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语和薛睿双双无语。 看来只能是她读,还是不可以停顿地一直读…… 一份文件,许语翻来覆去不知道读了多少遍。最后她读得头晕眼花舌头跟牙直打架,再也忍受不住,彻底停了下来。 纪封马上就醒了。 但他好像已经补回了元气,连说话声里的恹恹劲儿都没了,变得充力量起来。 “怎么又停了?” 许语也来了无法再忍地小脾气:“我都读了一下午了,读得我看到英文字母都有点反胃。我总不能给你读一宿吧?” 他这样为了自己能睡觉就拉着她不放,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她也是读多了外语会觉得yue的血之躯啊。 纪封想了下,问许语:“明天你晚点起不就行了?准你明天晚点过来。”顿了顿,做出魔鬼补充,“再来给我读一会。” 许语赶紧告诉他:“明天是周末,我休假,而且我明天有事情,要早起的,今晚不能熬大夜。” 纪封立刻挑眉问:“明天你有什么事?” 一直守在一边的薛睿意外了一下。 纪封从来也不会关心别人将有什么事。 许语看着纪封淡定等回答的一张脸。好像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或者随便说个假话敷衍他,他就不会轻易放她走似的。 她只好说:“我大姐最近胃口不好,只能吃我做的卤牛,她想叫我明天去她家里,帮她做些卤。” 纪封听完没着急说话。许语以为他还要难为自己一下,又得让她读上两小时英语才肯放她走。 但纪封静了一下后却说:“我今天睡够了,你走吧。”许语连忙起身,就怕动作慢一点纪封会反悔似的。 不过她走到门口时,纪封还是叫住了她。 “许语。” 许语脚步一顿,心往下一沉。 她回身故作镇定地问:“纪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 纪封靠在躺椅里,懒懒地告诉她:“明天的卤牛,我也要。” “……?” 许语怔了一下。 薛睿也跟着怔了一下。 他们两个私下对了下眼神——刚刚,没错,骄傲冷酷的人间行走的嘲讽机,他确实在张嘴问人要吃的! 许语其实本不想去大姐家的,可是大姐在电话里求她说,上次的卤牛吃完了,最近她胃口特别不好,吃别的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吃得下卤牛,她求求许语再过去给她做一点。 后来许语想,那就过去一趟,顺便把她和焦秀梅划清界限的事跟大姐说了,再顺便也劝劝大姐快点醒过来,别再被父母洗脑做扶弟魔。 她们姐妹三个都应该有属于她们自己的人生才对啊。 作者有话说: 纪总说得对,懦弱比坏还可怕,坏蛋伤害别人,懦弱伤害自己。我们不做懦弱的人,我们都支楞起来~~ 关于纪封下雨天会失眠这事前文其实有个小伏笔~在36章“薛睿是真的有点纳闷纪封什么时候变得有了吹风淋雨的闲情雅致了。如果他没记错,纪封之前明明最讨厌下雨天,因为会觉得沉闷,还会叫他整夜失眠。” 第42章 告别和谢 昨晚从纪封那里回到宿舍比平常要晚,许语睡得就有些晚,早上也顺带着晚起了半个小时。 赶到大姐家时,大姐和大姐夫都有点埋怨的样子。 大姐夫率先发声批评小姨子:“老三啊,你怎么来我们家的架子一次比一次大啊?” 大姐也跟着帮腔:“可不是,原来一叫你你就来,现在得三催四请地不说,还一次比一次晚。”顿了顿,她把话题发散开来,说起了焦秀梅,“还有啊,前几天妈去你们酒店找你,你是不是联合外人气她来着?你啊,怎么说都是妈生妈养的,可别犯浑当白眼。” 按着许语从前的子,不管大姐大姐夫说什么,她嘴里应付两句,心里吐槽两句,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两天她得了纪封的点化。纪封让她知道,懦弱比坏还可怕。 所以她得让自己渐渐不再懦弱,得能对别人说不才行。 她先回大姐夫:“不是我架子大,是你们拿使唤我太当个理所当然的事了。别说我来得晚,我就是不来也没犯法。而且我来是你们求着我来的,求人可不应该是你们这样的态度,你说是不是,大姐夫?” 她看到大姐夫被她呛得直瞪眼。 她不理他,又转过去对许子说:“大姐,焦女士那不叫去酒店找我,‘找’,不是像她那样子的。她那样子的行为,叫撒泼。我也没有联合外人气她,是连外人也看不下去她那么讹自己女儿了。” 许子听她这么说完之后,明显不听,“哎?”了一声问:“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妈呢?” 许语立刻回她:“那你先去问问焦女士,她怎么那么折磨自己女儿呢。” 许子被许语的话给堵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到底厨房里还有一堆牛等着许语处理,她也不能把许语真给呛狠了,最后只能逞个口舌之快说道:“老三,你跟谁学的,都学坏了,怎么这么伶牙俐齿的?” 许语趁机也问许子:“你觉得我学坏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不学坏的状态——不停地给娘家给弟弟搭东西搭钱,其实才是最坏的状态?大姐,说实话,我们姐妹三个从小被家里洗脑洗得太严重了,父母一直灌输我们,家里男孩最金贵、我们只有做好扶弟魔才是对得起父母的;可是反过来想,父母有没有对得起我们呢?” 许语口气,看着许子说:“大姐,反正我现在已经觉醒了,我是再也不会给娘家和许宝搭钱了,我要过我自己的人生。我希望你也能清醒点。” 许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许语,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和大逆不道的话似的。 “你说什么呢?怎么说的父母跟你仇人似的?你怎么了,撞了还是撞到头了啊?” 许语摇摇头。大姐被父母洗脑比她还要严重得多,想要一次就唤醒她真是万万不可能的。 反倒是大姐夫在一旁破天荒地给许语帮了腔:“我倒觉得老三这回说的有点道理,咱们给你弟是花了太多钱了。” 大姐立刻横眉立目呵斥他:“你闭嘴吧!你没有我别说进城工作,连饭你都吃不上,就别跟这瞎帮腔了,一边去!” 大姐夫闭了嘴,但没有走开。许子让许语赶紧到厨房开始卤,“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等卤完咱们再说。” 许语走进厨房系上围裙,一边翻查牛的时候,一边对许子提了个要求。 “大姐,今天卤做好之后,我要带走一些。” 许子立刻扬声说:“那不行啊,这些都是计算好的,定量的嘞!” 许语回头看她一眼。 许子说:“老三啊,姐现在胃口特别不好,只能吃得下你做的卤。这些牛都是我计算过定好量、正好够我吃多久的。你要拿走了,那我就不够吃了呀!你说我现在找你过来一趟多费劲啊,就差得把你给供起来了。” 许语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从身上往下解刚系好的围裙。 “那你们自己卤吧。” 大姐夫连忙给许子使眼:你就别跟她犯倔了,她最近显然不太正常。 许子看着许语一副不容商量的决然神,确定不答应许语要求的话,她真的会直接走人。 许子只好再次住脾气,无奈妥协:“好好好,那就给你带走一些,行了吧。” 许语又把围裙系了回去,开始准备动手卤。 许子站在她身后,一边看着她洗锅洗地忙活开,一边忍不住语气酸酸地问:“老三,你是不是认识什么人了?你现在怎么学得这么强势呢!” 许语手下动作没停,一边麻利地忙活着一边告诉许子:“我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懦弱窝囊了。要是强势,我今天就不来了,趁着休息我在宿舍里好好休息一下不好吗。何必大老远地赶过来给你们干活卤,还要听你们莫名其妙的数落。” 身后许子没再说话,是大姐夫怕她和妹妹又吵起来,把她拖走了。 许语一个人待在厨房里,回味着刚刚回呛大姐和大姐夫的过程。 以前她总怕别人不高兴,受了委屈或者被人数落了也不想太较真。结果就是别人都很开心;不高兴的人只有她自己,积攒着太多负能量的她自己。 别人都踩着她的不高兴在快乐生活。 还好纪封她着了急发了火。 让她发现,原来不忍气声,是这么的一件事啊。 在大姐家做好卤后,这次许语没手软,说到做到地包了好些块卤带走。 她包的时候大姐许子还忍不住在一旁啰啰嗦嗦个没完,直念叨说许语手黑,一下拿走这么多。 许语这回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每次都抓我过来做不花钱的苦力,晚饭不管,车费不包。这次我就拿走几块卤你就这么说个没完。那这样吧大姐,从现在开始我们亲姐妹明算账,以后你再找我过来,要合一下饭费路费人工费都需要多少钱,你得把这些钱付给我才行。这次的工钱算你拿这几块卤顶了,我不跟你要了,但下次不给工钱我可真不来。” 许子在一旁听得眼睛都瞪大了:“老三你说什么呢你?有你这样的吗,还跟亲姐姐算账要钱?!你最近不是失心疯了吧?我原来那个听话懂事知冷知热的三妹去哪了啊?” 许语笑了笑:“我要是还和以前一样懦弱做冤大头,那才是真的得了失心疯。不管你怎么不愿意,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下次不给我车费饭费人工费,我肯定不来。” 她说完包好穿了鞋子就走,不去听留在身后的大姐大姐夫男女混双的唠叨。 走出老旧的住宅楼,许语对着天空深一口气。 今天没下雨,但天还是的,空气有些漉漉。不过猛一口,好像能闻到泥土的芬芳。 许语觉得这是她从大姐家出来后,最心头舒畅的一回。 往回走的路途被公车晃晃地磨蹭了一个小时。下车时许语已经饥肠辘辘。她在道边的小面馆吃了碗面后,回了宿舍。 洗洗涮涮一番,她靠在上开始看书。也许是白天跑来跑去有点累,她看了一会儿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整个人都有点懵怔怔的。窗外的天是属于深夜拥有的黑,四周的环境是属于万物睡眠后才有的宁静。只是有种音乐正在房间里一直不停地响。 许语定定神,发现那响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原来她是被电话吵醒的。 捞起手机看,居然已经晚上九点钟。 打电话给自己的是薛睿。 许语把响得不依不饶的电话接通,听筒里薛睿首先松了口气。 “姐姐,你总算接电话了!” 许语带着点刚刚睡醒的憨哑,问了声:“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薛睿口吃了一下:“晚、晚吗?”好像他在别人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这么晚还找别人办事,或许是不合适的。但又有什么事让他不得不找,所以心虚地结巴了起来。 许语连忙替他解围:“也不算很晚了,薛助理,您找我有什么事?” 薛睿咳了一声,问道:“就是那个,纪总让我问一声,白天你出去给别人卤牛,有没有按说好的,给他带几块回来?” “……”许语万万没想到对方点灯熬油地找自己,是为了确认这么一口吃的。 许语告诉他:“带了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