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南馆是京市有名的夜店,取了个风雅的名字,内里却做着上不得台面的买卖,环境要比rola复杂得多。 林以柠一走进来,就被里面浓重的香水味冲得头晕,酒 混著烟草,到处都是男男女女的调小声,有些按捺不住的,已经在卡台直接抱着亲了起来。 圆形的舞台上,身材热辣的女孩在跳舞,周围一片叫好声。 林以柠不想去看,可她在找人,没办法。有服务员端著酒水走过来,林以柠将人叫住,「请问,世远的小金总在哪?」 服务生打量了一下林以柠,指著二楼,「楼上的雅颂。」 「谢谢。」 林以柠走上二楼, 面碰上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女孩子,浓妆 抹,身姿窈窕,鱼贯坐进了雅颂间。 半开放式的包间,能看到楼下的表演。 浓烈的烟味呛得林以柠眼睛发酸,隔着缭绕烟雾,她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晏析。 一个醉汉不小心碰到了她,张口就大骂:「你他妈没长眼睛?!」 昏暗的光线里,林以柠慢 地走着,走得格外的小心,生怕再撞到人,或者被人撞上。她长发散著,贴著莹白脸颊,整个人全无生气。 经过一个转角,就是楼梯,一旁的 台上传来男人的笑声,「嗳,我听说你找了个会跳舞的妹妹?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软,想怎么 ,就怎么 ?」 和晏槐几乎一模一样的话术,瞬间刺 了林以柠的大脑,她转头看过去。 深浓的夜 里,她看到了一道修长 悉的身影。 夜风将晏析的衬衫鼓起,他指间夹著 烟,低头 了一口,没搭理对方的话。 林以柠呆呆站在门口,整个人几乎被钉在了原地。 淡白烟雾散开,她看不清晏析的侧脸。 林以柠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她抬手 眼,眼皮却一碰就疼。 似是想到什么,晏析身边的男人嗤笑了声,「还学人家小男生公开告白,你他妈丢不丢人?」 晏析只 烟,不说话。 男人怔了下,眼中有一瞬的清明,笑声却带着明显的荒诞。 「不是吧,京圈儿里大名鼎鼎的晏公子,你别跟我说,你认真了,还上心了?」 晏析似终于有了反应,低下眼,手里的明信片早已经被攥成一团,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荒谬吗? 他不知道。 晏析扯了下 角,转头看向身侧的人,「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心。」 男人哈哈笑出声,搭上晏析的肩膀,「老子就知道,你就是玩玩儿。」 玩玩儿…… 林以柠怔怔看着夜 里那道修长的剪影。 明明是那么 悉的一张脸,昨天他们还在一起自习、吃饭、聊天,说著关于 换秘密的事情。 有风从 台吹进来,林以柠低眼,有些出神的看着心口的位置。 那里好像突然有了一个窟窿,冷风贯入,呼呼作响。 第040章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 林以柠买了一张回洄水镇的车票。 没有座位,她挤上人 为患的车厢,耳边是小孩子的哭闹声, 男人的打鼾声, 还有开著公放刷短视频的嘈杂声。 身边的阿姨接起电话, 著一口浓重的苏市方言,一张口,嗓门就盖过了车厢里的其他声音, 连 睡的男人都睁眼怔了怔。 林以柠挂上耳机, 点开音乐列表,一首很老的粤语歌在耳边响起——星的光点点洒于午夜,人人开开心心说说故事…… 的故事上集。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掠, 田埂将绿油油的一汪切成了格子,黛山绵延, 炊烟袅袅。 从京市到洄水镇, 动车要四个半小时。林以柠到的时候接近傍晚, 桂溪巷的路口, 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已经支起了糖水摊,三五一群的小孩子围过来, 你一言我一语, 叽叽喳喳。 林以柠走上前, 看着热锅里浮起的软白小汤圆, 角漾起了笑, 「我也要一碗, 多桂花糖。」 