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余晖透过图书馆的窗子落入了桃桃的书页上。 此时图书馆内没什么学生，突然在角落内传来一阵苍老的咳嗽声，像是呛了什么灰尘，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桃桃回头看，只见那是一个穿着朴素衣服的白发老人。 他刚刚想要爬到书架上去拿最上面的书，奈何架子太高，又落 了灰，所以被呛到了。 桃桃合上书，走过去。 她爬到架子上，取下了他想拿的那本书。 老人还在咳，桃桃又去饮水机前给他接了一杯水，他喝了口水，这才缓了过来。 “小朋友，谢谢你。” 老人 皮鹤发，眼睛很温润，看向桃桃时的目光让她想起了李鹤骨。 “不用谢。” 桃桃放下水刚要离开，老人看向她手里的书：“你对灵师史有兴趣？” 桃桃嗯了一声，她打量老人。 他的衣服很干净，头发也梳理得很整齐，是教授吗？但从来没见过。 “我叫齐瀚典。”老人注意到桃桃的目光，自我介绍道，“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觉得华灵院气候不错，来养病的。” 齐瀚典。 这名字好像刚刚见过，桃桃翻看着手里的《灵师编年史》。 桃桃终于想起在哪里看过这名字，齐瀚典，他是这本书的作者。 桃桃出于礼貌，也自我介绍：“周玉，我是狗尾草学院的学生。” 桃桃本来想自己翻那本书，现在作者都坐到她面前了，不如直接问他，总好过一个人抱着几千页的书来啃。 齐瀚典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你对这本书的内容似乎有些疑惑。” 桃桃不能直接问寂静之主，否则她的身份也可能暴 。 她想了想，问道：“灵师的历史是一个盛衰 替的过程，比如五千年前，妖 横行，我们现在所知的很多妖兽都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但是后来灵师出现，妖衰败。再比如史上最有名的大祟时代，气蔽，最后还是被灵师清缴，但随之而来，灵师也跟着衰败。” “在历史上，灵师可以一时可以 过祟，却无法长久住，在灵师的力量强盛之后总会 来衰败，这是为什么？”桃桃不解，“我翻看了一些记载，在灵师的力量强盛时，总会有更强大的妖降世屠戮世间，而在祟力量强盛时，则会降临拯救世间的天命之人。” “这一切像是有谁故意设计好的，似乎想让正双方永远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 齐瀚典耐心听着，眼里亮起了一抹光，他解释：“这个问题从前也有人研究过，最后发现，盛极必衰，这是必然。” “哪里来的必然？”桃桃问。 “天道管辖世间秩序，世间的平衡也在它所调解的范围之内，其实不光是祟与灵师，人类的王朝也是这样。” 桃桃：“您的意思是说，天道就像一个监视器，虽然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它时时刻刻关注着世间的一切，并且 据世间的情况进行调整，之所以正的力量反复替就是在它调解之下的结果？” 齐瀚典点头。 桃桃：“如果说祟太过于猖獗而降临天命之人镇祟是为了拯救世间，那为什么灵师强盛时也要用祟消除灵师的力量？灵师强盛不是好事吗？这样世间就没有祟敢作 ……” 她忽然想起李鹤骨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世间没有祟，百姓无所祈无所求，拿什么让他们听话？” “可以除，但不能尽除，人间可以太平，但不能处处太平。” “如果处处太平无，统治者的权威与权力必定受到波及，灵师的地位也必定一落千丈。” 并非祟才会作为祸人间，灵师也会。 李鹤骨对她说过大祟时代的由来，正是因为部分灵师掌权才造成了那样的结果。 比起人类来说，祟与灵师都拥有超乎常人的强大力量，破坏力也比凡人更强。 所以当灵师强盛自大，因为他们的掌权造成世间的灾难时，天道也要出来平衡，以确保世间的和平？这倒是无可厚非。 但是寂静之主呢？如果说天道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了让世间和平，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总不可能，她也是怀着一颗高尚的心想要世界和平繁荣吧？ 