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失笑,“您哪,还是自己坐好吧。我还盼着您这个位置再坐五十年,好让我长长久久地陪着您呢。” 铁俨一手揽着她肩,道:“哪有真正的皇位百年呢。崽,去看你的国土和天下吧,不用担心你爹,爹虽无用,靠你生存,但是不受挑拨,不拖后腿,还是能做到的。” 铁慈笑一笑,伸手过去给父皇捏肩,“不,父皇,你是最好的皇帝,各种意义上的。有您这样的父皇,我就会是史上最幸福的皇储。” 哪怕前半生是个傀儡,那也是保护了家人的傀儡。 真以为萧家和太后是什么善男信女吗?没有父皇绝大的韧 和坚持,忍耐住傀儡的生涯,做得让萧家放心乃至放松,哪有她安然长大,最终寻求到机会破茧而出呢。 父皇其实并不恋栈皇权,毕竟多年傀儡生涯,早已心力 瘁,父皇比谁都希望她早 接下他的担子。 纵观历史,早早立下的皇储,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然而万幸,她不会。 因为她有世上最好的父皇。 铁俨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换了话题,“萍踪怎么回事,今天都没来猎场,说闹肚子。” “并不是闹肚子,是中毒。”铁慈道,“只是毒 对她来说轻微,寻常人会死,她也就闹个肚子罢了。” “是那晚的果子吗?可咱们吃了都没事啊。” “是采摘果子的过程,我听丹霜说是曾遇上什么虫子,怀疑是那虫子作祟。” “虫子……有谁擅长以虫用毒吗?” “最擅长用虫子的,自然是燕南及黔州那一带。” “你是说这次刺杀……” “有人想阻止我去燕南。”铁慈道,“这不奇怪,只是朝中必定有人与之勾结。” 铁俨目光向人群中掠去,半晌叹了口气。 “真是看来看去,每个都有可能啊。” “所以倒也不必费心,我一旦离开盛都,这些事便没有了。” “你这话一点没宽 到我,我倒宁可只是针对我。” “老爹,没事,做皇帝,这些事免不了。习惯就好。就像一句话说的,今 杀不了咱们的,来 必然都会令咱们更强大。” 有些事,哪怕你明知道是谁,但也注定抓不到证据。就像有些仇人,你分分钟想 死他,但也暂时不得不看着他继续蹦跶。 不过没关系,蹦得越高,死得越快。 …… 宽大的陈设讲究的帐篷里,容麓川和幕僚在对坐下棋。 他虽然来了,却以身体不适为名,并不参与狩猎。 幕僚轻轻搁下一子,道:“东翁,太女九卫正在秘密查办昨 之事,已经寻了很多人去审问。” 容麓川平静地嗯了一声,继续思索他的下一步。 他出名地 下棋,也是出名的臭棋篓子。 幕僚也便不再说,不管四少爷怎么怀疑,老爷于这事其实不过就是个冷眼旁观,绝不会牵涉进去。 “太女把常李冯等诸家的子弟 去随行了。” 容麓川笑一声,“是个厚脸皮的。” 幕僚随意搁下一子,“想必她觉得此事已经过去了,却不知……” 容麓川道:“着!” 幕僚及时住口,换了话题,“如果她还是顺利去了燕南,咱们留守朝中……” “忠君 国,勤勤恳恳,对我皇一力拥戴,处处遵从。” 幕僚怔了怔,想说正好皇太女不在,不最起码试着影响皇帝吗? “好让他体验到权力所带来的尊严和快意……直至上瘾不可自拔。” 幕僚手指一顿。 “陛下大概觉得他并不在意皇位,太女想必也这么认为,但她们不知道,只有在拥有过权力的美妙后,才会在即将失去的时候焦灼。之所以不在意,不过是因为之前都没有拥有过而已。”容麓川淡淡道,“是人皆如此。所以,有些事不必急。时候到了,机会就到了。” 他搁下一子。 幕僚苦思许久,慨然推子而叹,“是我输了,东翁高明!” 容麓川淡淡一笑。 高明吗? 棋艺,自然是没有的。 …… 铁慈和铁俨聊了几句,然而她就开始频频对林中看。 铁俨慢慢察觉,笑道:“咦,那位怎么还没出来?” 他的笑容里几分调笑意味,却隐藏住了忧虑。 算是勉强觉得那家伙有点意思,对孩子的选择默认,但内心里,总有些不安。 那慕容翊,家世如火药弹, 子也不安分,还长着那么一张惹事的脸,怎么看都是个祸国殃民的。 老父亲并不觉得他适合自家崽。 但拗不过崽喜 。崽这么理智的一个人,该考虑的一定都考虑过了,他就不该再 了。 