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躲开了被强哥拉倒在地,却没躲开被纪封拉倒在地。 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趴在纪封口轻声地笑起来。 边笑边抬头去看纪封。 她一下愣住。 他居然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 她愣得老半天脑子里都回不了神。他居然真的像某个小品演员演得笑话段子那样,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一觉。 别人有这样的举动没什么稀奇。 可他是纪封啊! 他是高贵冷傲洁癖自律的纪封啊! 回了回神,许语赶紧从纪封身上支起自己,蹲在他旁边。 她晃晃他。他没动。她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伸手去他鼻前探了探。有轻缓鼻息微微动。那鼻息温热地撞在她手指上,马上就把手指绵绵密密包裹起来。 许语觉得手指一酥,赶紧收回。 她抬头想叫人帮忙把纪封扶起来。 这时她被房间里的场景再次震住。哪里还有能帮忙的人,强哥也还在一旁的地上躺着没起来呢,甚至还举起手对天棚上的灯做出了敬酒的动作,敬完居然还能喝下空气酒杯里的空气酒,然后豪放地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醉得开始胡叫人,一会喊老同学,一会喊爸爸儿子的。 角落里刚刚在热吻的那对姐姐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黏在一起上楼去了。 许语摇摇头。自己也晕得要命,可没想到现在她居然成了这个房间里最清醒的人。 她趁着自己还有一点神智,出门叫来几个服务生,让他们辛苦一下,帮忙把喝醉的人都往楼上的酒店房间送一送。 服务生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都是老板的朋友,就算喝得再没人形再像个傻子,也不能怠慢他们。于是听许语的话,开始往楼上酒店搀扶着送人。 许语在一个男服务生的帮忙下,把纪封从地上扶了起来。刚扶起来她就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先拿手机把他的样子拍下来,说不定等他清醒以后,可以凭着小视频勒索他个百八十万的。 纪封刚站直身体,就睁开了眼睛。也许刚刚躺在那里的短暂昏睡,给他积攒了一点点小能量,让他都有力气和神开始发挥自己的任。 他不再像清醒时那样忍耐别人的触碰,一下就扫开了服务生,不许他碰自己,不许他帮忙扶自己上楼回房间。哪怕他是个男的。 然后他的全身重量就倾斜向了许语。 许语咬住牙,把他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用力撑住他,也恳求他:“你不让别人碰你,那你自己好歹也使点力气出来好不好?全靠我也撑不住你啊!” 纪封低头看她一眼,努力地自立了一些。许语觉得自己身上的力轻了不少。 他不让除她以外的人碰,就只好由她把他送去楼上房间。 她问清纪封的房间号,从他口袋里摸出房卡。 好在许语虽然喝多了,但酒量还相对不错,尤其比纪封要好。最后她又搀又扶地,总算把他成功运送到他的房间里。 薛睿没敢委屈纪封,给他开的是这家酒店最豪华的套房。但豪华套房对喝多的人实在不够友好,从门口走到卧房的上,好像有一个足球场的距离。 许语在搬运纪封从门口到大的过程中,艰辛得差点都要对男足升起一丝同情。足球场真是不好穿越。 好不容易总算移动到大前,许语已经累得气吁吁,她松开纪封把他往上一推,纪封向大上砰然倒去。 他平躺在大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在闭目眼神,又好像睡着了。 许语累得不想动,干脆坐在边地毯上休息一下。一转头间,纪封的脸闯进她眼睛里。 他闭着眼睛,睫在他脸上投下影。鼻梁高得像是被艺术家心雕刻出来的。薄紧抿,也也惑。 许语看着看着,觉得房间里好像被谁按了静音,周遭一切都变得真空般寂静无声。然后好像又有谁按了播放键,播放出咚咚、咚咚的急促声音。 要回回神许语才发现,那咚咚、咚咚的声音,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心头一凛,一下就发出一身汗。 刚刚搬运纪封时出的汗还没有干,这就又追了一层新汗。 简直黏腻得要命。 她从地毯上站起来,轻晃着走进卫生间去,拿起一条巾打,开始擦脸上身上的汗。 汗的黏腻终于被擦干净了。心跳也被擦拭得回到了正常状态。 许语把巾洗干净、拧干,转头四处看。洗手台旁对着卫生间门口的上方有个晾衣架子,可以晾巾。 她走过去,背对着门口,向上比划着搭巾。 没想到架子居然有点高,她搭了一下居然没有搭上去。 