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起身,他抹了一把眼泪。 站在了皇帝的面前。 薄抿着, 那副样子,活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皇帝看着他,便也道:“朕也明白,是朕亏待了你们母子,只是……老四,你母妃说的对,有些时候,不去争那个位子,兴许也是好事。 对你,对其他人,都是好事。” “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了。儿臣……遵命。” 四王爷道。 “你下去吧。” “可要让儿臣再为您传了五皇兄过来?还有辰王……” “你让辰王过来吧。”皇帝道。 四王爷到了外面,便看向了萧景辰:“父皇寻你。” 萧景辰闻言,点了点头:“好。” 他走入屋内。 看着龙榻上的皇帝,这个时候的父皇,早已没了以前控制他生活时候的跋扈与自信。现在的他,就是病龙,没了威慑。仿佛妄图靠着往里的威风,能再做一些什么。 可是他又很清楚,什么都做不到了。 萧景辰走了过去,站在边。 目光平淡极了。 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好半晌,方才开口道:“你恨朕吗?” 萧景辰摇头。 “不恨?”皇帝轻笑着,咳嗽了几声,息也重了许多:“你如何会不恨朕?朕在外宠幸了你的母亲,有了你。甚至为了你能够不被孟家把持,还杀了那个女人。 她到死都没能做朕的皇妃。 甚至至今,朕都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 朕还将你养在外,那么多的时里,朕都不曾让你得到过自由。 朕将你塑造成最适合做皇帝的样子,却没有打算将皇位给你。 你这一辈子,都是朕摆布的。 你不恨?” 萧景辰依旧摇头,他望着皇帝:“父皇摆布我不假,但是任由父皇摆布,是因为儿臣有了野心。儿臣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这只是付出代价罢了。 既然是自己付出的代价,又为什么要去恨? 父皇不必觉得亏了我的,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毕竟,从始至终,我都是遵从本心在做事的。” 萧景辰淡淡的说道。 皇帝很意外。 他望着萧景辰。 萧景辰则是继续道:“父皇,儿臣想要的东西,会去自己抢的。至于皇位……儿臣早就知道了。父皇不过是突发奇想,父皇一面期待着大师的批命,盼着三王爷是你想要的那个样子。 盼着大衍能够更加繁荣。 可是另一面,父皇又不愿意输给老天。 所以,才有了我。 我被父皇心养着长大,你将一切你认为的帝王该有的东西,都给了我。若是我成功了,那便是父皇赢了。我失败了,那便是父皇输给了天。 输给了命。 我不过是你不认命的一场赌注罢了。” 萧景辰十分的清醒。 皇帝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父皇,我会努力让你赢了的。”萧景辰道。 皇帝皱眉:“朕……已经赢了。” “父皇觉得,太子适合做皇帝?还是说,父皇觉得,三王爷真的不会在后卷土重来?父皇,大衍的天下,你若是给了太子,注定不会长久的。” 萧景辰看着皇帝,神泛冷。 皇帝闻言冷笑:“那又如何呢?朕如今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什么千秋万代,都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朕便是遵从了天命,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辰儿,朕愧对你,但是……那个人不能是你。” 萧景辰一向聪明,如今自然什么都明白的。 和太子妃娘娘一样,皇上最终选择的,也是萧景珏。 “多谢父皇与儿臣说这些,父皇可还有什么吩咐?是否也需要儿臣为您再传其他的皇子来?父皇只怕是想将所有的人都问个遍吧?以此来作为父皇筛选人选的方式? 还是说,这又是父皇的游戏? 和当时的二皇子一样?” 萧景辰的问题,让皇帝的脸也越发难看了。 若是放在往常,他定要狠狠的训斥他。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那个力气了。 而且,让他想不到的是,他这三个儿子,竟没有一个对他尊重的…… 每一个人,都开始展自己的真面目。 皇帝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出去吧,也不必再让其他的人过来了。” “是。” 萧景辰出了屋子。 众人看着他的时候,眼神之中的敌意很浓。 毕竟在皇上病重之前,他最看重的,便是萧景辰了。 甚至去年年末赈灾的时候,皇上的心思也都在萧景辰这,为萧景辰保驾护航。 那些事情,都让萧景辰犹如芒刺在背。 而面对着这些人的敌视目光,他也并未有丝毫的恐惧。 冲着众人笑的温和无害:“父皇并未再要见谁了,各位不用这么看着我。” “既然如此,那我等也不便长留中。毕竟,父皇还需要静养。”萧景程说着,转身便走。 他打算先去问问赵家的赵将军。 萧景程走了,四王爷也走了。 萧景辰看了眼还没走的萧景珏,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然后也扬长而去。 屋内,皇帝疲惫极了。 刘公公入内,恭敬道:“皇上,您怎么样了?老奴扶着您躺下。” 皇帝摇头:“不必了,朕坐一会儿。外面可还有人在?” “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还在呢,等着您召见。” “他倒是有心……可惜,朕知道的太晚了。罢了,你先去将他带进来吧。” “是。” 刘公公赶紧着出去将萧景珏与楚云娇给放了进来。 两人入内,皇帝便让刘公公去外面候着了。 楚云娇与萧景珏上前,楚云娇道:“父皇,我可否为您把脉?” 皇帝将信将疑的看了她,又看看萧景珏,最终还是伸出手。 楚云娇搭了脉搏之后,发现似乎真的就是身体虚弱,五脏皆伤。 这的确是无药可救的脉。 “如何?朕可还有救?”皇帝问道。 楚云娇将手收了回来,眉头微微皱着:“上次见父皇,父皇尚且康健,不知最近父皇可接触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接触了什么人吗?” 皇帝闻言,有些恍惚的想了想,摇头道:“不曾有过,中之人,皆是悉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