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花向晚朝着秦云衣看过去,“你当过狗,这么了解狗的习?” 秦云衣得话,目光微冷,秦风烈下意识想将手边飞叶甩去给花向晚一个教训,但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对面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注视着他,他转眸过去,就看谢长寂端端正正坐在花向晚身边,问心剑就在他身侧,于晨光之下,光溢彩。 秦风烈顿住动作,花向晚忍不住笑起来,她伸手挽住谢长寂,主动往他肩头靠去,撒着娇道:“夫君,秦主好凶,我好害怕哦。” 谢长寂听到她的话,平稳道:“无事。” “好了,”碧血神君见结界都已开启,声音淡了几分,“开始吧。” 音落瞬间,温容提步飞入生死台上,冥惑在她入结界瞬间,手中符纸瞬间如雨而去,随后手上快速结印,诵念咒文。 一瞬之间,符纸化作无数个冥惑,朝着温容急袭而去! 温容神平淡,手上一翻,一把箜篌凭空出现,她坐在高空,箜篌抬手一拨,琴声舒缓,所有“冥惑”动作瞬间便慢了起来。 “以乐控时。” 花向晚转头看谢长寂,笑道:“你能破?” “一剑可斩。” 说话间,冥惑似乎已经早有准备,第二道符阵化作一把把飞刀,朝着高处弹着箜篌的温容疾驰而去,这飞刀极快,瞬间破开了温容可以控着的领域,温容慢慢悠悠,又拨动第二声琴响,在飞刀来到身前瞬间,琴声化作一道无形屏障,所有飞刀仿佛是黏在上方,随后只听第三声琴响! 前奏已毕,飞刀瞬间调转方向,在琴声之中朝着冥惑冲去! 冥惑抬手便是血符文,在半空形成一个巨大法阵,飞刀撞在法阵之上,随后一阵不急不缓的旋律,周边所有树叶在旋律中聚集而来,冥惑趁机将符文一转,朝着温容袭去! 飘散在空中的树叶似乎是有了灵识,符文即将触碰温容之时,便及时将符文斩断。 温容手下琴声逐渐快起来,秦云衣冷冷看着高台,下方坐着鸣鸾三位渡劫修士,他们对面是清乐两位渡劫修士,双方目光对峙,似乎同台上人一般正在厮杀。 树叶越来越密,冥惑使出浑身解数,似乎都无法近身。 他面上越发焦急,温容神却始终从容,只是手上拨琴弦动作越来越快,琴音越来越急。 花向晚靠着谢长寂,慢慢悠悠说着:“温主这是想用把冥惑千刀万剐了啊。” 音落那一瞬,周边树叶终于尽归于生死台上,箜篌琴音猛地尖锐起来,只见温容往外猛地一拨,树叶如刀,密密麻麻朝着冥惑疾驰而去! 冥惑慌忙打开结界,然而这些树叶瞬间如龙卷风一般卷席在他周边,狠狠冲撞着他的结界。 温容琴音越来越急,树叶冲撞得越来越快,只是片刻,冥惑结界猛地碎开,冥惑手中法阵朝着树叶轰去,但无数片树叶仍旧抓住机会就割向他的血。 他像是被蚂蚁噬的巨象,疯狂挣扎,却始终不得出路。 对于法修而言,近身为死,冥惑拼命想要重新结起结界,但每次刚刚开启,就被树叶击碎。 树叶一片片割开他的血,台上血雾弥漫,秦云衣捏紧拳头,死死盯着高台。 温容居高临下,她明显是在玩冥惑,明明可以一招击杀,却一直看着他被树叶千刀万剐。 剧痛传遍冥惑周身,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高处。 秦云衣在。 他不能死,不能死在她面前。 他息着,克制着痛楚,聚集所有灵力,再也不管自己,朝着高处温容猛地一道法光轰去! 法光轰去片刻,他整个人也跟着上前,温容冷笑出声,抬手一道音波如刀,朝着他要害直劈而去。 这明显是要了结了他,那些刀刃若是入体,他绝不可能活下来! 众人都安静下来,死死盯着高台上的两人,就在刀锋即将贯入冥惑体内那一刹,异变突生! 一道巨大的气从他身上冲天而起,伴随着渡劫期致命一击,化作一条黑龙,朝着温容猛地袭去! 温容慌忙拨琴,然而已完全来不及,黑龙瞬间震碎她的结界,直直冲入她身体之中,将她猛地轰到在地! 黑气一瞬间弥漫在她全身上下,迅速钻入她周身筋脉,剧痛瞬间传遍周身,温容在地面猛地哀嚎起来。 冥惑重重跌落在地,然而他毫不犹豫,爬起来从脚上拔出一把匕首,朝着温容猛地刺去! “慢着!” 清乐两位渡劫修士惊呼出声,然而已来不及。 带着灵力匕首狠狠灌入温容身体之中,也就是那一刹之间,谢长寂问心剑骤然出剑,朝着冥惑直劈而去! 秦风烈秦云衣毫不犹豫,两人同时出现在冥惑身前,齐齐拔剑,两名渡劫修士奋力一剑,和谢长寂的剑意冲撞在一起,在整个生死台上“轰”的炸开。 这一剑斩得花向晚一愣,她没想到谢长寂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出手管事。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朝着冥惑急喝:“冥惑,你方才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是‘魊’。” 不需要冥惑回答,谢长寂便先回答了花向晚的问话。 他提着剑起身,往着高台行去。 晨光之下,他一身白衣,周身杀孽之气弥漫,宛如天降审判之人,朝着生死台一步步走去。 秦风烈听到谢长寂的话,便明白他的意图,冷笑出声:“谢长寂,云莱不允许‘魊’出现,西境可是允许的。生死台上便是属于他们二人自己的决斗,你出手,算怎么回事?” “让开。” 