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她是块捂不热的冰,却又甘之如饴,他抿了抿嘴:“我知道了。”下次还敢。 抬眼却又瞧见白泽眼底的嘲讽,傅疏回以讥笑。 这头蠢兽难道不知什么叫打是亲么,实力不如他,就连脑子也不及他好使。 “打了这么久,也没见谁重伤,你们两个可真会浪费时间,有这力气不如去玄山的灵矿里挖石头。” 姜里雁把灵云左右抛来抛去,讥讽的话把他们两个都带了进去。 白泽语气淡淡:“他与你是同族,杀了,你会不高兴。” 傅疏反 相讥:“杀我?以你的实力,当坐骑更适合些。” “那个……我舅父身中霜蛛毒,能否先请姜乌与我回王城治好他!” 见他们两个就要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徐缺实在忍不了,急吼吼地把心里话一股脑说出来。 当几道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其中以白泽冷淡和傅疏似带笑意的眼神,让徐缺倍 力巨大。 他只好顶着这些 力,克制住几 颤抖的四肢,视线不偏不倚地祈求看向姜里雁。 实在是霜蛛毒太过可怕,回迟了即便能把人救回来,楚染青一身修为恐怕也要废了。 以楚染青的骄傲个 ,恐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舅舅,楚染青?”姜里雁好奇问道:“怎么中毒了,难道夏国的丹师治不好吗。” 徐缺顿时神情复杂,议论长辈本就逾越了他从小学的礼数,但姜里雁问起,一些该说不该说的,徐缺也都尽数说出。 这件事情的确狗血,自端王妃被楚染青亲自动手斩杀后,消息传回夏国王城却诡异地被 下了。 直到某一 ,牧 郡主并非皇族血脉一事在大街小巷传开,这事才终于 不住,扬遍整个夏国。 直到多位强者找上楚染青,所有夏国人乃至大多数十六州的宗门修士,才知道端王的头有多么绿。 也不知端王妃如何蒙蔽的他们,这些强者竟都认为牧 郡主乃是他们的女儿。 随着夏国以强硬态度处置了不少修士后,此事才得以渐渐平息。 而后一 ,妖族的霜蛛妖君不知怎么突然率领妖属攻城,偏另一座城在这之前也遭妖族突袭,因此城内大多夏军都被调遣支援。 剩余护军还要留在城中戍卫,楚染青只能独自 战。 一人持长刀站在城门,拦下了霜蛛妖君与她的近万妖属,却中了蛛毒,至今昏 不醒。 夏国上下丹师轮番为其诊治,是治不好还是治不了,谁都不敢说。 只有徐缺直愣愣地领着护卫队冲进极西,只为一个渺茫的希望,取得凤凰真炎治好舅父。 姜里雁啧了声,看向姜乌问道:“愿不愿意趟这浑水?” “怎么不愿!姜兄他已经答应了的,还请姜宗主答应,让他与我一同回王城,徐缺在此 不尽!”徐缺急道。 姜乌颔首,说道:“他答应会给报酬。” “多少?” 待姜乌把徐缺允诺的报酬说出来,姜里雁这才点头道:“可以,那你就去帮他这个忙吧。” 徒弟有本事赚这个外快,姜里雁自然不会拦着,夏国那些弯弯绕绕再如何,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若是他们不识趣,那么姜里雁今 能踏平血龙妖君多年底蕴,明 她就敢踩碎夏国王城。 敢试试,就逝世。 徐缺松了口气,只要姜里雁点头答应,他也就不怕再有什么意外横生了。 “姜宗主若是无事,也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去的,当然,一切花费都由我来出。”高悬许久的巨石终于落下,徐缺客气地玩笑一句。 姜里雁却偏过脸看着他,认真思考了起来。 “去往夏国,倒也与回玄山顺路。”姜里雁沉 道。 最主要是当初吃喝玩乐计划里也有夏国的一份,可惜当时赶着要回玄山,姜里雁临门一脚又错过了。 近来玄山各项事务由荼兔打理得井井有条,姜里雁更像是一个吉祥物,除了必要的武力震慑时刻,基本用不着她出面解决什么。 徐缺眼一亮,像姜里雁这么强的大能修士,要是能和他一起回去,岂不更好。 “对啊,姜宗主可以考虑一下!”他连忙小声说道,生怕意图被看出。 姜里雁无意识地捏了捏软乎乎的莲云,说道:“那就去吧,正好看看夏国王城有多繁华,长长见识。” 徐缺 动不已:“您放心,徐缺定然会为姜宗主安排好一切,务必让您体会到最好玩的王城。” 实力决定了一切,就连徐缺也没意识到他此刻嘴脸有多谄媚狗腿。 看得连楚玉都不由一愣,这七殿下往 行事虽不及其他皇族那般冷傲尊贵,但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态。 但若是对师父如此表现出来,倒好像没什么不对。 只是思及回王城…… 连楚玉眼神微微有些复杂,比起那个家,入门时 不长但有师父和师兄、师姐在的玄山,才更像是他的家啊。 虽然决定要去夏国王城,姜里雁依然习惯了慢悠悠的赶路,谁让这一路上有意思的事情也不少,这也让徐缺急得嘴角几乎冒泡。 “别在那里坐立不安了,霜蛛毒一旦超过三 未解,楚染青的灵脉早就被腐蚀得坏死了,何况他现在昏 不醒,早一天晚一天也吃不了什么苦。” 姜里雁咽下嘴里的特 灵羊炙 ,一脸淡定。 徐缺听得更心急了,说道:“怎会如此,丹师们都说只要三十 内解了蛛毒,之后好生休养就能恢复如常。” 姜乌 纵着金乌赤炎的灼热程度烤 ,闻言平静道:“不这么说,怎么能骗得你病急 投医?” “这……”徐缺愣住。 “放心,要想治好他很简单,不过你这几天给我安静点,别老摆张苦瓜脸在那儿盯着我们。”姜里雁语调懒洋洋地说道:“还有,我出手的费用另算。” 徐缺脸都绿了,即使再来几次,还是习惯不了姜里雁师徒这种说话直接的 格,咬牙道:“好,我知道了,该给的我都给!” 先应下来,到时候该给多少都让舅父去承受就是! 天元十六州的季节,每四年一轮换。 秋季到了尾声,很快便是长久的冬季,对凡人而言,这是一个残忍的时节,大多数宗门也会在这段时间庇护附近生活的凡人。 入夜,姜里雁吃喝了一天,又混入凡人城镇看了杂耍,觉着无趣,便学他们找了间客栈投宿。 听着外头偶然传来的人声,市井气息莫过于此,姜里雁没有丝毫睡意,双手搭在颈下。 屋门忽然被敲了几下。 “进来吧。” 这门谁也挡不住,姜里雁话音刚落,傅疏便推门走了进来。 “有事?” 姜里雁看也不看他,只想这么默默发着呆。 傅疏举起手里一颗香瓜大小的 白圆球,朝她晃了晃,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姜里雁不太想搭理这么幼稚的举动,只是他手里的东西让姜里雁觉着有些 悉,便看了过去。 “那 你在蓬莱秘境挖出一坛酒,正好前几 我和他打斗时,也捡到一坛差不多的,长夜漫漫太无趣,不如我们上外头把这酒喝了吧。” 傅疏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笑意盎然,这是他在深渊里从未有过的情绪。 姜里雁这才想起来,当初白泽也跟着他们一起酿了坛酒。 藏得很严实,从酿造过程到埋藏都没 出一点迹象,若非他亲口说了,谁都是不信他也参与了。 没想到居然被傅疏找出来了。 只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机缘巧合,姜里雁却懒得想太多,把白泽藏了这么久的酒喝光,想想都是件值得乐呵的事情。 “行,走吧。”姜里雁下一刻身影出现在屋顶瓦片上。 她一伸手,傅疏便顺势把光洁圆球递过去。 姜里雁直接把它劈开两半,正好把里面的酒 也均分,一半丢给傅疏,她直接仰头饮酒。 也不知白泽当初搜罗了多少好东西,酒 入喉,即便是姜里雁也花了些心思把化开的能量炼化,顺便还打了个嗝。 这酒喝起来味道像是果 ,正对她胃口。 傅疏喝得比她斯文许多,看她一眼再慢慢浅酌。 比起姜里雁随意往坛子里 进去酿造的酒,这白泽酿的酒要好喝得多,也更加醉人。 姜里雁心情放松,索 也没把这股醉意驱逐,只觉整个人轻飘飘。 “小黑莲。”她忽然开口。 傅疏神情无奈,他是黑莲,可什么时候小了,论岁数与姜里雁也算是相差不远吧。 可姜里雁这会儿看着像是醉了,白皙的脸上泛着酡红,他只能随着她,声音低沉通透地应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 我?” 姜里雁站起来,直接俯身离得极近与他对视,极淡的莲花清香与酒香混杂,直勾勾飘入傅疏心头,将他笼罩。 此刻傅疏只觉脑海里像是炸开一团烟花,正如那 蓬莱秘境里的火树银花,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 然无存。 客栈位处城镇一角,但也热闹,傅疏却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她隐约可闻的呼 声。 “别喜 了。”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劝你莫沾。” 姜里雁 笑,但这一次她笑容最是真诚,也最冷。 “这世上千万年间,带着 慕对我好的家伙数也数不清,可若是对我好,我便要喜 ,这未免也太累人了。” “若是说得直白一些,你不配喜 我,这能听得懂吧?” 姜里雁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安心做个教习,别想太多,也别得寸进尺,把你的心思再藏好一些别让我看见。” “这张脸倒是长得 好看。” 这是姜里雁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直接踩着嘎吱作响的瓦片跳到院里,摸回自己房间。 半空忽然飘落晶莹雪花,随后越来越多,不多时,整座城镇乃至十六州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 傅疏就这么静静的 受寒冷。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