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以前好像是跟你说过想要个孩子之类的话……可能是酒后吐真言吧,我确实是想要的,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江倦努力回忆着,可惜只有丁点淡薄的印象,细节早已记不清了。 “那时候年轻,还总会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后来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的处境不太好,跟我走得太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我自己也有今天没明天。到了这个年纪就该认清了,梦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如果美梦能成真,那我情愿来点更直接的东西,比如中个五十万什么的。” 别人就算梦钱也都是天降千万以上的巨款,他这五十万真是过于现实又直接了。 萧始靠在他肩头,“所以你要五十万到底是想做什么?老公没姓姜的那么阔,但彩礼还是给得起的,只要你心甘情愿叫一声好听的,咱俩这么多年的大事不是就结了嘛。” “没什么,想要而已。” 江倦的眼神往车窗外飘,不知落到哪儿去了,只留给萧始一个侧脸。 “谁不喜 钱呢……开车吧。” 贪财好 确实是人难以违抗的本 ,但贪财贪到他这个年纪还穷得叮当 响,手里就只有一套祖传的老房子,老婆本就五位数的程度也是有点过分了。 只有在这件事上,萧始才能找回一点点平衡,至少他跟自己同居这些 子过的还是不错的,放任他一个人胡 凑合,还不知道他得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 回去的路上,江倦从储物箱里拿出了个笔记本,拍拍上面的灰尘,顾自翻了起来。 萧始认出了那是凤鸣山招待所的入住记录。 “还是放心不下?” 趁着红灯,萧始伸手捏了捏那人的鼻梁,却被扭头避开了。 “张庭君现在被送到 神病院接受治疗,还不大清醒,很难跟人 ,但至少攻击 不那么强了,努力努力没准儿过些 子还能好转,别太担心了。” “让我焦虑的不是这个。” 江倦把笔记本一合,指着路边的小店说道:“晚上就在这家店吃吧,省事。” 萧始停车一看,“怎么又是麻辣烫,媳妇儿,你能不能不吃垃圾食品啊!” 江倦:“……” 比起这人做的食品垃圾,垃圾食品至少还是能吃的吧? 他想不通,为什么萧始的厨艺那么普通,却能那么自信。 最后走到了苍蝇馆门前的江倦还是被萧始硬拽进了隔壁的 料店,看着那金碧辉煌的装修,原本打算二十块钱就解决这顿晚饭的江倦意识到,今晚他和萧始必有一人的钱包要大出血。 “媳妇儿,你总吃那些没营养,老公带你吃顿好的!” 寿喜锅端上了桌,江倦浑身不得劲地坐在包间里,拿筷子的手都微微颤抖着。 萧始这张嘴又开始招人烦:“媳妇儿,你怎么回事, 多了?不能啊……你跟我在一起之后身子明显见虚啊,还有 力自己 ?” “要么吃饭,要么滚出去,少在这气我。” 萧始给他夹了一筷子和牛, 兮兮地坐到他旁边,翻着他那吃饭都不舍得离手的笔记。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都不跟你男人调情了,小黄书还是 图啊?” 江倦把本子往他怀里一拍,端起碗来吃了口饭。 “从打凤鸣山回来,我就一直放心不下那边,被各种琐事绊着也没时间回去看看。原本是打算去重明河道再看看我哥出事的地方,也没找到机会,我还纠结是先解了这个心结还是先把叶家的事结了。” “这个简单,哪边的事要紧就先忙哪边,或者叶家的事就别管了,咱自家的事才要紧。” 说完萧始就被瞪了。 他一想也是,江倦就是 心的命,这些事错综复杂,算起来都有些关联和渊源,他哪头都舍不下。 他干脆一拍腿,从 兜里摸出枚硬币,“要么抛硬币吧,赶哪儿算哪儿,看天意?” “……不愧是你。” 话是好话,但全是贬义。 萧始就当自己听不明白,“我来帮你,我最喜 帮人做选择题了,比如结婚对象选我啊,选我啊,还是选我啊!” 他抛起硬币,往手背上一扣,“反面 菊花,选我!” “……你能别这么 吗?让我好好吃个饭就这么难吗?” 萧始还一口没碰,一个劲儿地给他夹着 ,没几口就把人喂腻了。 江倦擦着嘴角说:“在招待所的时候我就想说了,有个 人的名字多次出现在这份入住名单里,这证明在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曾频繁出入招待所或是凤鸣山,可在此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人也与‘鬼域’有关。” 萧始翻了翻名册,没几页便从那些陌生的名字中看到了个眼 的。 “孙晨……宇?” 作者有话要说: 萧始每天都在挨打的边缘反复试探。 谢各位看文的小可 ~ 谢惩哥今天炸 了吗的地雷x1 谢投喂!! 第146章 血 孙晨宇。 在桓宇能源矿井坍塌当天, 被发现陈尸云间山的死者孙晨飞的哥哥。 萧始不解:“他?这人不是个民工吗?看起来背景也 正常的,怎么会和‘鬼域’有关?” 事实证明,当年被牵扯进猎杀游戏的参与者身份各异, 看似并无关联, 但在游戏结束后, 不论生死, 所有参与者及其亲朋都有了一个共同的身份——受害者联盟。 