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印旁边写着——金大山(1940-2012),千银电子(原千银手机)创始人。 金潇转头瞥他,在夜和江之间,她目光柔和,“伸手。” 程一鑫:“???” 他左右手各拎着一个袋子,里面全是准备给她的游戏手机。 只好两手摊平,挂着塑料袋。 金潇勾过其中一个袋子。 她伸手,用柔软的虎口卡着他的手腕,肌肤相触,他们都一怔。 她清了清嗓子,“帮个忙。” 说完,她径直按下他的手腕,直至他的手掌和木质凹刻的手印重合。 严丝合,分毫不差。 金潇眼中飞速地闪过一丝水光,又隐没了。 “不好意思,”金潇解释道,“以前谈恋的时候,就很想这么做了。” 可惜他们没熬到那一天。 知道她家境不久,他们就分手了。 金潇慨道,“没想过了几年,还能看见。” 如果说以前有什么遗憾,没能早点坦白告知家境是其中一桩,所以没看见程一鑫的手和爷爷手印同框。 她补了一句迟到几年的“对不起。” 程一鑫耸肩,“算了,也怪我没问。” “知道你家境好,还想着努力努力没准有希望,”程一鑫苦笑,“以前我说那些气话,你不要在意才是。” 金潇双手环肩,眸子清冷,“你以前想过吗?” “想过啊,不然三层楼手机城为谁开?”程一鑫手,重新拎回塑料袋,低头看他脏兮兮的板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分手以后,恨你努力的方向都不给我。还鼓励我创业开手机店,就像驴子前面吊个胡萝卜,让我傻乐。” “那可真是对不起。” 金潇笑了笑,结束了短暂的软弱。 这算什么呢,时隔五年,和前男友有意无意地又纠起来。 还互相再听一遍。 原来当年我也你的故事。 如果应景,此处当有一首《可惜我是水瓶座》,「原来你这样珍惜我,从前在热恋中都没听讲过。」 自欺欺人,予以藉。 程一鑫啧啧,“没事,哥要没点自我安的本事,还真活不到现在。” 金潇:“……” “劳烦您,爪子放上去。” “得嘞。” “我爷爷有一双巧手,”金潇回忆道,“小时候陪我总有做不完的手工。就你车后面氛围灯,我童年玩具就这种七彩发光二极管,幼儿园做土豆电池,小学教我组装电路,我拎着灯箱屋里跑。” “我叔叔们想进企业,他拍板同意的。” “他说,串联电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金潇不想说了。 她任眼眶里泪意散去。 程一鑫嘴角了,“你别告诉我,你以前喜我,只是因为这双手。” 他的玩笑总开在最适宜的时候。 金潇转头,“那倒不是。” 他们当然都知道不是。 但没人会再去揭开伤疤,细细说我你,曾有多,就多遗憾。 程一鑫拿过两个袋子,“这袋是新机,这袋是二手。” 金潇:“你不是说,是手游电竞社解散吗?” 怎么还有新机。 程一鑫:“……” “我记错了,两袋都是二手,你拿着吧。” 金潇噗嗤一笑,“不收钱是不是?” “收。” 金潇:“???” 她拿出手机转账,不忘调侃他,“长本事了?” 程一鑫制止她,“等会。” 他反手丢了个二维码,“扫这个。” 金潇更疑惑了,程一鑫解释,“微信刚被一傻客户举报了,不能转账。” “哦。” 金潇扫了扫,跳转到微信链接里。 她有种不祥的预。 竟然是问卷星。 躺着一道题目和四个灰的选项按钮。 “请问金潇同学,我们复合的概率是多少?” a.0% b.50% c.80% d. 100% 她倏地抬头。 他眸子漆黑如墨,霓虹漾而忐忑,凝望着她。雾霾蓝头发在夜中没那么显眼,几缕灰白俏皮,像呆似的惹人怜。 程一鑫太分裂了,他卖笑抑或卖惨,都很真实。 不知何时,他的手离开了栏杆扶手的手印凹槽,向前探了半截细瘦的胳膊,像隔了一层空气墙,将她圈在怀里。 金潇笑了笑,“这题我不会。” “我怎么记得,你大学时候的概率成绩全班第一,”程一鑫是笑得吊儿郎当,不自觉咬了下角,暴了紧张情绪,“不愿意为我答疑解惑?” “0%。” 程一鑫笑意凝固。 “程一鑫,”金潇始终没学会拐弯抹角,“我不想重蹈覆辙了。” “我承认,我是再次有那么点喜你,那又怎么样?” “五年前,我不喜你吗? 程一鑫松手,“ok。” 他们还说些什么。 红蓝.灯一闪,是警的摩托车,路人在说,“刚过五分钟,能不能别抄我牌,我今年分快扣完了。” 滨江南岸路边是分路段停车的。 金潇泊车是在可停时间内的,然而顾着说话,完全没想起来这茬。 现在刚过了8点5分钟。 金潇一拍脑袋,“靠,我忘记了。” 警从路口一路抄过了,金潇觉得还可以在再挣扎一下。 她拔腿就跑,长腿一甩缩地成寸似的,“快点,先上车。” 程一鑫反应过来,三两步追上来,“你车是哪个?” 金潇白他一眼,“废话。” 当然是最贵的啊。 他们跑到她的车前。 几乎是贴地的敞篷跑车,线造型美轮美奂,确实他问了句废话。程一鑫先她两步摸到车门,第一次摸这么高级的车,简直无从下手。 程一鑫转头苦笑,“咋开门啊,你是不是高估我了?” 金潇白他一眼,她胳膊一撑,一个后仰。 一把蛮真像猎人的弯弓,洪荒时代的杀器,她直接鱼跃进了车里,瞬间把车发动了,引擎声像咆哮的野马。 她一边系安全带,“别废话,跳进来。” 程一鑫有样学样。 两人驶离了停路段,把红蓝.灯光甩在身后。 程一鑫舒了口气,看了眼开车的金潇,她短发被沿路的风得很飒,等红绿灯时候,又过分温柔。 “怪不得,”程一鑫慨,“以前翻哥的柜台这么娴。” 金潇笑了,“以前我可没翻过车门。” “跨栏练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