齐瀚典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你看上去好像已经明白了，但又好像不太明白。” 桃桃剩下的不明白无法对他直言了，她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胡思想。” 她将那本《灵师编年史》放回架子上，和齐瀚典告别离开了图书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书架尽头，齐瀚典才收回视线。 他望着架子上那本自己写的书，笑了笑：“灵师存在的意义，天道存在的目的，许多年没有遇到会思考这个问题的小朋友了。” 第166章 你这小怪物怎么 晴不定的？ 桃桃从图书馆离开时已经很晚了。 夕 落山, 夜幕浮现。 在路上看到虚龙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她知道，它在送金佑臣离开。 华灵院的教授个个都是人 , 因为担心她的身份被华灵院的人识破，金佑臣没有来道别。 桃桃回了宿舍，洗漱过后站在窗边浇花。 这几个月来, 无论她为玄魂花浇多少水, 放入多少营养 , 花都没有变化，一副枯萎了无生机的模样，恐怕真的只有华灵院的灵雾才能让南 尘的灵魂恢复生机。 桃桃手指拨 着玄魂花花瓣下的茎，在上面挠了挠, 她是无意识这样做的, 可花朵却轻轻颤抖起来。 没有开窗, 也没有风, 花却在颤抖。 桃桃顿时停住了手，不可置信地喊道：“南？” 花朵恢复了平静, 没有任何动静。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早前金佑臣录下与嵇 的对话并发给了她, 通过那段对话，桃桃终于知道了雾气的名字。 ——镇魂雾。 华灵院的人说, 这雾气对华灵院的人有很重要的作用, 一旦拿走可能会人间大。 能造成人间大的情形不多见, 镇魂雾的作用是镇, 镇什么？难道是用来镇祟？恶灵渊下面真有祟？还是说这镇魂雾其实不在恶灵渊里, 而是在另外的地方起着镇的作用。 昏暗的屋里只点了一盏台灯, 桃桃坐在书桌前, 思考了很久。 夜深了。 桃桃四肢酸软, 那 悉的疼痛又如 水般降临。 虽然在雪胆枝的调养下现在不会夜夜都疼，但一周也会发作几次。 她静静躺回 上，等剧痛涌来，等剧痛散去。 夜半时分，桃桃浑身冷汗躺在上，已经没有去洗澡的力气了，靠在枕头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本以为这么累了可以一觉到天亮，可她一睁开眼竟然又回到了昨晚那个奇怪的梦里。 桃桃是在剧痛消融后因为疲惫睡过去的，所以在梦中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小屋的角落里，和真实世界的她一样，浑身是汗，不停颤抖。 昨晚那古怪的小孩也在，他半跪在她面前，拿一块洁白的手帕擦拭着她头上的汗珠。 桃桃张口就问：“我怎么又来了？” 第二句话则是看着那小孩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小孩没有五官的脸上泛着一层坨红，像是喝醉了一样。 他见桃桃醒了，把手帕丢给桃桃，起身站在了窗边。 桃桃擦掉头上的冷汗，如果说早上醒来还不确定昨晚的种种是梦还是真的，那么今晚再次进来，她几乎肯定那是真的。 ——真如这小孩所说，这里不仅是她的梦境，还是他的灵境。 可要她进入祟的灵境里，祟的本体应该离她的本体很近才对。 华灵院怎么会有祟呢？还是说因为南尘的灵魂重创，永劫同身咒消失，所以有祟附在了她的身上？ 看这怪小孩的一举一动也不像想要害她的样子，桃桃走到他身边：“为什么总把我拽到你的灵境里？难道你是鬼，死前有什么心愿未了？你说出来，我说不定能帮你，等解决了你的心愿就别 着我了。” 小孩一动不动，脸上的那抹红一直不消。 因为没有五官的缘故，桃桃无法窥知他的表情，但直觉他现在是因为某件事而害羞。 我也没干嘛啊。 桃桃心想，这小怪物在害羞什么？ 小孩拿起窗台上的一断木，在灰尘中缓缓写下了三个字：【不要脸。】 这对于桃桃而言是很严重的指控了，她急道：“你才不要脸呢！我才刚醒，我做什么了？” 小孩没有再说话，桃桃疑惑地靠着墙坐下，心想这小怪物真的太奇怪了，每晚都要拉她进到他的灵境，偏偏又不说是为什么，还总是说些奇怪的话。 