲为难了吧?我这个身份……想找个好人家的确是难。” 顾宜笑了笑,道:“其实也还是有个好去处的,为父打算送你进。皇帝虽然被废了,不过生活比一般人都好得多,而且皇后都病死了,他身边就两个妃子伺候——” 后头的话顾文月没听清楚,她松了口气,顾宜这么严肃,她还以为要干什么? 进,她也想进啊。 一想她的嫡姐想当太子妃没当成,她如今有了当皇后的机会,她别提多开心。 顾文月低着头,声音悲切,“我无依无靠的,父亲……可要常来看我。” 一个想靠着女儿从废帝手里捞钱,一个想靠着父亲在里站稳脚跟,总之两人是一拍即合,都对未来充了期盼。 两个月之后,顾宜终于打通了太监的机会,把顾文月送进了褚公馆。 “她身上是带着运气的,我想不管把她配给谁,都不如献给陛下的好。” 太监照原样转达了顾宜的话,废帝可太在乎这个了,他可不就是运气不好吗? 他甚至慎重到叫钦天监兼内务府总管去合八字,算圆房的子跟时辰。 顾文月的八字都是顾宜提前编好的旺夫运,合出来怎么可能不配? 这边告一段落,顾宜终于想起来他是罐头生产商了。 顾宜这些年靠着欺上赚了不少钱,下头人有学有样,他一旦不盯着,下头的人也开始糊他了。 他的果园虽然糟了虫子,但是也不至于颗粒无收,不过从5月开始,他就再没来过果园子,所以下头的人理所应当开始卖惨了。 明明还剩下一半的产量,跟顾宜说“怕是要蛀完”,不仅要收购果子,还得收购果树,所以这一年顾宜出去四万多银元,里头至少一半都是叫他的管家跟果园管事的分了去。 十月底,最后一批黄桃上船,顾宜也装作模样来了港口,一脸愁苦跟人寒暄。 “今年赔了个干净,这一年赔出去的,估计得两三年才能回来。唉……也没办法,跟洋人签的单子,不出来货,就得拿命填了。” 顾棠也在港口,盯着她的午餐罐头上船,她一出来就看见顾宜。 “顾老板。”顾棠笑眯眯叫了一声。 顾宜觉得从来没有一个人叫顾老板能叫得这么让他生气的,但是看见顾棠间别着的那把致的小手,他觉得自己还得谨慎一点。 “顾女士。”顾宜皮笑不笑道:“听说顾女士的工厂人又多了,顾女士管得过来?” “听说大家都在猜测顾老板的女儿是不是顾老板的,我倒是愿意为顾老板分忧解难。” 顾宜完全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看《科技前沿》,一本杂志,去年的,这个地方,想看点什么东西得从温莎运过来,时效不好。总之顾老板知道血型吗?” 顾棠觉得不仅仅是她,就算是原主也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顾宜八成是活不到d a亲自鉴定的年纪,但是血型已经发现了好几十年,而且已经有了初步的应用,还得了生理学与医学大奖。 当然她问顾宜血型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个,顾宜把她得罪得死死的,那她针对他就是理所应当,正好拿来当个挡箭牌。 顾宜脸上的表情明白地告诉顾棠:不知道。 “总之就是可以拿来判断亲缘关系的,不过结果不好说,顾老板想试试吗?” 顾宜面子,顾棠又是专门挑了这么个场合,周围全都是一起做物资的同僚,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顾宜还在犹豫,顾棠又道:“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的?至少不能提别人养女儿吧。你可千万别说你不在乎,你真的不在乎?喜当爹啊~” “顾某奉陪到底!”顾宜眯着眼睛,沉声道。 “好。”顾棠脸上依旧是挑事儿的笑容,“东西就在总督府放着,顾老板有空的时候,不如带着你的女儿来试一试。” 顾棠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给他考虑以及后悔的余地。 顾宜其实五分钟之后就后悔了,顾文月都送去褚公馆了,他从哪儿再变个人出来? 回到工厂,顾棠开始了她下一步的计划:怎么从罐头里抠点铁出来。 铁是现代工业的基础,这没得可说。 下来就是她能不能抠出来的问题。 她觉得她可以,午餐这个东西,尤其是高级品,不仅仅供给了海外殖民地,也开始在温莎本土行了。 不过那边可就不止她一个生产商了,有些调料怎么用,顾宜这种人想不到,温莎本土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 她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价格便宜,就算加上运费,也比本土的要便宜。 