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关心，我、我只是路过，”他显然不太想同他说话，平时亮晶晶的眼睛也灰暗了下来，“我就先走了，对了、千万不要告诉你姐姐我来过。”
“好的。”夏瑜没多问，“那再见了。”
夏瑜第一次对着他
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好像之前
脑子毒计的人不是他一样。其实他除了心里对他恶毒了一点外，行动上对他算是不错的了。即使他不要脸地占着姐姐男朋友的位置，他还是给他传授了“女人
你的十个表现”“做好这八件事，女友永不弃”“当女人对你冷淡下来，多反思反思自己”“女人不够你，是你不够努力”“新时代男
都是这样做的”等等情宝典。夏瑜撇撇嘴，没想到他这么不行，这样子都留不住姐姐的心。
他的人生可真失败。
但他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
到了皮肤深处涌现的灰心与丧气。不过这也没关系，至少他还是她的弟弟。
从前多么厌恶这个身份，现在就多么庆幸这个身份。
“姐姐。”调节好心情，等到姐姐出来的夏瑜
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
瓣颜
很淡，眼下也有乌青，大概是最近很忙，夏瑜紧盯着她，因为心疼笑容也淡了不少。夏无瑕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不会，轻轻地笑了下，用那种随意而又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
“你跟我来。”
*
这是一个出租屋，老式，陈旧，窗户上挂着几盆吊兰与红
罩。夏无瑕坐在灰蓝
的皮质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手肘支在膝盖上，单手撑着下巴，笑
地看着他，像个绝对世界的绝对国王。“姐姐……”他这声姐姐带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与自己都尚未曾察觉到的愉悦。
“真的有那么喜
我吗？”夏无瑕眸子很黑，纯然的又浓郁。
夏瑜点头。
夏无瑕轻唔了一声，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向他招了下手，他便摇着尾巴乖顺地向她走近。然后他的下巴被她的虎口卡住，大拇指从脸侧摩挲到
。“喜
，可是我不明白，”她用力蹭了一下他的瓣，说，“为什么要喜，”说完她轻缓地眨了眨眼，将手指挤入他温热的口腔，继续慢慢地说道，“不如这样吧，我考验考验你，你再决定要不要喜我，如何？”“姐姐不管你怎么考验我都可以承……也不是承受，痛苦的事情才需要承受，姐姐你给我的一切都是享受。”
然后出现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拥有金
铃铛的项圈与一个是刺的皮鞭。“我不喜
人，我只喜猫和狗，”她低垂着眼眸，短发落在耳垂上，锋芒毕的神态收敛了几分，倒真有点儿宁静美好了，“如果你也想要我喜的话，那么就请当我的狗吧。”夏无瑕很早很早之前期待过
。她曾经假装过乖巧，她每天帮妈妈捶腿
肩洗碗扫地，在爸妈吵架的时候她总是拦在中间的那个。可是这仍然是无用功。她的听话只是理所当然，是应该的。当弟弟只是天真地叫声妈妈，她们就会喜笑颜开，她当时尚且年幼还不明白其中缘由。
于是她哭，妈妈为什么只给弟弟买玩具，她闹，答应她的事总是排在弟弟之后然后忘记，她砸凳子撕作业
引大人的目光得到的却只是教训与冷眼。渐渐地她变得冷静。
她不再期待，也不再缺
。如果得不到
，那么就让自己对不屑一顾吧，只要自己足够自己，那么这个世界就还是有人你的。“夏无瑕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她曾经唯一一个比较亲近的朋友努力
着鼻子
搭搭地质问她。“我都
觉不到你有多在乎我。”虽然后来她们又和好如初了，但在乎这个问题却困扰了她不少年。
在乎是什么呢？在乎是关心与付出吗？
像王文夏那样吗？因为得不到父母的
，遇到任何稍微向她示好的人就千倍百倍地讨好？还是一种你在乎我我就在乎你的社
礼仪？后来就连最不清醒的王文夏也逐渐明白过来。
“很久之前我在反思自己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时候，就会想这两种情况，前者是不配得
