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喃也没隐瞒:“好的,周老说一周后会开个宴会,正式宣布一下。” 温起眯起眼,想起什么,问:“是在薛尔纳酒店吗?” 梁喃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温起闻言笑了笑:“我父亲也收到了,昨天刚说起。” 梁喃“哦哦”点头,随口问:“那你来吗?” “嗯。” 徐语看着两人稔的互动,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心。 温起点好菜后,很快菜品被一一摆上来。温起主动包揽了烤的活儿。 这儿的很,几乎一上烤炉,“滋滋”作响,发出馥郁的香。 温起动作娴地煎好,先给梁喃了一块,再给徐语,一边继续烤下一块一边道:“你们尝尝,这儿的烤很不错的。” 梁喃没跟他客气,兀自吃起来,啧啧赞叹。 徐语不好意思地抿抿:“谢谢你了。” 温起摆摆手,示意没事。 吃到中途的时候,梁喃去上洗手间。 徐语瞧着面前的男人。 温起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手拿着烤夹,一手拿着烤剪,明明是在做着油烟事儿,却依旧眉眼温柔,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她攥了攥裙角,笑着说:“你和喃喃关系很好啊。” 温起没想到徐语会同他说话,闻言微愣,很快礼貌回复道:“还行。” 徐语托着腮,故作关心梁喃的样子:“有你这种朋友也好的,她自从上次跟顾间恋失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我还担心她会一辈子走不出来呢。” 她这话儿表面上是关心,然而就这么说梁喃是和顾间恋,先不提两人身份地位,何况顾间从未被爆出个女朋友来,很难不让人多想。 温起烤的手一顿。 “温起,要糊了。”徐语提醒道,温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夹出,丢进垃圾桶。 徐语瞧着他的这幅反应,漫不经心地拿起水杯喝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还还没等她这口水喝完,紧接着,她便听到,温起轻轻笑了一声,道:“那我还得谢顾先生了。” “嗯。”徐语随意地应着,等她回完,才意识到温起说了什么,猝然抬头,“什么?!” 温起只笑,不答。 恰在这时,梁喃回来,听到徐语的话,笑眯眯地问:“什么什么呀?” 徐语讪讪笑了笑:“没什么。” 一块香的烤被放在梁喃碗里,温起慢悠悠答道:“她说我烤好吃。” …… 时间匆匆过去,很快到了宴会那天。 梁喃特地选了一条修身旗袍,深碧的底,上面用金丝线绣着兰花。走动之间,兰花随着动作起伏晃动,栩栩如生。 梁喃下车时恰好瞧见温起,温起穿了件白西装,站在酒店门口,温文尔雅,惹得不少过路人频频看去。 “你是在等我吗?”梁喃走过去问。 温起点点头:“想着你也应该快到了,便过来等你一下。” 梁喃笑眯眯地答:“那行,我们一起进去吧。” 两人跟在白雅后面,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徐语死死地盯着的眼神,而后她瞧着梁喃的衣服,莫名其妙地,勾冷笑了一下。 看得出来周明碑对此事的重视,酒店很大,布置得也很盛大恢宏。 头顶金灿灿的灯光直愣愣地照进底下的酒里,再反出去,光溢彩,好不奢华。 男女皆身着正装,衣香鬓影,举着酒杯,絮语谈,放眼望去,全是眼的人物。 顾间站在一处角落里,身边却围了不少的人,他右手轻拿着一个酒杯,轻摇慢晃,淡黄的酒折出男人的倒影。 他依旧竖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金丝眼镜闪着锐的光彩,五官硬锋利,刀削一般,浑身上下透着矜贵的上位者的气度。 旁边的人有意结识他,絮絮叨叨地在他耳边吵个不停。他虽然不喜,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表情寡淡,偶尔敷衍地应两声。 突然地,似乎是瞧见了什么,他眼神微微眯起,像是瞧见猎物的饿一般,隔着金丝边眼镜,都能受到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白雅和梁喃进了酒店之后,白雅就去找了周明碑,周明碑边上围着几个别的领域的大鳄,都是前辈,梁喃过去不太好,干脆拉着徐语去吃些点心。 温起想了想,问梁喃:“你要不要去见一下我父母?” 温起的父母都是著名艺术家,两人一个是钢琴家,一个是女歌唱家。 梁喃平常也很喜听温崇的钢琴曲,大学时还曾去过他的演奏会,所以很快就应下来:“好呀。” 她想到什么,看向徐语:“语语,你要一起吗?” 