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瞒过她任何事情。包括喜皇上的这件事,我也对她直说了,可是她呢?”这种被欺骗的觉让林灼妍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姐姐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若是她早跟自己说了,自己还能跟她抢了吗?早就断了这个念头了,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自己一步步地陷进去…… 林灼妍竟是笑了起来,笑容之中是苦涩,“圣旨送到我们林府的那天,姐姐劝我,说进为妃为后最要不得的就是对皇上动情,她说,这是为我好,那她自己呢?” “小姐,你别这样,也许事情本就不是您猜想得那样呢。就算大小姐在碧华斋买下那步摇的时候,恰好看到了皇上,可这也不能证明大小姐就倾心于皇上了啊。”侍女见林灼妍这样,心里有些害怕。 自己从小就在二小姐身边伺候,从来都没见过她这样,看着她这样笑,心里不由有些。 “不,不会这么巧的。”林灼妍收敛了嘴角的笑,但是眼眶却了起来,“姐姐既然买下了那支步摇,就意味着那支步摇她是喜的,既然如此,那自她买回来之后,又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戴过?说是随手一搁,侍女们给收起来,也不知放哪里去了,这话你信吗?主子的首饰,下人们敢随便放吗?而且偏偏就是那么凑巧,就再诗会之后,姐姐开始经常戴着那支步摇,一直到今天还不忍舍弃,那不过是一支普通的步摇,论玉质,无论是我们林府,还是里,比那玉更上乘的首饰还有很多,论样式,也不见有多出挑,怎么救能让姐姐这么喜?难道不是因为那支步摇,是她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所以才格外喜吗?” “小姐,那也只是您的猜测而已,做不得准的,说不定真的只是凑巧而已呢?大小姐从小就对二小姐您很好,什么好的东西,都先让着您。现在这件事还没有证实,小姐您就不要瞎猜了。” 林灼妍闻言心生无力,“就连你都向着她……”是不是在所有人的心里自己都比不上姐姐?所以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都觉得姐姐端庄持重,识大体。就算她明明违背了长辈们的心思,在皇的诗会上大出风头,家里的长辈也只是叫她过去,说了几句,这件事便从此揭过不提。 要换了是自己,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会饶过自己吗?罚跪祠堂都是轻的。 是不是因为姐姐她素来听话懂事,所以就算做出了这样违背全家长辈的大事,也能轻易地被原谅? 那自己呢?有谁知道自己心里的苦?在自己告诉了她自己喜上了皇上之后,她又是以何种心情来看待自己的?为什么不选择跟自己说实话?哪怕是暗示一下自己呢。 “小姐,您眼下太动了,还是先冷静冷静。或许事情本不是您想得那样,不如……您直接请旨进,问问大小姐好了。这样胡猜测,万一真的是猜岔了呢?” “行了,你先下去吧。”林灼妍的声音里是疲惫。 “小姐……”侍女的语气里是担忧。 “都说了让你下去。”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她的贴身侍女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有将蜡烛给点上,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刚转身将房门给关上,就见另外一个侍女上前来,手里还拿着火折子。 “先别进去了。”林灼妍的贴身侍女淡淡吩咐道。 “小姐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头晕。” “哦。那……要不要去给小姐请个大夫过来?” “不用了,让小姐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这可不是大夫能解决的事情。 这天晚上,林灼妍又没有跟家里人一起吃晚饭。而且直接吹了房间里的蜡烛,告诉侍女们自己已经睡了。 所以林夫人过来看自己女儿的时候,就见她屋子里漆黑一片,想着她肯定是睡了,也不忍心将她给叫醒,便吩咐侍女们好好照顾,也便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了。 在得知了那芙蓉步摇的真相之后,林灼妍怎么可能睡得着?本来以为姐姐是在进为后之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她还在为姐姐难过,想着她心里喜着另一个男人,却要进为后,心里想必也是不好过。又很疑惑,姐姐为什么不能跟她喜的那个男人在一起。 本来只是出于好奇,想要知道姐姐喜的那个男人是谁,可结果竟然得知姐姐比自己更早认识皇上,而且那支备受姐姐珍和喜的芙蓉步摇,竟然是皇上平叛凯旋回京的那天买下的,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不让她怀疑,在那个时候,姐姐就已经对皇上倾心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说一番话?究竟是为了开导自己,还是为了让她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跟自己说明白的,却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说? …… “老实点。” 