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裴箴言毫无防备,脸于今晚第二次涨成猪肝。 * 周末两天在见针的联系中过去,隔着屏幕聊天很轻松,裴箴言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好地适应了陆仅男朋友这个新身份,他有信心等见面了像个情场老手一样和自己的男朋友调情。 结果周天晚上裴箴言回到江南华庭敲开陆仅家的门,俩人一对上眼,他发现自己本浪不起来,局促得很。 就跟网恋奔现似的,网上聊得再开心,见面了也只是悉的陌生人。 什么拥抱,什么接吻,计划得好好的,一见面通通作废,光是做到说话利索、眼神不闪躲都已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回来了?陆仅神亦有些别扭,率先装作若无其事地打了声招呼。 嗯。裴箴言向他展示自己手里一袋猫零食猫玩具,给陆小猫的。 毕竟以后也是陆小猫的爸爸了,要准备点见面礼。 但是陆小猫尚未彻底走出失蛋影,并不领情,任凭新爸爸如何一一给它展示,它都懒得正眼看,后来听烦了干脆把脸死死埋到陆仅腿上。 陆仅摸摸它瘦了一圈的身体,跟裴箴言商量:明天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把裴钱它们接回来,让它开心一点。 行。裴箴言正是巴结陆小猫的时候,对它有求必应。不过他算算辈分,发现了新的问题:那小崽子们叫我什么,爷爷还是外公? 陆仅说:可以喊你。 裴箴言冷笑,以牙还牙:那你就是外婆。 陆仅使出必杀技:你别忘了我还是你舅舅。 裴箴言: 陆仅:所以崽子们得叫我一声他算了算,肯定道,舅太公。 裴箴言敬佩道,舅太公,你可真敢说,说出来都不怕折寿的吗? 陆仅只是闷头笑。 澄亮灯光下,抱猫的少年明净朗,不见半分平时的内敛沉郁。 这是外人难得一见的场景,只会肆无忌惮暴在最亲近的人面前。 裴箴言心底有什么被猫爪挠了一下似的,顿时蠢蠢动起来,意顺着血动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的目光不自觉滑到陆仅鼻尖以下,下巴以上,带起一连串的火星四。 那眼神过于直白,几乎到了骨的地步,大家都是男人,陆仅只消一眼就看懂了。 他顿一下,收起笑,把陆小猫放到了一边,以免它碍事。 就在双方打算靠近之时,裴箴言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搅散了涌动的暗。 来电显示是妈妈。这种时候汤婉约打电话过来坏好事,尽管他们都知道她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免不了一阵心虚。 裴箴言起身走远些,接起电话。 而陆仅重新抱起陆小猫。 妈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汤婉约问。 裴箴言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在家? 对啊。汤婉约烦躁地说,我电脑突然黑屏了,文件都没保存,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就来。裴箴言说,他本可以说在陆仅家,但他这个时候实在不想在汤婉约面前提陆仅的名字。 你快点,我很急,别人还等着要文件。汤婉约说着灵机一动,对了陆仅在家吧?我去让他帮我看看好了。 裴箴言吓一跳:别。 汤婉约莫名:怎么了? 裴箴言心虚地摸了下鼻梁,说:我就在他家,马上回来。 那你不早说,我以为你还在你爸那没回来。汤婉约数落道,每次一回来就到陆仅那里去,我看你已经连自己家在哪里都分不清了。 就来就来。裴箴言制止她的唠叨,撂了电话,再三确认通话已挂断才转身看陆仅,我妈电脑坏了,叫我回去给她修。 陆仅点头。 什么暧昧的氛围都没了,空气里弥漫的全是办事未遂的尴尬。 陆仅起身送客,俩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往门的方向走,裴箴言拿着书包和行李,回想起星期五那天他们两个视频聊天时的对话。 说了下次见面让你亲。 说不说我下次见面都能亲。 他们明明说好了的。 如是想着,已经走到了门边。 裴箴言按下门把手,回头看陆仅:我先回去了? 陆仅颔首。 但裴箴言脚步被无形的力量困住了,他站在原地没动。 陆仅继而问:你一会还过来吗? 过来吧。裴箴言说。 等他回来再重新酝酿情绪,履行承诺。 但是就算等他好电脑回来还有气氛亲,还属于下次见面的时间范畴吗?