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女子伸出玉指抵上了。 “不许胡说,我自然是相信薛郎的。”卫雅神态柔和,红微启,“我也真心想为薛郎怀上一男半女,只是……”说到此处,两人神都有些黯淡。 他们结为夫后,一只恩有加,如胶似漆,琴瑟和鸣。只是卫雅的肚子这些年一直无甚动静,纵然是找中太医开了药方,长久地用着药,也依旧不见效果。 “公主。”卫雅身边的贴身侍女碧袖忽然开珠帘匆匆进了屋,抬头见薛临风也在,顿时福了福身行礼。 “奴婢见过驸马爷。” 薛临风点了点头。 “何事?”卫雅懒懒开口,碧袖闻言上立刻前对卫雅耳语了几句。 卫雅面微变,继而便恢复如常,弯眸朝薛临风柔柔笑道:“薛郎,我得入一趟,母后又召我了。” 薛临风闻言也没多疑,只叮嘱道:“这天寒地冻的,你让碧袖多给你带几件厚衣裳,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卫雅点头,随即便让碧袖伺候自己梳洗。 一刻钟后,薛临风将卫雅送上马车,卫雅朝其招手。直到薛临风的身影越来越小,隐没在了街头。卫雅才收起了那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娇美的面上的神出了几丝冷然。 “碧袖,你说那个女不是混堂司的。”卫雅疑声。 “奴婢去混堂司查探了一番,确实没有公主您说的那个人。”碧袖回道。 卫雅蹙眉,红微启道:“碧袖,继续查,不在混堂司也会在别的里,务必给本找出她。” “喏。” …… 转眼便是除夕夜。 除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今儿其他有家在京城的人统统准了一天假。 霎时东厂里也没剩下几个人,唯有阿珠还在兢兢业业地当值。 昨儿下了一夜的雪,早上起来已经停了,空气中透着凉浸浸的冷意,不过天上却罕见地出现了半个太。灿的光落在院子里的厚实的雪地上,里里外外都透亮的很。 一大早阿珠便兴致冲冲地起来贴对联,挂灯笼。 联贴完,灯笼还得想法子挂上去,无奈阿珠个头太低,还得踩个梯’子去挂。 阿珠将梯’子靠在墙上,摇摇晃晃地爬了上去,踮着脚,抬着手,将一个灯笼艰难的给挂了上去。 大红枣似的灯笼高高挂在了青黑的屋檐上,红彤彤的,瞧起来便格外喜庆。 陆慎瞥见,只凉凉扫了几眼,发觉小姑娘今儿穿着一身红袄,也和个红灯笼似的,眼皮微抬,漫不经心道:“挂这玩意儿作甚。” “督主,这红灯笼挂上才热闹嘛!”阿珠说着又晃了晃手上另一只还没挂上的红灯笼,杏眼亮晶晶的,“督主,您瞧这灯笼多红,多喜庆!” 说罢小娘子便又踮着脚去够那屋檐,左晃晃,右晃晃,就是挂不上。 陆慎倚在廊柱旁,好整以暇地望着那高头的阿珠,秀美的面上带着一丝稀奇。 阿珠见陆慎在下面望着,心中不服输的那股劲头又涌了上来。于是使出吃的力气举高胳膊,白的小脸涨红,就在灯笼离那屋檐只差一点点距离时,忽然脚下那梯’子一个不稳打了滑,瞬间往外倾倒,阿珠仰头便要往后栽下去。 “啊……!”手中的灯笼也慌里慌张地飞了出去,阿珠胡挥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团空气,身体的失重让阿珠霎时惊恐地闭上了眼。 陆慎蹙眉,立刻飞身上前接住了小娘子。 软软的,香香的,轻的像一团棉花,陆慎耳尖微红。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阿珠只觉间一暖,鼻间涌入了淡淡的清冽药香。 阿珠睁眼,便看见男子白皙利落的下颔,还有致鼻尖上那颗的红痣,那只大红的灯笼也正牢牢地握在陆慎的手上。 陆慎垂眸,望着怀中的少女,浓墨的眉头紧拧,丽的面上带了一丝复杂的神,薄微抿,漂亮的不可思议。 “你没事吧。” 纵然是看了这么多天,阿珠还是被这人突如其来的美貌给冲击得恍了神,并未听见陆慎在说什么,只是圆眼瞪大,小模样呆愣愣的。 “摔傻了?”陆慎挑眉。 听到男子那清冽的嗓音,阿珠这才回过了神。忙红着脸从男子的怀里挣出来。 “奴才谢督主救命之恩。”阿珠红着耳尖左晃右晃地道了谢。 陆慎哼了一声,又恢复出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轻飘飘道:“都说了挂这东西无用,非要挂。” 阿珠自知理亏,别扭地绞了绞手指,软声嗫嚅:“这不是瞧着好看热闹嘛……” 陆慎颠了颠手中那只灯笼,沉眸对着屋檐的方向一掷,霎时灯笼便牢牢地挂了上去。红的随着寒风招摇了几下,格外显眼。 阿珠见到,红润的小嘴惊讶地张成了窝形,顿时杏眼弯弯,叹道:“督主,你也太厉害了吧!” 陆慎对小姑娘的夸赞不置可否,只倚坐在长廊上晒着太。 中要办除夕宴,晋文帝也派人来请过,据说是背着太后。陆慎听罢只是冷冷一笑,并未答应,这自然也是与他无关的事。 阿珠忙东忙西,硬是将原本还清冷的院落给折腾出一点热闹的年味来。 