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钰瞪着眼睛,一副挫败油然而生。 厉长生赶紧道:好了好了,两位小祖宗莫要闹了,咱们这边走,不然天可就要黑了,再想往詹国那面去,多有不便。 嗯!荆白玉乖巧的点头,说:我们走。 他说着,拉起厉长生的手就跑起来,将姜笙钰甩在后面。 姜笙钰一时无有反应过来,大声喊道:等等我! 嗷呜? 正在营帐中休息的小老虎听到喊声抬起它的大脑袋来,随即继续趴下来睡觉。小老虎发现,最近小主人有了新的小伙伴,每里顽的不亦乐乎,更没时间与自己顽耍了,着实寂寞如雪。 一行人准备往詹国营帐而去,探望一番突然病倒的尚南侯詹无序。 然而他们还未走到,路上却遇到了一陌生人,娇滴滴的将他们拦在当下。 只瞧一雍容华贵的姑娘家,大约二八年华的模样,她身边跟着四个侍女,一个个模样都是娇俏的厉害。 能在营地里出现的,绝对都是各国来参加会盟的使者们。这女子虽陌生的紧,但大体也是如此,并无什么例外。 就瞧那娇俏女子盈盈一拜,对着厉长生柔声说:想必这位便是姜国太子殿下罢?果然年少俊朗,一看便知往后不可限量呢。 她这一开口,将姜笙钰与荆白玉得都是一脸懵。 厉长生随和的一笑,道:抱歉,在下乃是荆国上军校尉厉长生,并非姑娘口中的姜国太子殿下。 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姜笙钰,道:这位才是姜国的太子殿下。 啊?女子一阵纳罕,转头重新打量一番旁边的姜笙钰,眼神中颇有些不相信。 姜国太子十八年纪,这在古代已然不算年幼,只是在厉长生眼里,姜笙钰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姜笙钰身材不算高大,乍一看还稍微有些个羸弱模样,与传闻中好战尚武的詹国人多有不似,瞧上去倒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而厉长生年轻俊逸,容貌还与姜笙钰七分相似,多了一分成,一分硬朗,与一分温柔,说不尽的俊美无俦,叫那女子一瞧,便心生慕之意。 女子当下臊红了脸,当面认错人这事儿,着实尴尬的厉害。 女子支支吾吾说:是小女子唐突了厉大人,小女子着实 这也没什么。厉长生倒是好说话。 那姜笙钰便不高兴了,道:你是什么人?还未打听清楚谁是谁,就敢上前来搭讪,哼 女子被他一说,更是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她身后的侍女倒是脾急的很,道:大胆,我家主子乃是封国公主!你们怎可如此无礼! 哎呀! 荆白玉这么一听,顿时表情就变了,瞬间眉开眼笑的,道:姊姊乃是封国公主,着实多有失礼。 荆白玉长了一张乖巧可惹人疼的小脸,说起话来声气,还颇有礼貌,与那姜笙钰截然不同,一时间对比起来,着实让人好倍增。 荆白玉先是笑着介绍了自己一番,随即道:姊姊可是那位,与姜国太子有婚约在身的湛公主? 那女子听了荆白玉这话,止不住轻轻瞥了一眼旁边的姜笙钰,脸颊登时红得便要滴血,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嗬! 姜笙钰后知后觉,登时了一口冷气,睁大眼睛上上下下的去打量那湛公主,脸上表情怪异至极。 荆白玉见姜笙钰目瞪口呆,笑着拉了拉厉长生的手,给厉长生递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荆白玉早已听闻封国湛公主的大名,据说乃是封国第一美人,美名传扬千里。先前大荆与封国好,荆白玉的父皇还曾一度想要将湛公主接进里来,封她一个夫人,也好与封国巩固盟友关系。 只可惜不巧的很,那湛公主出生不久,便已然指了婚,封国国君与姜国国君早已定下婚约,说是要将湛公主许给姜国太子作为夫人,后便是姜国的王后。 姜笙钰的确知道有这么回事儿,那是他父王做的主。但他长到十八岁,还从未见过什么湛公主一次,早已将这婚约忘得一干二净。 哪里料到,这次荆国与詹国会盟,封国亦是派了使臣前往,还将湛公主一同带来。 姜笙钰先是纳罕,随即心中明白了些什么,瞧着湛公主的眼神,出一些个不屑来。 荆白玉在旁边闷声一笑,小声对姜笙钰说:哎呀,你莫不是要被戴绿帽子? 什么帽子?姜笙钰纳罕的问,这绿帽子是何物,一时无法理解。 太子厉长生无奈的叫了荆白玉一声。 这绿帽子为何物,自然是厉长生教给荆白玉的新鲜词儿。 