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只是想着,但陆仅直接问了出来:待会跟现在算同一次见面吗? 暗重新翻滚,比方才更热烈。 这种想到一起的默契令裴箴言心跳猛地漏一拍。 当然不算了。这个当然两字一出来,裴箴言就意识到自己的诉求太过明显也太过强烈,衬得自己像个中饿鬼。 不过陆仅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也半斤八两。 要死一起死,要一起,谁也别笑话谁。所以裴箴言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陆仅喉结滚动一下,眸很深:我也觉得应该不算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覆到裴箴言手上,将开了一条小的门拉了回来。 门应声关紧的同时,裴箴言眼前落下一道影,遮盖了玄关顶上洒下的暖光。 紧接着,陆仅柔软温热的嘴了过来。 第69章 裴箴言整个人都是眩晕的。 他回想起乌镇的雨夜,酒催化,望驱使,那个时候他就想这样吻陆仅,却在失控边缘被当头一打醒,悬崖勒马。 他仍能体会到当时的震惊和绝望。 站在如愿以偿的当口回想曾经的失意,虽说苦尽甘来,但并不能抹去曾经的苦涩,回忆里那个难过的少年,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委屈。 其实上苍够优待他了,从他发现自己喜陆仅开始,不足一个月他便得到了陆仅,历时非常短暂,但已经足够他牵肠挂肚,尝尽五味。 那么陆仅呢,整整两年多的单恋,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像那天运动会的3000米长跑上,裴箴言奋起直追童天骄,第一圈下来就快要吐血,他当时就想陆仅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才为他争取了整整五圈。 陆仅的大脑亦无法思考,此时此刻他正在亲吻的人,他曾狠下心推开躲得远远的,两年不敢靠近,也曾每时每刻抑着亲近的本能,拼命掩藏自己见不得光的喜。 他答应过命运,此生无法拥有裴箴言。 这是裴箴言啊,他写在草稿纸上又不得不划掉的名字,只敢对着许愿灯说想拥有的那个裴箴言。 现在居然任他采撷。 最开始的那几秒钟,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双只是干巴巴地贴着,这算是他们的初吻不算幼儿园那次和七班八班篮球场上那次的话,这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 待初吻带来的强烈震慑稍缓,双方很快不足于浮于表面的亲吻,没吃过猪总见过猪跑,而且男生在这方面往往有无师自通的本领。 呼错,齿相。 遵循着本能,炽热且虔诚,全世界都摒弃在外。 陆仅将裴箴言仍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扯落,十指相扣着抓紧,所有而不得的钝痛,美梦成真的狂喜,他全部的意都写在其中。 他从前怕这条路太辛苦,舍不得动掰弯裴箴言的念头。 即便是过去这两天,他也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低调行事,不向裴箴言索求承诺和永远,将来必要的时候,他随时随地可以还裴箴言自由。 只要裴箴言退缩,他绝不勉强。 他的喜是成全,而非占有。 长期霸榜年级榜前二的人,学习天赋体现在方方面面,从青涩到有模有样也不过几个来回。 只是经此一刻,陆仅怕自己是再也没法放手了。 上刀山下火海,他绑都要绑着裴箴言跟他一起走,他不足一时的拥有,他要裴箴言的全部,他要裴箴言天长地久常伴身旁。 一直身处黑暗倒也罢了,可一旦尝过光明的滋味,怎么可能再甘心忍受黑暗。 裴箴言先喊的停,撇过脸去避开,他调整着鼻息,制止道:陆全,先等等。 但陆仅尚未餍足,哪里听得进去,单手拢住裴箴言一侧脸颊固定,强势地凑了过去。 裴箴言抵不过他的坚持,胡挣了两下就放弃了抵抗。 不过这一次裴箴言脑子里始终记着别的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就推搡着陆仅的肩膀将人推开些。 四目相对,陆仅看出裴箴言眼底有清明和挣扎在轮替,很显然,难以身的不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食髓知味,正要再度追过去,裴箴言没有再妥协,一低头把脸埋到了他肩上躲避,闷笑着求饶:不行,先这样,我得回去了,否则要出事。 