与奉献
神下的道德绑架，而后者是社会默认规则下的利益换。”夏无瑕明白这背后的所有指向，但却不能将之链接到自己身上。
她总是说:“关心他人的命运总要失去一部分自我。”然后又否定自己，“然而，人的命运与自我就是在相互关心之中形成的。”
就连夏无瑕也不能避免。
她会为她愿意得到的付出而付出，这是她的社
礼仪，但却不是真正发自内心深处的。如果说美好的情之中有付出的话，那么应该是被需要的付出。不过她不需要被需要，不会去
，不恐惧，但对无，只是有时会憎恨。被偏的人，更不必担心付出会承担怎样的风险。夏无瑕憎恨夏瑜对自己的
。她让夏瑜当自己喜
的狗后，夏瑜也把自己当狗了，还是只致漂亮会摇尾巴的小狗。他会被她
得脸水痕浑身上下都是一道又一道情的红印记，他也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像一只即将祭献给她的鲛人，被她切割、
食，融化到她的身体里。有时候妈妈会打来电话，夏瑜从一开始的慌张不安，到后面都能讨巧卖乖话家常应对自如了。
“夏瑜你在表演上真有天赋啊。”之后夏无瑕就会单手托腮笑
地调笑他。一边给亲生姐姐当狗，脖颈上戴着项圈，但另外一边却能如常地给妈妈当好儿子，嘘寒问暖。
一切很不正常，但一切又照常。
不久，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生病住院死了，夏无瑕和夏瑜回到家，夏瑜盯着她的眼睛，在她笑着骂他没良心，亲生爸爸都死了还和姐姐调情后，夏瑜就
出四颗牙齿笑了下，他弯
低头用他
茸茸的头蹭蹭她的脖子，面
红半褪着在她怀中呢喃道:“姐姐，你说他现在死了，是不是我们亲姐弟
伦的报应啊。”“你觉得是吗？”夏无瑕含笑着
捏他的耳垂。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来，声音闷闷的享受撒娇:“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本来他除了挂了一个父亲的名头都没关心过我们嘛……唯一一次还是偏要教你写作业又……别的事情就不说了，姐姐我心疼你，他死了正好。”
夏瑜笑容粲然，银
耳钉闪光，像一颗躺在她手心供她把玩的钻石。其实他早就期盼过他死了。
在他自杀不成后的
子里，他做过一个梦，爸爸死了，姐姐不得不回家参加葬礼，然后他就再次见到了她。而在她们在一起后的
子里，他也做个一个梦，真实到他差点要向姐姐装可怜博怜悯了。她们在家玩的时候，爸爸突然进门目睹，然后震惊地跑出室内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血
到了被小孩涂鸦过的墙壁上。爸爸他想要将姐姐扔掉过。
这件事就连姐姐也不知道，夏瑜还小的时候，去姥姥家过年，有点神志不清的姥姥拉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唉声叹气地告诉他，你姐姐叁个月大的时候，你妈妈和爸爸一起将她扔到了马路边，后来，桂芳她到底是个人，不比男人狠心，扔了后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又偷偷捡回来，也幸好没遇见什么不好的事，可是你这个
心狗肺的爸爸啊，哎哟，又把你姐姐给扔了。不过也是幸好有人看见了。她还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对姐姐好些。
没过多久，姥姥干活的时候摔了一跤，就去了。
……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孝了，”夏瑜紧贴着夏无瑕说，“如果是的话，姐姐要再狠心一点才好，他死了，你和妈妈以后要少不少麻烦。”
“你都在想什么？”夏无瑕推了下他，他却笑了起来，他说，“姐姐我很喜
你啊，做个坏人吧，至少不会伤害到自己，”他浓黑而又纤长的睫羽轻颤，像她孩童时期虚握在手心的蓝绿蝴蝶，无措，磷粉扑闪扑闪，“伤害别人总比伤害自己要好。”“姐姐，你一定要一直伤害我……”
“我当然会的，你要知道我最看不惯你这幅矫情的样子了。”
“那就说好了。”
真是两个疯子，可是如果不是两个疯子的话，又怎么会
呢？她和他都在想，啊。啊。CＯｍＩｃ5.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