于是踮起脚,两手和身体都努力地向上去伸。 上身无袖衫和下身裙子之间,出一截。 平时如果到上衣卷起,她会立刻收起动作,飞快让衣衫归位遮挡起自己。可现在她想,反正这里只有自己,另一人正醉倒在房间里,没关系的。 于是她直到努力把巾晾到架子上之后,才收起动作。 无袖衫箍身,被抻上去后就定位在线以上,在被动手抻回之前,它一直箍在那里,让刚刚那一小截白细的继续被掐在衣摆之外。 许语没急着去拽衣摆,她着有些发酸的手臂转身向门口走。 可走了几步,一抬头间,她一下愣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纪封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到了洗手间门口。 现在他正靠在洗手间的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外面的一截。 许语再也顾不上手臂,她赶紧把衣摆向下拉,把自己外的封藏起来。 纪封的眼神从她的上移到她的脸上。他看着她,她于是也看着他。 她看到他眼神变得和从前完全地不一样。里面像有团无名的火烧了起来,而他放纵那团火愈烧愈烈。 许语忽然觉得心慌,喉咙口也发干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她无措得很慌。 纪封从门边直起身体,一步步走进来,一步步向她近。 他每走来一步,她心跳就加重加快一些,她两脚碎步地慌张后退。 直到部抵住洗手台,她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他近到自己面前,眼睁睁听着自己心跳爆炸。 她慌张地转头,掩耳盗铃似的闪躲。以为自己不看他,他就算得再近也可以被当做是不在眼前。 纪封却没那么好心地放过她。他抬手捉住她的下巴,把她扳向自己,让她除了看他,逃不到任何地方去。 许语觉得心跳快把自己摧哭了。开口时她的声音又颤又慌:“你、你……” 你后面却什么也说不出。 纪封微微弯,向她探头过来,盯住她的眼睛,目光灼灼。 “我什么?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他声音里带着沙哑,那是被情谷欠催动的沙哑,“说说你为什么总是在我面前勾引我,嗯?” 许语慌得声音都碎掉了:“我没有勾引你,没有!” 纪封猛地掐着她的把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 “不,你有!” 话音甫落,他用手托住她后脑,俯身向前狠狠吻住她。 许语彻底愣住。 齿间是他的鲁莽突进。没有技巧,缺乏经验,却带着最原始的冲动和魔力。 她开始挣扎躲闪,推他,打他,努力躲开他的嘴。 他被推歪了脸,转正后看着她。眼神炽烈而灼热。 下一瞬,他又狠狠吻住她。比刚才更汹涌更狂掠。 她再次奋力挣扎,推他。 他再次吻上去。 最后她用尽力气,垂下手臂,不再挣扎,瘫软在他的噬吻里。 脑子里空茫茫一片,腔里震的都是心跳声,好像是自己的,也好像有他的。 整个世界仿佛在带着她转圈,转得她整个人陷入目眩神。 再回神时,已经是在房间里。 他看着她,眼神像网,圈住她不能退也不能进,只能待在他的桎梏中。 他这时像个虔诚的求知者,处处充好奇,什么都想试试。 刚刚在楼下又晕又摔又站不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戏,那些疲态现在通通瞧不见了。 他现在竟像个驰骋沙场的威武将军。 后来形势悄悄翻转,她趁着某个时机夺了权掌控了局面。她成为他好奇心的教导者。 他觉得自己化作一叶舟,浮浮沉沉中向着某个地方靠着岸。心里本来有什么地方是空虚着的,现在却充实盈起来。 他沉陷在她给他营造的美幻意境里。他变得不像是他自己。这一晚他的意志力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想这都是她的错。 他愤愤不已,愤愤地叫她的名字,愤愤地问她为什么总是惑他。 她急着摇头说没有没有。他又觉得自己刚刚是欺负了她,心生愧疚和怜惜。 窗外是城市静谧清凉的夜,窗内却是一场温暖幻美的梦。 第二天醒来时,许语睁眼看着雪白墙顶,一时恍惚得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变得不清晰起来,那些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和现在就像隔着一层朦胧的纱。 拨开那层纱,记忆开始回笼。许语腾地从上坐起,心跳得什么似的,跳得她整个人又懊恼又慌张。 头还是有些晕。她扶着太静了一瞬,等待晕眩褪去。 向上旁边看了看,只有曾经被人躺过的痕迹,却不见那个人的踪影。 静静听,从卫生间里传来淋浴的声音。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