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刚刚给陆子妍洗过澡,小丫头现在穿着粉的珊瑚绒睡衣,柔软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小脸红扑扑的,听见陆敖文化,抓着枕头的小手,轻轻攥了攥枕头的边边,乌黑的眼睛悄悄看了陆敖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皮,看起来又乖又软。 陆敖耐心问,“哪里不舒服吗?” 陆子妍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 小丫头嘴动了动,半天才嗫嚅,“讲故事……” 陆敖一怔,“你是说讲故事哄你睡觉吗?” 陆子妍羞怯的点头。 陆敖弯将陆子妍抱了起来,小姑娘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却又很快松手,但是松开之后,整个人没有什么支撑点,她有些害怕。 陆敖了她的后脑勺,低声道,“抱紧,当心掉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掉下去”三个字吓到了陆子妍,小姑娘赶紧抱住他的脖子,比之前还要紧。 陆敖勾了下角,抱着她回了儿童房。 房间里故事书很多,陆敖翻了一圈,找了本安徒生童话,抬头问她,“这个可以吗?” 陆子妍抱着小熊玩具点头。 陆敖随便找了个故事,读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讲故事哄陆子妍睡觉,书本上的字他明明都认得,但是念起来,总觉得像是缺点情,像是在做会议报告。 不过小丫头却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在听到小美人鱼变成泡沫的时候,难过的红了眼眶。 陆敖有些意外,合上书问她,“怎么了?” 小丫头嘟着嘴,红着眼一一,看起来非常难过。 陆敖耐心地问,“因为小人鱼变成了泡沫难过吗?” 陆子妍摇头。 “那因为什么?” 小丫头咬咬,小声道,“为什么要救王子,如果不救王子就好了。” 陆敖笑了下,“因为她喜王子,她为了救自己人,心甘情愿。” 小姑娘却不同意,“可是王子不喜她,这样的付出有意义吗?” 陆敖怔住。 一是从陆子妍嘴里听到这样的反问,有些不敢置信,二是,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苏暖。 一样是没有意义的付出,不对等的情,所以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吗? 哄睡了小丫头,出来的时候,陆南一已经走了。 楼下灯也熄了,他跟苏暖的卧室,门没关严,有光从门里出来。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平复了下心情,上前推开了房门。 苏暖正坐在头吃药,听见开门声,动作滞后半秒,然后平静地将药片送进嘴里,和水服。 陆敖问,“怎么还在吃药?医生不是说没事了?” 苏暖拧上药瓶,“维生素。” 陆敖扫了一眼瓶身,包装签被她撕掉了,维生素是蓝的药片吗? 他正想问,苏暖抬头道,“小小睡了吗?” 陆敖被这么一打岔,忘了自己刚刚想问的问题,淡淡道,“刚睡下。” 苏暖应了一声,拿了换洗的衣物,起身去了浴室。 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哗哗”地水声,陆敖靠着墙壁有些烦躁,拉开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包烟,了一叼在嘴里,拿着打火机去了台。 最近的他,很不对劲儿,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仔细想来,大概是从苏暖在游轮上提出离婚开始。 这段婚姻开始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结束。 他第一次跟苏暖提离婚的时候,她刚生下孩子不久,他自以为给了孩子一个名分,可以堂而皇之的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 但是事实并不如他所愿,母亲急火攻心被送去了医院,他被父亲一顿斥责,离婚的念头只能被制,而这似乎成了母亲拿捏他的一个点,只要他提离婚,她就心绞痛,他疲于应对这种把戏,时间长了干脆也不提离婚的事了。 过一天算一天,反正这么些年不也这么过来了。 他以为生活就此不起波澜的进行下去的时候,苏暖却意外跟他提起了离婚。 那一刻,他的惊讶远远超过愤怒,惊讶之余,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但是当她面平静的跟他商量孩子的抚养权时,可笑化作了怒不可遏。 她凭什么敢跟他提离婚?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现在自己想身离去,还想拿走孩子的抚养权,凭什么? 但她并不只是说说,虽然这些天,他们之间没有再发生过争吵,但是苏暖背地里那些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她咨询离婚律师,带着自己的作品无头苍蝇一样出去应聘,每一件他都看在眼里。 他并不阻止,或者说,在他眼里,本没有阻止的必要,她那么软弱,能掀起什么风浪,就算她真的应聘上工作,只要他一个招呼,对方就可以弃用她。 以为自己经济独立,就可以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简直是做梦。 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看着她像陷入泥沼的耗子一样,做着无用的挣扎。 但,尽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却还是忍不住烦躁。 一烟完,这种心情仍然没有遏制住。 他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听见浴室开门的声音,才转身进去。 苏暖换上了棉质睡衣,头发已经在浴室吹得半干,看见陆敖说了句,“浴室我用好了。” 随后坐到梳妆台简单做了个护肤,然后就掀开被子上了,从头柜里翻出一本设计类的杂志,翻看起来。 没一会儿,就觉旁边位置一沉,陆敖也上来了。 苏暖没说话,身体却悄悄往边挪了几分。 陆敖注意到她的动作,眼神沉了沉。 他努力制着脾气,什么也没说,也从屉里拿了本书。 房间里灯光昏暗,静谧地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她身上沐浴的味道一阵阵飘散过来,青柠味,一点也不浓烈,今天却格外让人难以忽视,无端就让他联想到下午她在楼上换衣服时,那光洁白皙的背…… 没有心情再往下看任何东西,陆敖将手里的书放到头柜上,关了这一侧的灯。 苏暖看到他要睡,也没有再往下看,将书签夹在里面做个标记收好,把最后这盏灯也关了。 房间一下就黑了。 一阵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之后,身边安静下来。 她的呼很轻,不仔细听,本听不到她的呼声,她的存在一直很弱,或者说,她一直有意弱化自己的存在。 陆敖翻了个身,掀开了她的被子,一只手练的去解她的睡衣。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