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郭茜文这才从自己的小心思里回过神。 “那, ”她咬着嘴顿了顿,“再见,季先生。” 男人没再回话, 也没再看她, 黑的迈巴赫启动后, 很快把她甩在了后边。 “茜文姐。” 小助理在大厅探头探脑了半天,看人走了这才小跑出来。 “那个男人是谁啊?隔这么远我都能看出来他好帅的!”小助理拽着郭茜文的衣袖,很是动。 帅哥她虽然见的多了,但是帅到这种人神共愤的程度的男人可是极度稀缺资源! 更何况向来对男极度冷淡的茜文姐都主动追上去跟他谈! 郭茜文并没有回答助理的问题,只站在原地望着黑轿车疾驰而去的背影,有些落寞和失神。 一旁的小助理眯了眯眼, 暗戳戳的想到:他们两人之间肯定有秘密。 - 隔天,在片场休息的间隙,宣清正拧开保温杯喝水,坐在旁边的郭茜文突然低声问她: “宣清, 你跟季衡认识吗?” 宣清一听, 差点没被水呛住。 她第一反应就是, 不会吧, 季衡上楼的那天晚上还是被人看到了? 她咳了两声,缓过气儿来,稳着神反问过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之前参加饭局的时候,你不是正好坐季先生旁边嘛,我看你们……好像还悉的。”郭茜文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想问问。” 宣清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在酒店碰见了就好。 于是她顺口答道:“认识,但不。” 身旁的冰山系美人半是失落半是庆幸的叹了口气,踌躇了片刻,才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宣清有些疑惑的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开始讨论季衡。 郭茜文连忙解释到:“饭局上季先生不是帮我们解过围嘛,所以对他有点好奇。” 清冷又带着几分紧张遮掩的女声落入耳中,宣清的睫颤了颤,垂下眼帘将手中的保温杯拧紧。 不对,郭茜文的情绪不对。 这种企图遮掩什么似的的情绪波动宣清实在是太悉了。 她曾在很多个上季衡的女人身上受到过。 或隐秘,或大胆,或青涩,或火热……源头不约而同都来自于季衡。 但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伤痛黯然离场。 包括宣清自己。 她很喜郭茜文这个朋友,所以不想眼睁睁看着她一头栽进季衡这个布荆棘的深渊。 她认真的想了想,对上郭茜文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 “他这个人,骨子里有些冷酷,甚至不近人情。” 她小时候刚认识季衡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孩对人特别冷漠。 “平常人本走不进他的内心。” 她努力了好多年,以为最起码会在他心里有点分量,值得让他顾虑,没想到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一旦做了决定,就会很绝情。” 他尤家的小姑娘,所以对她绝情,出国时连声道别都没有,三年间没有任何联系。 “但却只对一人专情。” 季衡只对尤玉瑶专情。 宣清的话音落地,郭茜文的神却渐渐低落。 她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只对一人专情。” 这意味着,季先生已经有喜的人了。 “宣老师,到您的戏份了!” 是场务在喊。 宣清走之前轻轻拍了拍郭茜文的肩膀,话说到这个地步,相信她能听懂。 只要趁早离,心就不会太痛。 - 宣清整理好思绪,这才进到镜头的拍摄范围内。 项以寒正按导演指示不紧不慢的走到指定位置。 青年的步伐慢的,带着一种不慌不忙稳卷在握的气势。 其实项以寒虽然堪称顶,但除了开机第一天引发了众人的惊讶后,他在片场的存在并不是特别强。 也许是他本人和团队都很低调的缘故。 项以寒的格有些内敛,没事的时候沉默着回房车里研读剧本和原著,偶尔还会去找编剧探讨一下对人物的看法,再结合导演的要求,自己一个人细细的磨。 低调的作风,严谨的态度,过硬的业务水平,整个剧组无人不赞叹。 今天的这场戏,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共同出境的对手戏。 两人的角又都是反派。 一个是毒贩老大从小养大的得力女打手,一个是毒贩半路带回来的亲生儿子。 想演的像,很容易。 但想按导演的要求碰撞出两人相相杀的火花,还需要他们自己去揣摩细节。 站位定好,场记板一打。 开始。 昏暗的房间内,只开着一盏光芒微弱的台灯,一人站在镜子前,将绷带层层绕在自己的腹部。 是个受了伤的年轻姑娘。 她上身只穿着一件黑的背心,扎着一个糟糟的马尾,脸颊一侧也有一道被刀划破的新鲜伤口,不长也不深,表层的血已经凝固,在她惨白的小脸上格外刺眼。 腹部的伤显然更重,随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覆盖上去,鲜红的血迹依然在不断向外渗。女孩却仿佛受不到疼一般,眉眼沉寂,动作甚至有些暴。 绷带末端,她用力的打了个结,不再管上面晕染扩散的血,而是抬起头,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冰冷,淡漠,面无表情,没有人气儿。 像个毫无思想的傀儡。 下一瞬,门被一条长腿暴力踢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震响。 正是项以寒饰演的毒贩儿子——陈暮。 青年眉眼鸷,一身戾气,一步步朝年轻姑娘近。 那盏台灯似乎被他的超低气所影响,灯光闪了闪,更加微弱。 陈暮欺身近,一把捏起她的下巴迫她仰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阿九,”他的眼底翻滚着怒气,波涛汹涌:“水城这条线我建了三年,走了三年,从未出过事。” 青年磨了磨后槽牙,捏着她下巴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为什么让你一走,我的货就被北街的人劫了?” 被叫做阿九的宣清被迫仰起头,下巴上的痛楚让她眼角泛起生理的泪花,可她的神依旧冰冷,语气更冷:“我说了,你手下的人里有叛徒。” 她缓慢且有力的掰开陈暮的手指,将小巧的下巴挣出来。 “你不去彻查手底下的人,反而来我这里撒泼。” 她拎起外套穿上,讥笑一声,苍白凉薄的吐出两个字: “蠢货。” 镜头外,片场的众人纷纷屏住呼。 他们之前不是没见过宣清拍戏时的状态,可今天却是第一次看她跟表演天赋技能点的项以寒演对手戏。 今天的阿九,与在郭茜文饰演的庄静面前时不同,褪去了那层沉默寡淡的外衣,如同一把出鞘的锋利匕首,泛着狠辣无情的寒光。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品出几分意外之喜来。 他原本还担心宣清面对项以寒的逆天演技,会多少有些被动,接不住戏。 现在看来……这场戏一条过,稳了! 导演摸着下巴咂了咂嘴,目光落在宣清身上。 这个女演员,前途不可限量啊。 镜头内,肌肤温润的触在陈暮手中稍纵即逝,他沉着眸子,目光落在阿九腹部透着血迹的绷带上,又上移到脸颊的刀伤处,忽然从喉间滚出一串沉闷的笑声。 “是吗?” 他抬手如恋人般温存的抚过阿九脸上的新鲜刀口,神温柔,手指却狠狠的按进伤口里。 表面已经凝固的伤口再次崩开,血顺着脸颊缓慢滑落。 然后陈暮低头,凑到阿九的耳边,恻恻的吹了口气: “你最好期待我永远都发现不了你的马脚,陈阿九。” 导演举起对讲机: “好,卡!”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