说好要做一个信任崽的好父亲的。 铁慈忽然站起身来,她看见谈敦治出来了。 那边独自出来的谈敦治看见皇太女大步过来,脸上一喜,目光殷切地站住了。 铁慈的目光却看向他背后,“和你同行的那位呢?” 谈敦治脸 一黯,“……呃,好像在我后面。” 他话音未落,身后林子中,一簇烟花亮起。 就一支烟花,短暂地一亮,昏黄暮 里,很多人都没注意到。 铁慈看了看那烟花的方向,对谈敦治道:“烦请表弟和陛下说,让众人早些回营地休息,不要在场中逗留,也不要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来。” 那烟花不是报警那种,她怀疑是慕容翊寻着机会想和她单独相处,但他既然赖着不出来,她总要去看看的。 暮 下她乌发雪肤,眼眸湛湛,颜 明丽,柔和 光却镀她一身朦胧气韵,不知道想到了谁, 角挑一抹笑,似仙子又似天神。 谈敦治看直了眼,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含糊道:“好……” 铁慈已经匆匆进了林子。 进入林子光线更暗,她顺着烟花的方向摸过去,到了地儿,治看见林木矗立,草丛葳蕤,却没看见人影。 正愕然着,忽听身后有动静。 她转身,正看见一道黑影向自己 来。 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 上,却在听见一声 悉的轻笑后一怔。 只这一霎,黑影已经 到面前,一张倒立美人面在眼前无限放大,最先看见的是一双 而棱线分明的红 ,红 无限接近,她下意识要让,却被身后大树挡住。 下一瞬红 印了上她的额头。 温软微 ,暗香氤氲,像碧叶林中 下了一场簌簌晚雨。 她没动,背贴着大树, 角微微弯起浅浅弧度。 他给的浪漫,她愿意接着,毕竟这一刻夕 美好,晚霞烂漫,风过长林翠叶歌唱,暮 里归来的鸟儿翅膀轻盈,载着浅黄深红的暮 和霞光。 五 原的风雪与凝冰,在这深 初夏时节,也该慢慢化尽。 额上的红 没有立即离开,顺着她额头蜿蜒落向她的鼻梁,鼻尖,颊侧…… 某人似乎亲吻也想玩一玩,又似乎只是在逗 她,身子倒挂在半空轻轻地 着,每 一下,就啄她一下。 在他最后终于要奔向那一双红 的前一刻,铁慈忽然微微踮脚。 下一刻她抢先吻上了他的 。 几乎立刻,她便撬开了他的齿关,游鱼一般滑了进去。 慕容翊发出一声闷闷的低笑。 皇太女就是这么霸气。 和第一次一样,亲吻她也要反客为主。 他伸臂,抱住铁慈的肩, 间一弹,两人便倒翻上树。 下一瞬两人落在了最 的一 树杈上。 铁慈心中暗赞一声这 力惊人。 慕容翊抱着她如此用力,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想要把她挤碎了 吃入腹。 而彼此 舌的纠 也似乎要 吃彼此,吃掉她的甜和香,吃掉她透入肌骨的馥郁和美好。 低低 息声 在半空,同时微微晃 起伏的还有那 枝桠。 两人的身体毫无 隙,那是属于青 和 望的美妙起伏,淡淡木香和独属于铁慈的温暖清逸花香迤逦 ,伴随着林间草木之气蒸腾,最后一点昏黄的 穿透叶网,勾勒一对不分彼此的 畅身形。。 铁慈的手缓缓向上攀,手指 进了慕容翊缎子一般乌亮的长发之中。 慕容翊的手却在慢慢向下游动,先是落在了铁慈的 间,手指落下的时候微微一弹,似乎也被那般柔软韧 却又极致 畅的曲线手 所惊,慕容翊喉间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哝,舌尖微微一挑,惹得铁慈软了身子又微微眨眼,长长的睫 扫得慕容翊肌肤发 ,忍不住勒紧了她的 便往下倒去。 随即便是“咔嚓”一声。 树枝不堪如此摧残。 断了。 即将落地之前,慕容翊一个翻身,想要将铁慈抱住,铁慈伸腿对树干一蹬,燕子般轻巧地从他怀中翻了出去。 两人面对面落下,铁慈除了脸 微红外,神情如常。慕容翊则一脸可惜,摸摸自己的 ,看看自己手指。 可惜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