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这才恢复了安静。 “你们先别急着内讧,眼下最重要的是梅子的事。都是一家人,不要冲动说话,伤了和气。” 舒老爷子教训道。 两人都低头应是。 舒老爷子这才道:“现在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等等结果。这几天,都不要到处 跑,落在有心人眼中,怕是又是一桩罪。” “爸的意思是——”舒有志有些迟疑。 “早些年的事,你们忘了,我可忘不了。”舒老爷子喃喃道,“咱们舒家这一关,总要闯过去。” 谁也没再说话。 舒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耐心地等结果。 好在,没让他们等太久。 舒梅第三天就回了家。 全家人围着她。 “怎么说?”舒老爷子率先开口问。 舒梅低垂着头,好半晌没说话。 “你说话啊,有什么难处,咱们全家都帮你。”舒老太太重重推了她一把。 舒梅这才慢慢抬起了头。 几天没有休息,乌青的黑眼圈挂在眼眶下,她的嘴 ,也干裂起了皮。 她却全然不知觉,只似哭非哭,喃喃道:“让我回来,说是收拾两件衣服,准备准备,可能会要起诉。” “什么?” 全家人都神 大变。 舒老爷子更是往后一仰。 要不是舒老太太眼疾手快扶住,他就要倒在地上。 舒有志已经冲去书房拿清凉油。 舒老太太则掐着他的人中。 屋里顿时 作一团。 好一会儿,舒老爷子才慢慢睁开了眼。 “你,你绝对不能去坐牢,咱们舒家,没有这个先例。没有,绝对不行。” 嚯嚯的声音,像是从风箱里发出来的。 舒梅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我也没有办法。这回调查的人,直接是上面下来的,一点情面都不给。我都说,可以把钱补上,人家说把钱补上是必须的,罪名一样有。” 舒老爷子眼中的亮光渐渐暗去,眼一闭,又昏死过去。 舒家愁云 布。 等他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舒老太太忙扶着他,又将枕头放好。 “事已至此,你别急,急也没用。咱们再想想办法。”她劝老伴。 舒老爷子却摇摇头。 他凑到舒老太太耳朵边,费尽力气才说了三个字。 “叫女婿——” 黎清河很快来了。 舒老爷子示意他在 边坐下。 艰难地慢慢开口:“你,找你爸,帮忙,他有 人,开口,帮梅子。” 黎清河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犹豫了一会,才道:“我下午就去找陈校长问问。” 最好是不惊动他爸妈。 可他也知道是徒劳。 去了陈校长那,就等于他爸妈也知道了。 他实在不想丢这个人。 可舒梅一旦坐牢,他就更丢人了。 还有定国,他马上要高考了。到时候有个坐牢的妈,说不定还会影响他读大学。 黎清河很快去找了陈校长。 不出所料,等他把事情说了,人家直接说会 一 ,要跟他爸联系之后再说。 黎清河虽然不太乐意,却半点法子都没有。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这件事情,起码暂时拖住了。 余安邦那边,自然也是一直关注着舒家。 知道要过一段 子才会有结论,他不 有些失望。 “这个舒家,到底是烂船还有三斤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要就让舒梅这么逃 了,那可真是便宜他们了。” “没这么简单。”周六子闲闲笑,“我大伯亲自出面打的招呼。他的面子,还是够大的。而且,这是国家蛀虫啊,哪里能三言两语放过去。估计还有得折腾,咱们到时候看就是。” 余安邦笑:“那就借你吉言。这回不让舒家 层皮,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两人说完这话题,不免又说起了工地上的事。 周六子就笑:“自从尤叔来了之后,咱们可省心多了。” 尤钱到了省城,直接住到了工地上。 吃住都在那边。 他又是个老手艺人,有他看着,没有人敢偷 耍滑。 余安邦就笑了起来。 “他是眼睛里 不了沙子的,确实让咱们省心。要不然,哪有 力搞别的。” 出了余卫国这样的事,他们是打起了十二分 神。 生怕又有人在中间搞鬼。 就是“做买卖”赚快钱,也没像原先那样投入了。 毕竟,一旦这单做不好,就砸了招牌。 两人说说笑笑,余秀莲已经冲了进来。 “ 安邦,不得了了,你大舅他们要进城。” “什么?”余安邦吓了一跳,“难道是大舅的身体出了 病?”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可能。 他大舅是典型的乡下人。 小病靠熬,大病靠拖,拖的实在撑不下去了,才会去拿点药吃。 他要去拿药,最多去卫生院。不可能主动到省城来。 “是你尤叔刚刚送消息跟我说的。说是工地上有个老乡回去了才回来,听说了你大舅他们进城的事。就跟他提了一嘴。听那意思,你大舅妈也一起来了。卫民好像也来。可能是来看卫红的。” 余秀莲一口气将话说完了。 余安邦默然。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的通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哪怕余卫红再不成器,父母依旧是惦记着。 “有没有说哪天来,咱们也好去火车站接人。”他问。 “这倒不清楚,要不我再去问问?”余秀莲风一般又跑了。 余安邦摇摇头。 心里想的却是,要是问不出来,他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到点了去蹲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舅这辈子,在他印象中,应该是没出过远门的。 还有他大舅妈,炸炸呼呼的,他就怕人一进城就丢了。 到时候,还不是得他们去找人。 周六子也隐约知道余安邦家的家事。 他笑着道:“ 安哥,到时候要帮忙就喊我。我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知道,回头有事,肯定叫你。” 两人说了一阵闲话,这才各自散了。 晚上,等周小 回来,余安邦就把余大舅一家要进城的事情说了。 周小 也唏嘘。 “大舅妈那么抠的人,竟然会舍得路费,也是真的记挂卫红了。” “记挂她是肯定的。”余安邦就道,“还不知道卫国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人家这才急急忙忙进城。” 前几天,余安邦给余卫国买了火车票,强行将人送上了车,省得他再在城里惹事。 “到时候再说,也是人家的家事,咱们能不 手就不 手。”周小 道。 余安邦点点头。 “这个我还是拎得清的。” 大舅家的事,别说他了,他大舅自己都断不清。 他又何必巴巴地凑上去。 这不是自讨没趣嘛。 这一点混,他还是不会犯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