老婆婆笑眯眯地点头, 「好, 两元钱。」 林以柠付了两元纸币, 端著小小的一碗桂花酒酿汤圆,汤圆里裹了丁点的黑芝麻,轻轻一咬,芝麻的醇香便混进了桂花酒酿的香甜中,溢 整个口腔。 整天舟车劳顿的疲累,在这一刻,好像被彻底治愈了。 一碗汤圆,林以柠边走边吃,等走到外婆家门口的时候,刚好吃完。 有邻居婆婆看到她,还定睛瞧了两眼,「是小柠柠啊。」 「阿婆。」林以柠笑盈盈点头。 院门已经有些老旧,轻轻一扶便会发出「咯吱」一声,林以柠迈过门槛,紫藤花架下的 陶水缸里,两尾锦鲤还在追逐嬉闹。 「是谁啊?」年迈的声音响起,头发银白的老人掀起门帘。 「外婆,是我。」 老人家站在屋门口,有些愣神,「囡囡?」 「嗯。」林以柠展颜, 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回到这里,林以柠才终于觉得心里踏实。原来人受了委屈,真的最想回家。 正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外婆说要再去炒两个菜,林以柠却不肯,拉着外婆坐下,「就我们祖孙俩,两个菜足够啦。」 「你看你,怎么瞧着好像又瘦了呢。」 「瘦了吗?我最近正好减肥。」 「胡说,我们囡囡一点也不胖,不需要减。」 林以柠弯起眼。 外婆最疼她,从来都护短。 外婆没什么文化,和她聊不上学习的事情,只问她在京市住得是不是习惯,吃得好不好,过年的时候她托齐衍寄的东西有没有收到。 林以柠一一耐心答著。 吃晚饭,林以柠主动承担起收拾碗筷的工作,外婆跟在她身边帮忙,又担心她 手 脚做不好。 「这个放这里。」 「这个还没擦。」 一来二去,外婆干脆从林以柠手里揽过活,「你去歇著,外婆自己来。」 林以柠没走开,就站在边上用布子擦著碗,犹豫了半晌,才开口。 「妈妈她……最近回来过吗?」 整整三个月,梁琴说到做到,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 包括她打过去的电话,都一次次被拒接。 外婆洗碗的动作顿了下,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去广州培训了,没个半年六个月,回不来。」 「哦。」 祖孙俩闲聊到快要九点,林以柠让外婆先去休息,自己坐在紫藤花架下乘凉。恰逢农历十五,明月如盘,皎皎月光映着方寸小院。 林以柠拎了整整一晚的 角才一点一点平了下来。 她怔怔看着天上的月亮,抬手去按眼角时,却发现指腹一片晶莹。 明明吃到了最喜 的桂花酒酿汤圆,明明回了家见到了最亲的外婆,可为什么……还是好想哭。 * 彼时,京市。 宿醉的晏析被一直振动的电话吵醒,遮光窗帘掩了城市的灯火,房间里黑黢黢的。 晏析伸手,从 头摸过手机,是胡杨打来的电话。 「喂。」他开口,声音又涩又哑。 「析哥,看微信,晏槐那个王八蛋,居然欺负以柠!」 晏析弓著背坐在 上,手指按著太 ,听到胡杨暴躁的一句话,整个人都微怔了一下。 「你说什么?」 「晏槐那个王八蛋,他……」 晏析切断电话,点开微信。胡杨发了一段视频,是在晏家别墅的门口。 林以柠慌 的旋开门把手,晏槐的声音传出来,「草他妈的,老子今天一定要上了你!」 之后画面一空,只能听到宁崽的吠声,和晏槐倒地的惨叫声。 「彭——」 手机被晏析砸在衣柜上,屏幕应声而裂。 他抓起手边的衣服套上,大步走向玄关,捞起桌上的车钥匙,摔门而出。 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而过,晏析拨通胡杨的电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胡杨说,李嫂也是今天傍晚打扫林以柠的房间时才发现的,林桥给林以柠带的礼物被胡 的放在盒子里。李嫂当时就心中生疑,林以柠不会这么随便对待林桥的礼物。 然后,就在地上发现了血迹,还有被匆忙清理的痕迹。 晏老太太当即就调了监控录像,才知道,晏槐来过,还做了那样荒唐的事。 「析哥,你别 动,你听我说……」 「人在哪?」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