徐语沉下眸,她不是不知眼的人,三个人同去,自己过去了必然会很尴尬:“不了。” 梁喃点点头:“那我等会儿就来找你。” 顾间眯着眼,远远地瞧着那一幕。 梁喃今天刻意打扮过,一颦一笑都极具女人味儿。她旁边的站着一个白西装的男人,笑容温和,玉树临风。 两人靠得很近,手肘相接,各捧着一杯酒,眉眼弯弯,笑容款款。 怎么瞧都是极令人养眼的。 顾间自然认识这个男人。 又是这个男人。 即便不是梁喃的男朋友,两人的私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顾间沉着眸,两秒后,不动声地缓缓饮下一口酒。 旁边人顺着顾间的视线瞅去,以为那人是顾间朋友,顺着去拍马:“呦,这对小情侣还真够登对啊,瞧这笑的,肯定是对甜的情侣。” 顾间的手一顿,冷冷地望向说话的人。 偏偏那人还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他好像想到什么,惊喜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说呢,那男的怎么那么眼!” 他喜滋滋道:“这不是温家的公子吗?这对情侣的面前的那对夫妇,可不就是温家夫妇吗?!原来这小情侣是去见父母了呀!” “真是一对妙……” “人”字还没出口,身边突然被带起一阵冷风,裹挟着淡淡的沉香味儿。 他再瞧时,原本还在自己身边的饮酒那个男人,已经离去,只留下一道黑背影。 梁喃和温父温母打过招呼后,笑着颔首,想回去找徐语。 还没走两步,面前的路突然被一道黑的影子堵住。 梁喃瞧见顾间,不动声地敛下笑意,两颊的梨涡浅到几乎没有:“顾总,您好。”说罢,就要绕路走。 被顾间拦下。 梁喃淡淡地看顾间,眼里没有一丝情绪:“顾总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顾间冷着脸,余光瞥见,见到动静过来的温起,他咬了咬下颚,声音又冷又硬:“玩够了,能回来没?” 梁喃微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挑挑眉,笑了,容颜百媚生,话语里却是讽刺:“顾总,怎么,您这是对我而不舍了嘛?” 顾间冷脸不答。 梁喃“啊”了一声,歪着头,笑眯眯地:“不对,顾总怎么会对人而不舍呢?顾总可是个商人,定是又看中我身上的哪处好了吧?” 她上前一步,轻轻勾了勾顾间的领带,玉指轻慢捻,似是蛊人的妖,可是眸子里一丝□□也无,甚至冷得彻骨:“不过可惜的是,我左瞧右瞧,都没瞧见,顾总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说罢,她毫不留情地松了手。 领带被砸回膛,干脆又利落,鼻间还萦绕着女人绵的幽香。 顾间只觉得膛那处,被砸得生疼。 疼到他愣愣地,直出神好久。 梁喃找到徐语之后,又和徐语聊了一会儿天,很快白雅来找她们。 周明碑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就站到舞台上:“我最近投资了一项计划,今天邀请各位前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希望后有需要的地方,大家还给我一个面子,多帮助一下。” “好了,现在主要还是请计划负责人,著名古琴演奏家白雅仔细跟大家说一下。” 说完,他兀自鼓起掌,带着底下的众人也鼓起掌来。 掌声雷动里,白雅走向舞台,先朝众人鞠了一躬,再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扶琴”计划。 梁喃扫了眼众人,即便周明碑特地给了白雅面子,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没几个人在意。 她垂下眼皮,仰头猛灌了一口酒。 烈酒入喉,刺得她眼泪直往外涌。 她咬着,将泪憋了回去。 白雅解释完“扶琴”,众人很给面子地纷纷鼓起掌。接着,白雅下台,拍了拍梁喃的肩。 梁喃会上去演奏一曲。 这样的场合梁喃演奏过不少次,早就习以为常。可这次,许是因刚刚那一幕憋了气,她这才演奏得极为用力。 一直到琴声止下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气息不稳,鬓间也已生出丝丝薄汗。 她刚闭着眼,没瞧见底下人的反应,待睁开了,才瞧见,众人皆怔愣,台下寂静无声。 半晌,众人才回过神,纷纷鼓起掌。 不是为了给周明碑面子,是因为梁喃的演奏。 梁喃意地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要和众人九十度鞠躬。 徐语眯起眼,盯着梁喃的动作,缓缓勾起冷笑。 那旗袍被徐语碰过,她在背部做了些手脚,若是动作大了些,很容易撕裂。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