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停在本草堂门前, 致的竹制卷帘缓缓打开,一位身姿拔的男子俯身而出。 大箬笠遮住男子大半容颜,但男子在箬笠外不苟言笑的薄,却在不经意间出一种迫。 小学徒瞧见,那位男子接过侍从递来的蓑衣,却没有披在身上,反倒是从车厢内横抱出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将蓑衣严严实实遮挡在少年身上,随后朝本草堂阔步而来。 “你们堂里的郎中呢?” 跟在男子身后的侍从人高马大,声音如虹,让发呆的小学徒醒过神来。 小学徒抬起头,终于看清男子箬笠下的容颜。 如古雕刻画的五官毫无瑕疵,微微上挑的凤眸噙着几分清冷孤傲。离得近了,又不被此人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势吓得腿肚子有些筋。 “师傅...出门问诊去了。“小学徒咽下口水,干巴巴道。 “整间本草堂里,就只有你师傅一人坐诊吗?” 进了医馆,穆清灵已被裴明昭放下来,她坐在红木绣墩上,笑着对紧张的小学徒问道。 小学徒看向突然出言的少年,见其容貌俊秀,眉眼弯弯,语气温和,心中倒是稍按,他理了理慌的心神,答道: “堂里的另一位大夫去临县省亲,至于我师傅...可能还需个把时辰才能归来...。” 穆清灵微微一笑:“我的身子应无大碍,就是刚刚在赶路时有些反胃恶心,要不小兄弟你随意给我抓几副消食药。” 时辰不早,穆清灵不想因她身上这点不适耽误回京的行程,但见自己拧不过裴明昭,于是想随便抓点药应付过去。 “这怎么行,师傅说了,问诊讲究望闻问切,我观公子你面发白,眼下隐有乌青,恐是血亏损,若是吃了消食的汤药,只会亏损更甚...” 穆清灵讪讪一笑,她眼下的乌青那里是血亏损,分明是有人血太旺,导致她睡眠不足。 “我看小兄弟说得头头是道,不如就由你替我诊断一二,我们着急赶路,不想在此地耽搁太多时间。” 小学徒平在师傅忙不开时,也会为病情较轻的患者把脉问诊,他看眼前的公子哥儿除了面有些气血不足,神还不错,于是欣然应下。 只是当他想要伸手搭在小公子腕上,却被一旁的男子冷声呵止。 只见眉眼清冷的男子让随行丫鬟拿出一张丝帕,覆在少年纤细的皓腕之上。 最后,小学徒隔着丝帕搭脉。 凝神片刻后,小学徒面惊讶之,他看向眉眼如画的公子哥儿,结结巴巴道: “公...公...公子...你这是...喜脉啊!” “噗” 此言一出,正在饮茶的吴影猛地将一口茶水到红绡身上。 没想到,一向暴脾气的红绡却恍若未觉,只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看向同样瞠目结舌的穆清灵。 堂内,只有裴明昭神冷峻,他平静道:“小兄弟医术不,还是等你的师傅回来再诊。” 穆清灵脑中哄哄的,没有察觉出裴明昭笃定的语气,而是伸手覆在她平淡的小腹上。 细细一想,她的月事的确错后了数,莫非... 她欣喜地抬起头,却在撞到裴明昭淡漠的神后微微一怔。 恰在此时,一位身披蓑衣的老者迈入医馆。 “顾师傅!” 小学徒双眼一亮,他也察觉到自己口而出的话属实荒唐。 就算这位小公子男生女相,他也断不能说人有喜脉啊! 还好这几位贵人的脾气都不错,倘若换做常人,只怕要砸了本草堂百年传承的招牌。 顾大夫下漉漉的蓑衣,环视内堂,瞧见模样俊秀的少年手上搭着丝帕,而他身周之人,皆是面古怪,尤其是少年身后气宇不凡的男子,眉眼间挂着淡淡的一层寒霜。 “顾师傅...这位公子的脉象滑利,如盘走珠...我...“ 顾大夫年纪不小,长眉入鬓,一对深褐的眼珠深陷在眼窝里,眼神宁静又淡远。 他步履稳健,走到穆清灵身旁落座,枯枝般的双指挑起腕上的丝帕,随手丢在一旁。 “水波缎材质丝滑,就算是普通的脉象,入指都是来回游动,我同你说过多少次,看病忌讳设防,又不是里的娘娘,还需要搭什么帕子。” 听到顾大夫指桑骂槐之言,裴明昭非但没有动怒,挂霜的剑眉倒是少了几分寒意。 顾大夫责骂完了小徒弟,收回搭在穆清灵腕上的手指,淡淡道: “小公子近忧思太多,加上天气骤然转冷,导致脾胃不和。白术,陈皮,山楂各二钱,参,莲子,茯苓各一钱,煎煮服用七即可。” 听过顾大夫有成竹的定论,穆清灵垂下眼帘,轻声道:“谢过大夫。” 一连下了多的秋雨终于稍作停歇,只不过天空仍是昏昏沉沉,车轴过青石街面,将明如镜的水坑割裂,泛起阵阵涟漪。 车厢内,寂静无声,也使得车外吴影的嘀咕声愈发清晰。 “本草堂里的学徒应先治治自己的眼疾,穆公子一个大男人居然被诊出喜脉,简直是荒诞至极。