不光是荆白玉和姜笙钰恍然大悟,厉长生也心知肚明。这湛公主早前与姜笙钰有婚约,但已这个年纪,还未有嫁给姜笙钰。反而此次出现在了会盟营地,这 这封国的国君,怕是早已改变了想法,如今并不想再将湛公主嫁给姜笙钰。 这两年姜国的确不如以往蒸蒸上,自从归顺了大荆之后,处处受到约束,封国国君总要仔细琢磨琢磨,是否有利可图,毕竟这国君嫁公主,可不是讲究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湛公主来意的确耐人询问,她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到了会盟之地,却听说姜国太子姜笙钰也已至此,便赶忙急匆匆前来,想要瞧一眼自己那夫君到底长什么模样。 谁知这一瞧,还竟是认错了人,着实尴尬至极。 荆白玉笑着道:哎呀,不如请姜国太子与湛公主慢慢说话,本太子与厉长生还有事情要做呢,这就告辞了。 你们!你们等等我!姜笙钰瞧了一眼那湛公主,赶紧身离去,追上跑远的荆白玉与厉长生。 荆白玉可惜的道:佳人在此,你怎么的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走得如此之快? 呵呵!姜笙钰不屑的道:什么佳人?我又不中意她。 荆白玉道:你不中意湛公主,可是你父王中意呀,这婚事不早就指定下来? 若是我父王中意,叫他自己去娶便是。姜笙钰道:我的婚事,自然是我说的才算数。若叫我与一个我不喜的人相处一辈子,想想便觉得浑身不舒坦。我可是绝不会如此委屈自己的。 荆白玉纳罕的看着姜笙钰,只觉姜笙钰言辞怪异至极。这婚事,尤其是皇子王室的婚事,都是由皇上做主说了算的,哪里有自己喜的道理。 荆白玉后的太子妃,绝对要对他的势力有帮助才可,单凭喜那远远不够 荆白玉从小被教导着,不论是皇上还是皇后,亦或者是太后,都这般与他说道。荆白玉未曾有想过,自己的喜好会凌驾于这一切之上。 但如今听了姜笙钰的话,心中突然有些个蠢蠢动。就如姜笙钰所说一般,若自己真的与不喜之人共度一生,想想也觉得头皮发麻。 厉长生在旁边一听,这姜笙钰果真子直的厉害,与乖巧的荆白玉就是不同。 荆白玉年纪还小,子乖顺,厉长生还真怕荆白玉与姜笙钰相处久了,便会被姜笙钰给带偏了去。 厉长生说:莫要将小太子教坏了。 这叫什么教坏了。姜笙钰道:叔叔你放心,若是后他不听话了,还有我能,我是最听叔叔话的,叔叔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哪里听话,只会惹麻烦。荆白玉不屑的道。 好了好了,莫要吵,到地方了,可别叫詹国人听到你们争吵。厉长生安抚着说道。 嗯,我知道。荆白玉乖乖点头。 姜笙钰道:我也不想与小孩子争吵,无聊。 他们说着话,已然走到了詹国营帐这面。或许是因着詹无序突然病倒的缘故,詹国营帐附近守卫变得极为森严,一队队的巡逻士兵络绎不绝,詹无序门口还有十数个守卫持戟而立。 厉长生一瞧,止不住挑一笑,低声说:看来詹国这次,是下了大功夫的。 守卫这么森严呢。荆白玉说:一看就有猫腻。 猫腻是什么?姜笙钰奇怪的问。 荆白玉略有得意的摆了摆小手,说:你不懂的,这是我和厉长生之间的小秘密! 守卫一见他们,其中一个连忙调头便走,入了旁边帐内禀报。 眨眼时间也未有,就瞧詹国那大鸿胪已急匆匆的小跑而出,脸笑呵呵的上来,道:外臣见过两位太子殿下! 哎呦,姜笙钰开口便没什么好气儿,简直便把这詹国大鸿胪做了撒气筒子,道:我以为你们詹国人都不认得本太子呢,没成想你这老头倒是有眼力见的很啊? 大鸿胪讪讪的笑着,道:太子殿下说笑了,说笑了。 谁有工夫与你说笑?姜笙钰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也配?本太子前来,就你一个出来接?这是不将本太子放在眼中的意思?尚南侯何在? 侯爷大鸿胪赶忙道:真是对不住,侯爷偶风寒,如今已然病倒在榻,实在是起不得身,所以这才怠慢了两位太子殿下。还请两位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切莫记在心上啊。 哎呀!荆白玉恰到好处的开口,说:尚南侯果然病倒了。或许是水土不服罢,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参加会盟,的确辛苦的紧。这里乃是我大荆地界,怎么说本太子都应尽地主之谊。既然贵客病了,我们自当探望一番。