颜看着站在地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的儿子,不由含笑嗔道。这孩子是越活泼好动了,也不知是像谁,明明自己和谢安澜都是沉稳内敛之人。母妃也说,安澜打小就是个老成持重的,不像康儿这般活泼。 谢安澜从外面进来就听见颜的这么一句,再一看,自己儿子正站在榻前,张着一双手,任由一位妇人帮他量手臂。 “见过世子。”那妇人朝着谢安澜行了一礼。 而康儿这孩子也抓着这机会跑去了自己父亲的身边,仰头看着谢安澜,笑着道:“爹爹回来了?” “嗯。” 谢安澜应了一声,却是看向坐在榻上的颜,“要给康儿做衣裳?” “这马上不又要过年了吗?”不止是康儿,还有父王母妃、自己和谢安澜,再加上府里的这些下人们都是要做新衣裳的。 府里针线上的人肯定不够用,还得尽快去找外面的铺子帮着做。 颜这个人,你让她做些刺绣还行,但是量体裁衣什么的……虽然也做得出来,可不仅,而且做得也不能说得上一个‘好’字。之前刚生了康儿,做月子的那阵儿,她闲得无聊,自己试着给康儿做了小衣裳,结果……自然是不尽如人意。后来就也没有动手做过了,再加上她也没时间亲自动手做衣裳,所以不管是谢安澜的衣裳也好,康儿的衣裳也好,全都是府里针线房上的下人做。 好在,定安王府也不讲究这规矩。定安王妃本来也从不动手给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做衣裳的,所以也不会有人说颜什么。 量完之后,那针线房上的妈妈笑着对颜道:“小公子最近可又长了不少。” 颜笑着看向自己儿子,“可别都长在小时候,大了就不长了。” 小家伙立刻抗议,“我长大了一定会比爹爹还高。” 屋子里的众人都不由出笑意,那妈妈便是趁机告退了。 谢安澜陪着康儿习了会儿字,而颜则坐在榻上翻看府中的库房清单。 眼看着天不早了,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谢安澜吩咐妈将康儿带走,洗漱一下,待会儿一起去膳厅里吃饭。 康儿离开之后,谢安澜在榻上的另外一边坐了下来,跟颜中间隔了一个小几。 颜看那清单看得真是认真,一时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却听得谢安澜看着她开口道:“今天偶然碰见了大理寺卿。” 颜的注意力还在库房的清单上,想着马上就过年了,盘算着库房里的这些东西也是时候拿出来擦一擦了,有一些可以作贺礼拿去送人。不过这贺礼也是有讲究的,别万一是别人家送的,一个毫不留神又给送出去了。所以得清楚,这单子上所有东西的来历。 正因为太过认真,所以她并没有立即意会到谢安澜话里的意思。 谢安澜无奈一笑,伸手挡在颜面前摊着的库房清单上。 “你干什么呀?”视线突然被阻隔,颜抬起头来嗔怪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谢安澜。 谢安澜笑了笑,“我说,今天我偶然间遇到了大理寺卿,方大人。” 大理寺卿?颜眸光一动,随即将谢安澜的手给扒开,“他还执着的。那我倒是好奇了,他究竟是图什么?”难道不是图能跟定安王府搭上关系?不然他怎么可能愿意将自己的嫡女嫁给翎儿这样一个庶子?若他只看重翎儿这个人,不看重翎儿的身份,就不会找到父亲,让他给翎儿抬嫡子的身份了。 不过这大理寺卿不仅没有放弃,还找到了谢安澜,她也很是意外。按道理说,他们这样的文官,又做到了这样的位置,多少都有些傲骨的。就算是没有傲骨,若是他一而再地想把女儿嫁给翎儿这件事传出去了,怕也是会引起不少同僚们的议论,她实在不明白,这大理寺卿究竟为什么这么执着?就算要攀关系,除了定安王府之外,不还有其他王孙贵胄的吗? 谢安澜含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是想不通。那方大人,据我了解,并不是一个会去趋炎附势的人,他也是通过科举考试,先是入了翰林院,继而去了刑部,然后又入了大理寺的。也没见他附庸哪个权贵,怎么这次却……或许他真的是看中翎儿的人品和才能也说不定。” 比起京中那些不知上进的权贵公子,翎儿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夫婿人选,最起码不用担心女儿以后会受苦。 “那……他还是要求要将翎儿养在刘月容的名下,记为嫡子吗?” 谢安澜点头,“是,他跟我说了一大堆,拐弯抹角的,其实到底也还是这个意思。” “那还真是奇怪了。”颜喃喃道,“这大理寺卿究竟为何锲而不舍?” 本来以为翎儿上次拒绝了这件事之后,也就作罢了,没想到那大理寺卿还直接找到谢安澜的面前去了。 “你是怎么说的?”颜又是问道。 “我就说,我只是翎儿的姐夫而已,他的婚姻大事轮不到我做主。” 不过那大理寺卿也不算是找错人。虽然翎儿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但颜却能做得了主,比起自己那岳父,在婚姻大事上,顾珏翎显然更愿意听取颜的意思。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以顾珏翎和自己父亲之间的关系,他大约是不会听自己父亲的话的,至于他的亲生母亲丁姨娘,她只是个姨娘而已,顾珏翎的婚事本来就轮不到她做主,她子又软,肯定说不上什么话。 这最后能拍板定下顾珏翎婚事的,怕也只有颜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