光温莎一个联邦,就有三千多万人,后头更是整个大陆做支持,市场是有的,按照现在这个手动填装的工序,市场是和不了的,所以她的规模是还能继续扩大的。 那铁皮从什么地方省出来呢? 第一就是稍微缩小一点罐头。 第二就是改进工艺,比方现在罐壁跟盖子卷和,需要留出一厘米的空余,如果能改进工艺两圈就能闭合,那她就剩省出来一圈05厘米左右的铁皮。 顾棠动力开始做实验了,另一边顾宜思考怎么反悔了。 他是一想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中了顾棠的将法,人就开始尴尬,无穷无尽的尴尬。 如果验出来顾文月是他的女儿,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万一不是呢? 就不说别人笑话他了,顾文月都去伺候皇帝了,万一知道他们两个没关系,这不就是裂痕? 心里难免有疙瘩。 顾宜索开始装傻了,不仅装病不出门,连总督府都不怎么去了。 直到明年的订单下来。 顾棠的订单又有大概50左右的增幅,而且随着战争的进行,温莎本土的粮食也有所短缺,所以但凡食品相关的订单,都有一定程度的增加,除了顾宜,他的两种罐头,订货量直接下降了三分之一。 这就不得不来总督府问个清楚了。 顾宜想来总督府,那是必定要何广亭陪同的,顾棠提前跟何广亭打好了招呼,那边一得到消息就立即通知了她,顾棠也往总督府来了。 顾棠就住在大饭店,距离总督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她到的时候,顾宜还在哪儿排队等接见呢。 顾棠冲他笑了笑。 顾宜倒一口冷气,想装没看见,不过还是打了个招呼,“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想当我爹,你觉得我能这么过去?”顾棠摇了摇头,“那你可太小看我了。” 何广亭在一边打哈哈,“都是自己人,都是误会。” 顾棠道:“你是来问爵士为什么你的订单减少了吧?我知道为什么。” 顾宜冷哼了一声。 顾棠坐了大概两三分钟,慢悠悠喝了一杯红茶,道:“爵士这两天忙,你又没有预约,你今天见不到他的。你懂得吧?” 下马威。顾宜当然懂了,临来的路上何广亭也跟他说过的,让他小心谨慎做人。 顾宜看了看顾棠,眼神闪烁。 他可以利用顾棠的,如果顾棠在这儿羞辱了他——温莎人也要给他一点面子的。 顾宜道:“你想怎么样?” “我记得何老板的血型是b?”顾棠问道。 何广亭点了点头,“没错,b型。” 顾棠道:“我是ab型,这个血型又被称为万能受血者,什么样的血型都能输给我,当然量也不能太大,还是有危险的。顾老板,你知道血型有什么作用了吧?”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遇见什么危险,比方被人放冷了,失血过多,这个时候就得输血,跟你一样血型的人的血,能救命。所以我让你验验血型,其实是为你好。何先生,我说得没错吧?” 除了语气不太好,其他一点问题都没有,何广亭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听总督府的人说过,高级军官上战场,随身的铭牌里都有血型记录,而且——”他低了声音,小声道:“据说他们的联络官,跟他们都是一个血型的。” 顾宜犹豫了不到一分钟,“怎么测?” 顾棠招手叫了总督府的人,说了两句话。 顾宜听不懂,转脸看着何广亭,何广亭道:“让他们去拿测血型的试剂,还有罐头样品。” 总督府的人很快拿了东西过来,顾棠招手,“来,顾老板,手指头伸出来,扎出血来,你要是不放心我,你自己来。” 血滴到玻璃片上,跟试剂混合在一起,结果很快出来,“顾老板是ab型,跟我一样,单单从血型的角度上来说,你有可能是我的生理学父亲,不过还得看我母亲。如果我的母亲不是o型,你就是我的父亲了。” 顾宜觉得这东西奇妙,他还在看着玻璃片上沉淀下来的血迹,“o型?为什么不能是o型?” “o型跟ab型只能生出来a或者b的孩子,如果我母亲是o型,那只能证明要么抱错孩子了,要么——你懂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