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像此刻觉得自己巨大,眼前的河 像是随处可见的小水沟般迟缓地 过我的脚边。我觉得每个在我面前走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突然变大的我,表情古怪,嘴角显 要笑不笑的嘲 。我的身体如被加热的棉花糖般膨 再膨 ……,在橘红 的天空中愈浮愈高,几乎能 觉自己溶进了破碎的、拉长的云雾里。 「你为什么会在高雄市立电影馆呢?」 「因为想找个地方吹冷气吧。今天下午很热,不是吗?」 「是吗?」 「是阿。」 我低头抠着自己的掌心,慢慢地从热烈的情绪里冷却下来,眼前河道的行人开始回復成走路路过的状态。 「我觉得你这样不好。」 「为什么?」 「说谎。」 「我没有说谎阿。」 「这句话我也常说。」 「你这样会不受女生 喔,一直追问无关紧要的事的话。」羊姐的两眼瞇成一条线,嘴角的肌 微微地漾开,像是说着某种玩笑。确实是美过头了,我想。 「反正原本就不受 。」 「你真可 ,对你,我好像什么都能讲。」又一个 觉不到亲切的美丽微笑在她脸上展开。 「你对多少人讲过这种话呢?」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但你其实不在乎。」 「当然不是。只是我没办法一一回应每个人。」 「你真是务实。」 「确实。你想改变我吗?」 「我想看你坠入 河。」 「那会有王子救我吗?」 「我不知道,我想看你挣扎的样子。」 「你真坏欸,你肯定不会是王子。」 我笑了,现实往往比理想来得更为幽默,它就像一 针不起眼但有能力确实刺痛人们潜伏在心底的 觉。我正在拆一个 美包装的礼物,我想礼物给人的惊喜大于礼物本身。 「我们去找小菁吧。」 「好啊。」羊姐牵起我的手,往河道的甲板走去。我的手没握紧也没挣 ,就像被姐姐牵着的弟弟一样。美丽就是美丽,不管它以什么方式存在。 * 「下午真是一团糟。」 「你真的这么讨厌scarlett。」 「当然,她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怎么个自以为是?」 「她的所有。」 「你这个否定真够彻底。」 「我想你看过她就会明白了。」 我与大狗沿着 河的人行步道走,前方是羊姐和小菁。对比大狗,小菁开心得多,她与羊姐有说有笑。晚上的河风很凉,我们在一间泰式餐馆用餐完毕后,就在附近散步。scarlett为我们准备了房间过夜,大狗正为此不 ,不 小菁连同我们的份接受了scarlett的好意。 「至少我们不用找住宿,还是 方便。」我说。 「我寧愿睡在这里随便一张椅子上。」 「这里的风景不错。」 「就算是水沟边都比scarlett家好。」 「但你一定不会睡在这里。」 「为甚么不?」 「因为是我就不会。」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也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知道你不会。」 「……你真像个小丑,诡辩有什么意义?」 「事实怎样,重要吗?」 「重要。」,大狗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然后张开手掌,任由风吹走它。他盯着那片树叶飞走的方向一会。 「我决定了,我还是不去scarlett那里。」 「当真?」 「对。」 「为什么?」 「我厌烦了事后后悔。」 「我觉得你这个决定才会事后后悔。」 「那就到时候再说。」 「我可不会陪你喔。」 「你不觉得在没有屋顶的地方睡觉是件美丽的事吗?」 「不觉得。这里的蚊子绝对比你想像得多。」 「但有月亮、星星、微风。」 「你真的喜 这些东西?」 「当然。」 「不,你当然不喜 。」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决定。」 「你想怎么做都自便。」 「你有时候 觉真欠揍,不过还是比scarlett好多了。」他叹了口气说。 「你愈讲我愈好奇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 「你看到她就会知道了。」 大狗与我们再见,独自走上小桥,越过 河,往对面的街道走去。其他的人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只是约定明天再见。小菁时不时回头看着大狗的方向,直到他完全融进尽头的路灯光下。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