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个月不见池倾 ,闹得她晚上常常做噩梦。 一会儿梦见他在那边病了,一会儿梦见他坐的飞机出事。 每次惊醒,眼角都有泪。 谭落凌晨两点去洗脸,恨自己就不能做点好梦吗? 为了省点空调钱,她都是开着窗睡觉,窗外偶有蝉鸣,不算吵闹,兴许是今夜无风,她 到闷热,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劲回想着那些过于真实的噩梦。 谭落打开朋友圈,发了个“唉”,配上长长一圈省略号。 发出去没隔五分钟,池倾 的电话打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阵凉 的微风闯进她的房间,和桌面上那些宣纸玩耍嬉戏。 谭落干巴巴咽了咽空气,接起电话:“喂……你怎么没睡啊,不困么?” “困,睡不着。”他嗓音低哑,充 了磁 ,蛊人得很。 “谭落。” “嗯?”她耳 好烫。 “我想你了。” 第46章 想念 谭落不是第一次体会到分别的滋味,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种 觉。 这次不同以往。 心头那抹郁闷如同三伏天要下不下的雨,黑 的抑郁和白 的期待相互 织,调和成一盘灰墨。 每次池倾 打来电话,她就在心脏上一笔一画写下“想他”二字。 慢慢地, 那两个字被描摹成深深的烙印。 三十七天。 和他在一起时, 过去几个月都毫无 觉, 这三十七天为何格外漫长呢? 谭落变成了沙漠里踽踽独行的骆驼,只剩孤寂的驼铃声叮当作响,陪伴着她。 纵然诸多无奈,也只能捱着忍着,起码每响一声, 她都离自己的绿洲更近一步。 谭落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 是给池倾 发去“早安”。有时候, 他的信息来得更早。 她每晚睡前的最后一件事, 是在自己亲手制作的倒计时 历上划掉一格,等所有的格子全都画 , 他就回来了。 七月一号, 池倾 启程前往伦敦,池爷爷和李 隔 回到小红楼。 两地有八小时的时差,池倾 过去后适应了两天。 谭落早晨五点睁开眼, 给他发“你早点休息”, 因为伦敦此时是晚上十点。 池倾 早晨五点睡醒, 问她“中午吃了什么”, 因为国内是下午一点。 池倾 不在的这段时间,谭落每天跟着王翠星混。 中午吃饭, 王翠星催她快点吃:“赶紧的, 我想回教室睡会儿, 下午有考试。” 谭落拄着额角,拿筷子扒拉餐盘里的菜,没什么胃口:“星星,你说青训营那边,是不是有很多头脑聪明的女孩子?” 王翠星明白她想说什么,嘴角 动,翻了个白眼:“您能不能别咸吃萝卜淡 心了?池倾 要是去参加个比赛就能变心,这种臭男人……不要也罢。” 谭落夹了口饭,咕哝不清地说:“什么要不要的,我从来没想过那些。” “当啷”一声,王翠星手一松,筷子掉在桌上。她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把手靠在耳边助听:“谭羲之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没想过那些。” “……你没想过和池倾 在一起吗?”小星星不可置信地问。 谭落有些 怯:“怎么……很奇怪么?” “你脑子里有水啊!”王翠星真想把她的脑壳凿个 ,拿个 水机伸进去 水,肯定像大海一样多! 王翠星坐到她旁边,贴着她 问道:“我说……你谭某人眼光这么高,你真看不上池倾 ?” 这是什么鬼话? 谭落被问蒙了:“没看不上啊……谁敢看不上他?” “那……不是……”小星星也有点晕,“谭羲之,高中快结束了,你可以想想你俩以后打算怎么办。” 王翠星实在怕了谭落那颗木鱼脑袋,她过于不解风情,时常让自己同情池倾 。 担心谭落听不懂,小星星故意说得更明白了点:“我可提醒你啊,现在全校都知道池倾 暗恋你,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谭落忽然发现问题好像 严重,更怂了:“真假……你别吓我。” “我可没吓你,不信咱试试,我随便拦一个问问,看她知道不。”