她捡了一枯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小孩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朝她走过来：【你在做什么？】 “在想寂静之主。”桃桃随口说，“说了你也不认得。” 【我知道。】 桃桃看着地上缓缓出现的三个字，抬起头看着他：“你知道寂静之主？” 小孩点头：【她体内有两个灵魂。】 关于寂静之主的记载，桃桃下午也在图书馆搜了，不过一无所获。 华灵院不知道寂静之主的身份是三百年前的藏灵身，关于她的典籍留存还没有混沌冢的多。 而在混沌冢的记载里，也只是将她几笔带过。 据桃桃几个月前在混沌界找到的资料来看，寂静之主原名崔故伶，是三百年前一个灵师家族不受宠的小女儿。ＣｏｍIＣ5.ｃOM |
余晖透过图书馆的窗子落入了桃桃的书页上。 此时图书馆内没什么学生，突然在角落内传来一阵苍老的咳嗽声，像是呛了什么灰尘，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桃桃回头看，只见那是一个穿着朴素衣服的白发老人。 他刚刚想要爬到书架上去拿最上面的书，奈何架子太高，又落
了灰，所以被呛到了。 桃桃合上书，走过去。 她爬到架子上，取下了他想拿的那本书。 老人还在咳，桃桃又去饮水机前给他接了一杯水，他喝了口水，这才缓了过来。 “小朋友，谢谢你。” 老人
皮鹤发，眼睛很温润，看向桃桃时的目光让她想起了李鹤骨。 “不用谢。” 桃桃放下水刚要离开，老人看向她手里的书：“你对灵师史有兴趣？” 桃桃嗯了一声，她打量老人。 他的衣服很干净，头发也梳理得很整齐，是教授吗？但从来没见过。 “我叫齐瀚典。”老人注意到桃桃的目光，自我介绍道，“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觉得华灵院气候不错，来养病的。” 齐瀚典。 这名字好像刚刚见过，桃桃翻看着手里的《灵师编年史》。 桃桃终于想起在哪里看过这名字，齐瀚典，他是这本书的作者。 桃桃出于礼貌，也自我介绍：“周玉，我是狗尾草学院的学生。” 桃桃本来想自己翻那本书，现在作者都坐到她面前了，不如直接问他，总好过一个人抱着几千页的书来啃。 齐瀚典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你对这本书的内容似乎有些疑惑。” 桃桃不能直接问寂静之主，否则她的身份也可能暴
。 她想了想，问道：“灵师的历史是一个盛衰
替的过程，比如五千年前，妖
横行，我们现在所知的很多妖兽都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但是后来灵师出现，妖
过
来衰败，这是为什么？”桃桃不解，“我翻看了一些记载，在灵师的力量强盛时，总会有更强大的妖
据世间的情况进行调整，之所以正
……” 她忽然想起李鹤骨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世间没有
晴不定的？ 桃桃从图书馆离开时已经很晚了。 夕
落山, 夜幕浮现。 在路上看到虚龙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她知道，它在送金佑臣离开。 华灵院的教授个个都是人
, 因为担心她的身份被华灵院的人识破，金佑臣没有来道别。 桃桃回了宿舍，洗漱过后站在窗边浇花。 这几个月来, 无论她为玄魂花浇多少水, 放入多少营养
, 花都没有变化，一副枯萎了无生机的模样，恐怕真的只有华灵院的灵雾才能让南
尘的灵魂恢复生机。 桃桃手指拨
着玄魂花花瓣下的茎，在上面挠了挠, 她是无意识这样做的, 可花朵却轻轻颤抖起来。 没有开窗, 也没有风, 花却在颤抖。 桃桃顿时停住了手，不可置信地喊道：“南
悉的疼痛又如
水般降临。 虽然在雪胆枝的调养下现在不会夜夜都疼，但一周也会发作几次。 她静静躺回
上，等剧痛涌来，等剧痛散去。 夜半时分，桃桃浑身冷汗躺在
着我了。” 小孩一动不动，脸上的那抹红一直不消。 因为没有五官的缘故，桃桃无法窥知他的表情，但直觉他现在是因为某件事而害羞。 我也没干嘛啊。 桃桃心想，这小怪物在害羞什么？ 小孩拿起窗台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