红绡我瞧你刚刚表情严肃,不会还真信了那个小学徒的胡言语?” “不想王爷罚你刷恭桶,就闭上你的臭嘴!” 穆清灵本在枕着裴明昭腿上闭目养神,她听到车外二人的悄声嘀咕,慢慢睁开,目光落在闭目眼神的男子脸上 男子凤眸紧闭,犹若假寐,只是紧绷的下颚还是出他刻意隐藏的情绪。 虽是一场乌龙闹剧,可相比于她的怀期待,裴明昭对她喜脉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冷淡了... 就好似...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穆清灵脑中正胡想着,到温热的指腹落在她的眉间。 “口还闷吗?今我们在雍州停歇一夜。” “嗯...” 穆清灵侧过头,将脑袋朝男子口移动几分,好遮掩她眸里的失落之。 “臣妾听说雍州城内有一家点心斋的银丝糕酸甜可口,王爷可否给臣妾买来尝尝。” “好,夫人在客栈先睡一觉,我一会就去买。” 悦来居今来了一桩大生意,来客出手大方,将整栋客栈包下。 两位贵客衣着不凡,容貌出尘,一看就是出远门游玩的世家子弟。 其中一位红齿白的小公子想要尝尝五芳斋新鲜出炉的银丝糕,他的兄长二话不说,立刻让侍从套上马前去购买。 “吕掌柜,我家公子请您上楼一叙。” 吕掌柜瞧见是小公子身边的丫鬟前来传话,于是放下手中活计,跟在小丫鬟身后上了二楼。 进入客房,吕掌柜瞧见端身坐在黄花梨如意云椅上品尝的少年,急忙行了一礼,好奇问道: “不知公子寻吕某前来,有何事要吩咐?” 穆清灵没有言语,她放下手中茶盏,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儿翡翠牌,缓缓放在桌面上, 吕掌柜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牌,脸微变。 “奴才有眼无珠,原是少东家大驾光临。” 穆清灵淡淡一笑:“无妨,我与王爷本就不声张,之所以唤你前来,是有一件差事要让你办。” 吕掌柜一时哑然,脑中不由想起刚刚凤眸生威的男子....居然是传言中的镇南王。 “少东家尽管吩咐,奴才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只是要你帮我从王爷那顺走一样东西。” 吕掌柜闻言大惊,抬头看向少东家。 少年绝无双,绛噙着一丝笑意,只是那对漂亮的桃花眸底却有抹淡淡的愁云。 秋雨刚停,五芳斋门口便大排长龙,等裴明昭买到的银丝糕时,已是落黄昏。 一路快马加鞭,趁银丝糕还热乎的时候,他终于赶回悦来居。 推开雕花木门,裴明昭不由剑眉微挑。 “夫人怎么换上了女装?” 摇曳烛光中,女子一袭银红月霜绉纱裙,云鬓高高疏起,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儿,雪肩勾着一层淡如云雾的薄纱,在女子婀娜碎步之间,波澜若隐若现。 “许久不曾穿衣裙,刚刚红绡整理行囊,瞧见这一套还未穿过,便起了兴致换上。王爷觉得好看吗?” 穆清灵笑着从裴明昭手中拿过象牙食盒,揭盖一看,晶莹小巧的银丝糕还冒着热气。 她夹起一块儿银丝糕放入口中,足的眯起眸子。 “好软好甜,王爷快来尝一尝!” 裴明昭眸光微敛。 女子肤若凝脂,秋眸噙水,巧的鼻梁在烛光下勾着狐媚的弯度,朱沾上一层水,又被调皮的粉舌不经意扫过... 裴明昭举步上前,将穆清灵横身抱起,放在紫檀木嵌玛瑙拔步上,随后扯过榻的锦被,将眼前摄人心魂的遮盖得严实。 “王爷?” 穆清灵眨着疑惑的眸子,不解问道。 裴明昭深了一口气:“夫人喝药了吗?” 女子绯红着小脸,没有答话,一只皓腕从被褥里探出来,在他间玉带上轻轻一勾。 “药太苦了...” “不是给你买回来银丝糕,就着药一起服下。” 裴明昭伸手按住间不安分的柔荑,剑眉微挑,又道:“先喝药。” 穆清灵一把掀开被窝,扑上去勾住男子的脖颈,明眸弯弯,一本正经道:“大夫说不能空腹饮药。” 见男子微微眯起眸子,她补充道:“银丝糕是素的,臣妾要吃荤的...” 裴明昭被怀中古灵怪的女子逗得忍俊不,配合着问道:“不知夫人想吃那一道荤菜?” 女子柳眉轻挑,秋水盈盈,桃花眼眸四周的粉晕更浓,仿若喝醉了的芙蓉花,一点点由内而外渗出的点点殷红,媚惑之极。 “雍州乃是小妖的地盘,圣僧路过此地,自然要奉上长生不老,容小妖吃了再上路。” 见掌管雍州的“小妖”气焰嚣张,裴明昭再也抑不住体内翻涌的燥火,俯身衔住朱樱一点媚,大肆品尝“小妖”的甜美滋味。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