谢长寂仿佛是没听到秦风烈的话,提剑走上台阶。 他目光锁在冥惑身上,冥惑觉威铺天盖地而来,他身是血,本支撑不住,猛地跪到在地。 秦云衣看着谢长寂走来,忍不住捏紧了手中得剑,抬头看向高处,急道:“魔主,西境之事,轮得到一个外人来说话了吗?!” “素闻天剑宗问心剑一脉与死生之界魔势不两立,魊为其最憎恶之物,而这问心剑一脉,千百年来,培养得最成功的人形杀器,便是清衡道君。” 听着秦云衣求助,碧血神君不慌不忙,声音在高处悠悠响起:“毕竟,当年问心剑一脉皆血祭魊灵,算得上血海深仇,清衡道君眼中容不下魊,倒也理解。只是阿晚,”碧血神君在云纱后转头看向一旁静静看着谢长寂的花向晚,声音带笑,“这清衡道君,到底是天剑宗上君,还是你的少君呢?” 听到这话,谢长寂顿住步子,他停在生死台边缘,转过头去,看向高处说话的两人。 碧血神君坐在云纱之后,花向晚站在他身边不远处。 她看着他,目光幽深,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碧血神君敲着扇子,语气带笑:“若是你的少君,那便算我们西境人,当按着西境的规矩来,我们什么时候不允许魊存在于世了?还是说——”碧血神君似是笑起来,“清衡上君,始终是天剑宗的道君,和合没什么干系?” “谢长寂,”花向晚听出碧血神君言语中的警告,提醒他,“生死台上,能赢,就是赢。” 谢长寂不说话,花向晚悄无声息捏起拳头。 她知道他是不容‘魊’的存在的,只是直到今,她才第一次清晰看到,两百年后的谢长寂,对于此物,是多么赶尽杀绝。 谢长寂平静看着她,只道:“这是‘魊’。” “你也是合的少君。” 花向晚咬牙,加重了字音:“回来!” 谢长寂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后,他微微垂眸。 众人舒了口气,正当他是打算听话回头时,就看他猛地出剑! 他的剑太快,秦风烈都来不及拦下他的剑,就看他已经出现在冥惑身前! 数十把光剑瞬间扑面而去,冥惑现下本就是强弩之末,本无力躲闪,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冥惑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地面之上。 他周身黑气仿佛是人一般尖叫四窜,却被光剑封死在冥惑体内,冥惑皮肤下有什么东西疯狂窜,看上去极为可怖。 他惯来忍得了疼痛,平再疼都一声不吭的人,熬了没多久,竟就在地上如野兽一般哀嚎起来。 谢长寂从容收剑,平稳道:“问心剑有克制魊灵之用,这些剑意会融入他身体之中,半月之后,将他身体中的魊魔销食殆尽,他自会恢复。” 说着,谢长寂终于转身,走回高台。 所有人都看着他,花向晚下意识屏住了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他的剑还提在手中,她莫名身体颤栗,觉得那剑尖似乎随时就会指向她。 她与冥惑,没什么不同。 察觉花向晚的情绪,碧血神君转头看去,语气中带了几分调笑:“哎呀呀,阿晚,你这位少君,真是刚正不阿,恪守原则啊。还好今,身上带着魊的不是阿晚,不然,就不知道清衡道君,会不会也这么残忍。” “魔主说笑了。” 花向晚听到魔主的话,恢复了神,恭敬笑起来:“这怎么可能呢?虽然合也属于西境,但魔主忘了,”花向晚神平淡,“这东西,我母亲也很讨厌。” “是哦,”碧血神君似乎被提醒,他点了点头,只道,“花主当年……也像清衡道君一样,不允许这个东西存在呢。” 说话间,清乐的人已经冲了上去,去抬温容,鸣鸾的人也赶到冥惑身边,开始着手想把冥惑从剑阵中抬下来。 谢长寂平稳走到花向晚身边,花向晚见他回来,朝着碧血神君恭敬行了个礼:“神君,我先去看看温主。” “去吧。” 碧血神君挥了挥手,花向晚立刻转身,碧血神君似乎是想起什么,突然叫住她:“阿晚。” 花向晚顿住步子,碧血神君缓声提醒:“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花向晚闻言,有些听不明白对方意思,但想到下方温容,她来不及深想,恭敬道:“谢魔主提醒。” 说完,她便转身走下去。 谢长寂下意识想去拉她,花向晚却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一般,从他身边急急错开。 谢长寂动作一顿,缓了片刻,他这才跟上去。 碧血神君在云纱后看着这一干人散场,轻轻敲着折扇,呢喃出声:“真热闹。” 花向晚着情绪,急急跟上温容。 到了清乐的院落,花向晚大声道:“温主!” “花少主!” 清乐的人拦住花向晚,紧皱眉头:“留步。” “温姨!” 花向晚忍不住出声,温容听到这声唤,她微微合眼,缓了片刻,她息着开口:“让向晚进来。” 众人听着她变了口风,对视一眼,终于放开花向晚。 花向晚见谢长寂跟在身后,吩咐了他一声:“你先在外面等我。” 说着,花向晚便提着裙,似乎十分急切赶了上去。 等进入屋中,就看温容坐在椅子上,似乎十分虚弱,她旁边两位渡劫期修士守着她,分别是清乐左右使,商,角羽。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