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咱们在路上边走边说。” 余卫民擦着额头上的汗,也不多说,又滋溜往外跑,飞快地就爬上了拖拉机,并招呼余安邦两口子。 余安邦见这模样,哪里还敢耽搁,一手抡起小胖子,回头招呼还在与小伙伴玩的小宝。 “走,坐你叔叔的拖拉机。” 小胖子坐在拖拉机上兴奋坏了,两只小胖胳膊不老实地拍来拍去,扭着身子想要下来,被余安邦按住了。 周小 也爬上了车斗。 “小 ,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让人送信回来。”王桂枝仰着脖子,着急地说。 周和平也道:“是啊,要是有人打架什么的,叫上你大哥我。” 周小 挥挥手,拖拉机已经突突突往回走了。 大中午的,又是刚吃完饭,周小 坐在车斗里被颠得厉害,胃里那些东西更是翻江倒海要往外涌。 小胖子就更直接了,他已经哇地吐了出来。 吐完了,看着吐在车斗里的东西,就委委屈屈开始抹泪。 “妈,妈,没了,没了。”他用手指着东西。 周小 原本正难受着,被他这模样给逗乐了。 “卫民,你慢些开,孩子受不了。”余安邦扯着嗓子喊。 余卫民这才放慢了速度。 即便如此,一家四口到家门口的时候,除了余安邦皮糙 厚耐 没事,其余三个人都手脚发软。 “怎么来这了?” 周小 抱着孩子落地,这才发现,余卫民直接将拖拉机开到了她们家新房附近的大道上。 “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余卫民一脸便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小 也没再多问,将余闹闹递给余安邦,一手牵着小宝,就往通往新房的小路走。 走了一阵,远远的,就看到自家新房门前围了一圈人,都是生产队的。 众人议论纷纷着,对着人堆里指指点点,似乎 脸兴奋。 余安邦人高腿长,已经一马当先走在了周小 前面。 “安哥回来了,大家快让让,快让让。” 有人嚷嚷道。 人群里很快让出了一条道。 周小 跟在余安邦后面,瞧见眼前的情景时,也不由瞪大的眼。 最打眼的,是瘦高的黎清河。 他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短衣短 ,底下配的是皮鞋。火辣辣的太 底下,他的头发上,似乎抹了什么,油亮油亮的。 可那发型,实在惨不忍睹,用 窝来形容都不过分。 更打眼的,是他脖梗上的两道血痕,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刮的。 站在他旁边的,则是尤钱。 因为先前伤了手,他胳膊上还打着石膏。衬衣领子被拉得扭扭歪歪,最上头的扣子也不见了。 显然,也是跟人动过手的。 “安安,你可算回来了。”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拉回了周小 的注意力。 她这才看到,她那婆婆,此时正站在尤钱身后抹泪。 她看上去 神还好,只是眼睛似乎有些肿,衣着倒是正常。 不像是跟人动过手的样子。 周小 稍稍放心。 “怎么回事?”余安邦问。 余秀莲就道:“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突然有个疯子冲出来,对着我们就大声嚷嚷,嘴里还 粪。我气不过,跟他顶了两句,他就要动手。还好你尤叔在家里,要不然,他想打死我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疯子自然指的是黎清河。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黎清河似乎也很生气,他指着尤钱道,“你们孤男寡女的,大白天的,在这里做什么。别以为别人都是瞎子。还敢说自己这么多年清清白白,原来早就跟野男人勾搭上了,我算是看错你了,余秀莲。” 竟然是误会婆婆与尤叔的关系了。 周小 目瞪口呆,只觉头顶天雷滚滚而过。 人群里,则像是突然往热锅里滴入了一滴凉水,“滋啦”一声沸腾了。 “这就是秀莲以前嫁的那个知青吧,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找上门来了。” “ 嗐,这都多少年的陈年烂事了。人家余秀莲就是又嫁人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吧。以前不声不响走了,大家都当他死了呢。” 这两个,显然是知道旧情的老人。 也有不懂过去发生了什么,只好奇眼前八卦狗血的社员们。 “余婶子真的跟尤钱这个老光 好上了?这什么眼光啊,以余家现在的条件,要给安邦找个爹,什么样的找不着,我家那叔叔就不错,老实又本分,还长得高大。” “我呸,你家那叔叔,死懒好吃,就是个滚刀 ,谁挨上谁倒霉,她余秀莲又不瞎。” “你放 ,我叔叔怎么了,我叔叔比尤钱长得高,还比尤钱讲卫生,怎么就配不得余秀莲。” 两个人就这样争起来。 还有人,则是猜测余秀莲与尤钱是不是真有什么。 毕竟这段时间,尤钱一直在余秀莲家吃饭。 更有甚者,则在猜测,黎清河口中的大白天干事,干的是什么事。 现场 糟糟一团。 余安邦则是气得额角的青筋都在跳。 “你嘴巴放干净一些,我妈怎么了,”他指着黎清河的鼻子就开骂,“我妈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再说了,她就是真跟别人有什么,也轮不到你管,你算老几。你跟我们家又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忘了,你自己还是个有妇之夫。跑到咱们家来耀武扬威,你想做什么,还敢打人。你信不信,我可以告你寻衅滋事,直接送到公安局去。” “安邦,我才是你亲爸,”黎清河显然没料到余安邦是这反应,他张大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 怎么站在外头的野男人那边。 后头这句话,他没脸说出口。 余秀莲却是听明白了。 她又羞又气又恼,眼圈不自觉又红了。 “黎清河,你有没有良心?这么多年,你照顾了我们母子俩几分,现在喊打喊杀的,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她捂着嘴,话也说不下去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