这只是官方对这个群体的称呼,事实上联盟可能并不存在,但确实有着这样一群与“鬼域”相关的人。 时至今 ,官方机构依然有特定的小组密切监视着他们, 尝试深挖当年的真相。 案子虽然早已公之于众, 对关系人造成的伤痛也在漫长的时间中渐渐淡去, 但对他们来说,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桓宇能源的案子涉毒,是向省厅报备过的, 案子过了周悬的手,如果孙晨宇和孙晨飞两兄弟和当年的事有关, 他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 江倦小口抿着滚烫的浓茶, 借着吹气轻叹一声。 周悬这人在他看来多少有点怪,江住在世时对他还是不错的, 闲着没事会逗他几句说要给他买糖吃,偶尔还给个零花钱, 好得跟亲哥一样。 后来出了事, 周悬是为数不多看破他伪装却不说破的人, 陪他演了十来年的戏, 可以说他能扮演好哥哥是与周悬的配合 不了干系的, 直到这个秘密被公开后, 周悬都坚持帮衬他,从没让他受到过来自系统内的 力。 他嘴上从没道过谢,心里却 着周悬对他的付出。 对方态度的转变,大概是在从克钦邦回来以后。 那时他作为行动的指挥,因为错信线人又做出了误判导致自己被俘,周悬一手带起来的后辈为了掩护他,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边境线上,从那之后,周悬就对他心生芥蒂。 他公然指责过江倦对身边人的不信任,心深似海,在出其不意时伤人至深。 “江倦,你让我觉着害怕。我认识你,认识你哥这么多年,从没像现在这样忌惮过你!” “你吃过苦,遭过罪,是该心疼,可为什么要别人去为你的创伤应 付出代价?难道别人就不无辜吗!” “我看不透你啊……” 江倦自以为受过刻骨的创痛,就不会再畏惧这些无足挂齿的小伤,但事实上,那句话带给他的痛 却是赓续不绝的,每当想起都会像一 尖刺把他捅了个对穿一样——疼,且深。 真正让他难过的是自己对身边亲近之人的伤害,失望、悲观、消极这些沉重的情 从来就不是一天形成的,经年累月的伤痛成了痼疾沉疴,都是他们的一块心病,这样互相伤害的 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记得那时姜惩是帮他说过话的,他拦着像头野兽一样歇斯底里的周悬,嘶声喊道:“这不能怪他,真不怪他!周悬!你再给他一点儿理解,再给他一点儿宽容吧!你不能强求他回到从前,他已经在努力了,再给他点儿时间吧!” “十年了!十年了他还在伤人害己!他回不到从前,至少应该知道别走老路,别再害人!我对他的要求仅此而已,很难做到吗!!” 姜惩怔忡着,挣扎许久,他说:“……阿倦,周悬话糙,但他没有恶意,你确实……需要多休息些 子,好好调整一下。” 不知为什么,现在想起那时的情形,江倦居然有那么一丝希望当时 身而出的人是并不在场的萧始。 不管以前的萧始有多牲口,至少现在他是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至少,漫天暴雨下,茫茫人海中,有那么一把伞是为他而撑的。 不问因果,不计后果。 直到这顿饭吃完,江倦也没想出头绪。 孙家两兄弟的背景资料早在孙晨飞被害时他就了解过了,如果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有所察觉。 “我有个猜想,还 大胆的。” 出了店门,江倦习惯 地把手 进 子口袋。 萧始见状把手机往兜里一 ,从身后搂住他,顺着他的手腕就摸了进来,借着那一小片抠抠搜搜的布料遮掩,强行扣住他的五指,硬带着他的手一起在他大腿上磨蹭。 江倦就这么面无表情在他的强迫下,自己把自己的内 拽下了两厘米,胳膊一路向上,连带着肩膀和脖子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你想死吗?” 理论上来说,当江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始就已经死了。 但江倦也有身为狗主人的尊严,他不动声 地捏着那人一 手指,沉着平静地向后掰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 萧始当场嚎了起来:“嗷!媳妇儿轻点儿!轻点儿!要断了我 !!” 两个男人当街搂搂抱抱已经不成体统了,还口出这等虎 之词。 一时间,上百道目光同时聚了过来。 江倦有种错觉,萧始靠他太紧,以至于方才那一嗓子叫出来,很多人会误认为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声音。 此时萧始贴在他身后,两只手都在他 子口袋里 动,连带着他的 腿都蹭了上去,真的很难跟人解释要断的是萧始的爪子,而不是自己的宝贝。 江倦:“……” 他只能悻悻放了手,狠踩了身后那人一脚。 萧始一声闷哼,委屈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就给你提上来。” 说完他的手又 出来又去解江倦的 带。 江倦:“…………” 萧始不知死活,“别气嘛媳妇儿,隔着 子哪儿提得上来,我得把手伸进去才行,你忍一下,很快。” 江倦发誓,他其实不想杀生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