就在阿珠跃跃试要将两串红辣椒挂到窗户上时,陆慎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你挂辣椒干嘛?” 小娘子闻言抿着那樱桃似的小嘴笑,脆生生道:“督主,红辣椒寓意好着呢,只要挂了它,不仅能驱逐凶神免灾,来年子还能过得红红火火呢!” 陆慎听罢也未多言,只容着阿珠一番折腾了。 望着院落里红通通的一片和小娘子的圆润的笑脸,陆慎觉得一种奇异的觉浮上心头。 他有多久没好好过年了。 似乎自八岁起就没有过。 这么多年也都是这样过来的,除夕夜往往只会留他一个人在东厂,望着天的雪和一院子的梅花,看不到一丁点人气。 如今院子里突然多了个会跑会跳又会笑的活物,陆慎突然觉得过年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趣了。至少在他的生活里上了那么几丝趣味。 “督主,你晚上吃啥啊?”阿珠攥着纸和笔打算写下今晚膳的菜单,在此之前,她自然得问问这位老祖宗的意见。 毕竟是顿年夜饭,可得慎重。 第21章 陆慎歪着脑袋,挑着他…… 陆慎歪着脑袋,挑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嗓音凉浸浸的,“厨子都放假了,你给本督做吗?” 阿朱闻言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杏眼儿乌溜:“当然是奴才给您做的啊!”说罢小娘子那张小脸微红,别别扭扭道:“不过奴才也只会做些家常菜,督主您可别嫌弃。” “什么家常菜?”陆慎睨了阿珠一眼。 “我会炒青菜啊,若是督主想吃,奴才也可以给您做着试试。”阿珠掰着手指头数着,嘟囔道,“我还会炒蘑菇,炒蛋,炒……”阿珠话还没说完,便被陆慎打断了。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陆慎说完这话就回屋了,面上显然没什么兴致。 不知道这人又在发什么神经。 阿珠耸耸肩,自己去小厨房了。 钱嬷嬷虽是回家过年,但提前几天给阿珠买好了年三十儿的菜,有有鸭有鱼的。临走前还嘱咐了一番可阿珠对荤腥之类的不太会做,只好捡着白萝卜和青菜先拿去洗洗。 白萝卜一身的泥,阿珠去院子里打了一桶清汪汪的水。将萝卜全放入了木盆里,阿珠起袖子仔仔细细地起萝卜来,霎时萝卜便恢复那白白胖胖的模样。 洗完萝卜便将那两把小青菜也一同洗了。 还好今儿出了太,不然洗这玩意儿手都得冻掉。阿朱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望着那堆发呆。 督主虽说不吃,可阿珠不能不做。 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做四道菜就应该差不多了吧。 牛炖萝卜,辣椒炒白菜,蛋炒黄瓜,最后在炖个乌汤,差不多就搞定了。 说干就干,阿珠拿着布擦干了手中的水渍,目光落在了窝在院子里懒洋洋晒着太的小乌。 首先,她就得将这只母给杀了。 …… 阿珠战战兢兢地拿着菜刀近那只肥的母。母睁着那双绿豆似的小眼睛,撒了似地在厨房窜。阿珠举着菜刀吭哧吭哧地跟着母,圆润的小脸涨红,大声喊着,“你给我站住!你快给我站住!” 母见到,跑得更快了,“咯咯咯”得叫个不停。 一人一围着锅灶跑了好几圈。 小娘子一手叉,累得气嘘嘘,拿着菜刀指着那只已经被到角落的母,柳眉倒竖:“你、你快给我别跑了!” 母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墙。 见母已经无路可逃,阿珠勾起,白的小脸上出一抹得意的笑意,圆溜的杏眼半眯着,颠了颠手中的菜刀,“让你跑,现在没地方跑了吧?” 母惊恐地瞪着绿豆小眼,听到阿珠的话后立刻扑腾着翅膀,肥墩墩的身子在地上弹了几下。 没飞起来。 瞬时有那么一丝尴尬地气氛在空中弥漫起来。 “噗嗤!”阿珠忍不住笑出了声,指着这只母笑得花枝颤,“哈哈哈哈,你太胖了,飞不动!” 母恼羞成怒,疯狂扑腾了好几下,依旧没飞起来。 小娘子笑得更大声了。 “别挣扎了,乖乖到我锅里来吧,小母~”说着阿珠便笑嘻嘻地向母扑了过去。 “咯!” 母逮住机会狠狠地往小娘子细皮的小手上一啄,跟个弹似的一蹦三尺高。 飞狗跳的,三三两两地落了几飘零的。 阿珠手背一阵吃痛,看着小母和个弹似的朝门口发了出去,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某人的头顶上。 “咯咯咯!”小母嚣张地仰头叫了三声。 “督主!”阿珠瞪大了眼,您怎么来了? 站在门口前的青年身姿如玉,乌眉浓墨,肌肤白皙,鸦的青丝散,若是能忽略他头顶上那只存在极强的小肥的话,阿珠只想叹一声美人如玉。 陆慎愣住了,一黑的从头顶上缓缓飘了下来,那双向来不动声的狭长眸子错愕地睁着,瞳孔放大,似是不敢置信。 小娘子的嘴巴也震惊地张着,和小母大眼对小眼。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