王翠星说着就要去抓路人开刀,谭落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我想治治你的眼睛!”王翠星作势要把她戳瞎,“反正你也看不见!有眼睛不用,捐了算了!” “我哪瞎了……”谭落很委屈,“我知道,我不是不知道……”她说着说着又不由得脸红。 王翠星的脸 缓和不少:“气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瞎呢。”小星星抱臂摇头,一脸的看破红尘:“那我明白了……看来,你没有很喜 池倾 。” 谭落脑子里嗡的一声,嘴 翕动,说不出话。 “我也理解你,”王翠星拍拍她的肩膀,“可能……你 本没有心思想那些,只有我们这些幼稚的人,才会在学习之余考虑 情,你都忙着搞钱了。” 谭落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不喜 ,也不是只有一点点喜 。 这些全都不对。 至于那个真正的答案,像一棵即将顶破土壤的 草,蠢蠢 动。 小星星的注意力忽然被别的事分散,她揪着谭落的袖子问:“你不热吗?大夏天的,为什么要穿长袖衬衫?” 她以为谭落是家境困难,买不起短袖的校服衬衫,所以用长袖凑合。 谭落把衬衫袖子挽起了一些,褪至小臂一半的位置。 王翠星刚想帮她把袖子再往上卷点,谭落触电般 回手,拉低袖子盖过手肘,眼神戒备。 小星星虽然轻度近视,但她的动态视力极好。 刚才那一瞬间她清楚看见,在谭落细 的皮肤上,有两个大小不一的圆形疤痕。 泽泛白,时间比较久远了。 王翠星知道那是什么——是被烟头烫出的疤。 她立刻单刀直入地问:“谭落,这是谁干的?!” 沉默良久,谭落的头越来越低,她像是被回忆 得直不起脖子:“星星,我不想提……” 烟疤不同于其他疤痕,如果被老师发现,很可能会面临停学之类的处分。因为青中对学风校纪的要求非常严格,绝对不允许学生 烟。 除非谭落能够解释清楚,这道疤因何而来。 王翠星猜……她大概也很难说清楚。因为她有不少想要隐瞒的过往。 谭落不愿惹麻烦,于是整天穿着长袖衬衫,遮住肘部的伤。得知了其中原委,小星星忽然很难过。 共情能力太强真不是件好事,朋友遭受的委屈很容易影响她的心情。 晚自习前,谭落又一头扎进了书法教室,王翠星只好去找江澈一起吃饭。 江澈今天像是有心事,愁眉苦脸,一朵雷雨云飘在他头顶,挥之不去。 小星星戳了戳他的背:“你干嘛?下午考试翻车了?” “不是……”江澈心里有事,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王翠星烦他磨磨唧唧,叫他有 快放。 江澈左顾右盼,像是怕被别人听到,接着他凑近了些低声说:“男生宿舍在传谭落的坏话……我今天才知道。” “男生宿舍?” 王翠星对这个行为主体 到疑惑。 江澈也不住宿舍,他是和同班同学一起吃饭时听说的。 昨天,沈文昊突然煞有介事地把舍友们叫在一起,告诉他们一个秘密:“你们都不知道吧……谭落是杀人犯的女儿。” 王翠星当即一声大骂。 她半是指责:“问号他怎么能传这些!” 半是震惊:“这事儿……真的假的?” “假的啊!”江澈急得面红耳赤,“真的!真的是假的!” 真真假假,王翠星 觉自己在做英语听力,差点被绕进去。 她问:“我不是怀疑你啊,可你怎么能确定是假的?” 江澈有口难言。 他说了,等于违背了与谭落的约定。 不说吧,更是没法帮她摘去这一口屎盆子。 幸好王翠星忽然讲道:“我之前猜到了一点,谭落和我提过她有个朋友。朋友的爹蹲局子后,那个朋友遭到了校园霸凌……我总觉得就是说她自己。” 江澈捂着嘴,拼命用眼神暗示王翠星——你猜得很对! 王翠星一阵牙疼:“我去……那她爹到底犯了什么罪?” 江澈拿出手机,查了个刑法法条给她看。小星星看完了,他收起手机,无比严肃:“你记着,我什么都没说。” 小星星会意,比了个ok。 江澈帮谭落说话:“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爹杀人了,关她 事?她又不会杀人。” 王翠星也说是这个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