都是男生,陆仅一听就懂什么事,他眼眸垂了垂,说:你出。 不行啊。裴箴言叹息,别忘了你家婆婆还在家里等着我,出事了我怎么见她? 让他一说,陆仅才想起汤婉约找裴箴言的事。 情意之下时间概念很薄弱,具体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浪费了多久,但想必短不到哪里去,裴箴言回家的事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方寸之间,只能听到两道试图平复的重的呼声,此起彼落。 嘴痛,舌是麻痛,下颚则因为长时间不闭合而酸痛。 这么歇了两三分钟,裴箴言觉自己的鼻息平稳些了,抬起头来。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问:我走了? 陆仅颔首。 裴箴言没立刻拔腿就走,光是看着陆仅,他眼底就又生出笑意来,明知道只是短暂的离别过不了多久就能再见,却还是生出强烈的不舍。 他凑近过去,在陆仅的脸上舔了一口,像他曾经不明白自己的意图却下意识做的那样。 正要走,却见陆仅下意识抬手一擦。 你嫌弃我?裴箴言佯怒。 没。陆仅否认,我抹匀。 裴箴言意地笑起来,终于推门而出。 走到半道,等不及的汤婉约也从对门出来了,看到他,气势汹汹地大老远就骂上了:死孩子我就这么指望不上你,半天不来在干嘛啊!?阿富汗过来都该到了! 裴箴言心中与陆仅温存的快乐尚在作祟,又凭空生出心虚和对母亲的歉疚,两种矛盾的情绪烈碰撞,发热的大脑顿时冷却下来。 这不是来了嘛?他嬉皮笑脸,尽量装出平时的态度,面揽上母亲的肩膀让她转了个方向,推着她走,别生气啊老妈。 我能不气吗,你说说我打电话给你到现在多久了?!汤婉约瞪他。 裴箴言油嘴麻舌地哄她:错了错了,老妈我错了。 汤婉约的笔电怎么都开不起来,只得换台式机重做。 一个小时的辛苦毁于一旦,汤婉约非常暴躁,顺带着看裴箴言哪哪都不顺眼。 换做平时,裴箴言早溜之大吉了,才没可能待在汤婉约面前自讨没趣,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态,又是给汤婉约端茶松水,又是主动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你尽管说。 汤婉约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欣之余不免警铃大作:裴箴言,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你老实说,别跟我搞这一套。 确实闯大祸了,弥天大祸。裴箴言小心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这不是上次母亲节你不在家么,我现在给你补上。 太西边出来了?汤婉约难以置信。 裴箴言一直在书房陪着汤婉约直到她把文件重新处理好,期间汤婉约数次嫌他碍手碍脚,当然纯属刀子嘴豆腐心,事实上她非常受用,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过,重做一遍文件都甘之如饴。 搞定以后她问裴箴言:你是不是没钱了? 她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不是啊。裴箴言说。 离异家庭的孩子就这点好,不缺钱,父母双方都觉得亏欠他,拼命拿金钱弥补,爷爷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的也觉得他可怜,见到他就要给他钱。 不过汤婉约还是给他转了一笔钱。 裴箴言再回去陆仅那已经有点晚了,陆仅给他留了门没关,他进去的时候,陆仅正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等他。 听到声响,陆仅抬眸看过来。 他一张惯冷淡的脸上难得生动,而且是无需表情加持,即便面无表情也活灵活现的那种生动。 眉目温情,偏红,全拜裴箴言的吻所赐。 裴箴言觉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在母亲面前他殚竭虑,不受控制地考虑后果,但在陆仅面前,他变得自私自利,什么也不想管,只想溺毙在情的海洋中。 他走近过去,把陆小猫抱开,自己往陆仅的腿上一坐,然后卸下浑身的力气往后靠去,舒舒服服把头枕在陆仅肩头。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