厉长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厉长生在一旁点头道:太子殿下说的无错,的确是这个道理。 这大鸿胪劝阻道: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姜笙钰不等他说完,已然率先抢白道:哦,我知了。定然是你们骗人,其实那尚南侯本没病,只是你们想要装病罢了,所以才不敢叫我们瞧,是也不是? 这决计无有啊!大鸿胪吓得脸惨白,哪里敢应承这话,道:太子殿下如何会这般想法? 只一个姜笙钰一张嘴巴毒辣的紧,大鸿胪已是不好对付。眼下可不只是姜笙钰一个狠角,厉长生与荆白玉皆是人一般,都是长着一副玲珑心窍之人。 厉长生给荆白玉递了个眼,这会儿他不好开口,但荆白玉身份足够人头等,自然是好开口的。 荆白玉笑着道:装病这事儿本太子觉得也是无稽之谈。毕竟你们想想看啊,本太子一到,尚南侯就开始装病,这为的是什么呢?全然想不通呀,是也不是? 是是是。大鸿胪浑身冒汗,提着袖子不停的擦着额角,赶忙点头应着。 姜笙钰抱臂冷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们詹国人是怎么想的。若是心中无鬼,叫我们进去见见尚南侯不就是了?好过要在这里多费口舌。 大鸿胪卑微的道:是外臣生怕疾病会染给两位太子殿下,那到时候外臣的罪责可就大了去啊!外臣着实担待不起。 说的也是。荆白玉善解人意的点点头,道:本太子可是金贵的。那算了,叫尚南侯好生养病就是了,本太子也不强人所难,尚南侯病好能见人了,本太子再前来探望。 姜笙钰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突见厉长生对他摇了摇头,姜笙钰倒是听话的紧,立刻闭上了嘴巴,也不再言语。 大鸿胪狠狠松了口气,这才点头哈的将两位太子殿下与厉长生送走。 走出一段距离,姜笙钰回头瞧了一眼,发现大鸿胪已然不见,这才说道:叔叔,方才为何不叫我继续说下去,他们定然是在搞鬼的,何不借此机会揭穿他们? 厉长生淡淡一笑,道:与詹国撕破脸,那后续还有什么好戏瞧? 就是的!荆白玉立刻说道:你这么大人了,竟然还如此心急,懂不懂什么叫做运筹帷幄。 我不懂什么叫运筹帷幄?我姜笙钰一听,顿时又与荆白玉两个人争吵了起来。 厉长生无奈的笑笑,心想着方才在詹国大鸿胪面前,这两个人配合的也不错,怎么转眼就能吵起来,还皆是因着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果然还都是孩子心。 吵一吵也是好的厉长生低声自语道:免得两个孩子平里也没个顽伴,太过孤单了去。 那面大鸿胪送走两位太子殿下,着实松了口气,差点身子一晃,便跌坐在地上。 大鸿胪低声吩咐,说:你们看守好了,若是其他国家的使者再前来探看尚南侯的病情,一概拦下来,立刻与我禀报,知道了吗? 是,大人!士兵齐声答应。 大鸿胪点点头,这才掀开尚南侯的营帐帘子,低头走了进去。 帐内一个人也是无有,只一个人影躺在榻上,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昏昏暗暗。 大鸿胪大步走过去,瞧着榻上昏昏沉沉,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尚南侯詹无序,冷笑了一声。 詹无序突然晕倒,被詹国士兵急匆匆抬回来,众人赶忙禀报大鸿胪,这事情闹得是风风雨雨,营地里许多别国的使者们都听说了去。 大鸿胪嘴里说着,已经叫了太医来给詹无序诊治,其实本无有这等子事情。 就如冯陟厘分析的那般无二,詹无序中的是慢毒药,已然服毒一月有余,除了詹无序身边之人,旁人再无法给他下这毒药。想要詹无序命的,正是詹国自己人。 说起这自己人来,詹国大鸿胪便是头一号。 大鸿胪冷笑着,低声道:侯爷,你也莫要怪我了。我也是忠诚于大詹,忠诚于王上!才会用如此手段!不论这次议和如何,侯爷您都只有死路一条啊! 詹无序始终对詹国忠心耿耿,就算被暗杀,就算知道国君想要置他于死地,仍然抱有一丝侥幸之心,想要在这次会盟议和之中,将小太子荆白玉生擒,用以博得詹国王上对他的信赖。 然而很可惜的是,不论是否得手,大鸿胪早已得到王上的口谕,要将詹无序毒死,然后嫁祸荆国。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