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后来比谁都过得好。 但她时下所为,并未因为她后来的荣光,而是因为这一刻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无措,窘迫。 这厢曹素芩听到问话,惊诧的摇了摇头。 翁璟妩放下手,看向谢菀瑜:“瑜妹妹难道不知有一句话叫不出门,全知天下事?” 谢菀瑜暗暗撰了撰手,有所不甘,却也无话可说。 曹素芩望了眼自己的手,掌心似乎依旧还余有温热的温度。 她抬头望向那翁娘子,心头似有些暖,不的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女子? 在亭子中待了一会,有人来唤九姑娘到前厅去。 她离去后,翁璟妩也道去赏赏菊话,出了亭子。 亭中没了让人畏惧的表姐,也没有引去了目光的翁氏,谢菀瑜姊妹二人自然不会再离去。 翁璟妩离开后,寻了一处高处山景望着湖心亭,一旁的明月问:“娘子不是去赏菊么,怎在这站着?” 往府门那边也望了眼,摇着小扇,笑道:“赏菊哪有看戏好?” 明月一愣:“看戏?” 翁璟妩但笑不语,看了这天,心道也不多是时候了。 这时,府门起了轰动。 原是荣安公主与六皇子来了。 二人去了正厅见了老国公后,便相继分开,荣安公主去了湖心小亭。 才入厅子,众人相继朝着她一礼。 荣安约莫十三的年纪,入了亭子中不过片刻,目光便落在谢菀瑜的身上,一愣:“这衣裳怎穿到了你的身上?” 包括谢菀瑜在内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荣安走到了谢菀瑜的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眼她所着的大袖外衫。 随后抬眼看向她,很确定的道:“没错,这就是先前赏给玦表哥的蜀锦。母后说翁娘子一家救了玦表哥,理应也是要赏的,所以挑了好些女子所喜之物入赏。” 目光再次落到衣衫上,狐疑道:“这蜀锦今年就进贡了六匹,我选了一匹后,母后还让我选了一匹赏给翁娘子呢,可现在怎穿到了你脸上?” 听到荣安公主的话,谢菀瑜那张抹了胭脂之下的脸瞬间煞白。 到底年纪轻,便是有胭脂遮住了苍白的脸,可那僵硬的脸却让旁人看出了端倪。 八岁的谢菀昕见势不妙,悄悄地从亭子中离去,去寻母亲。 谢菀瑜心下慌,但还是称道:“这是嫂嫂给我的,我怎知是蜀锦……” 忽然有人笑道:“这翁娘子是真的不识货,还是要讨好你们二房,不然怎一出手便是这金都城女子都想要的蜀锦?” 又有人道:“我在锦绣坊做衣时,不经意间听绣娘提起,说这侯府大娘子好像只以为中赏赐最为贵重的布料是那雪绸,可未曾听说什么蜀锦。” 又有人接腔道:“我也听说了,这么说来,翁娘子很有可能不知赏赐中有这蜀锦?” 各种揣测怀疑的话语与目光从四面投来,几乎让谢菀瑜无地自容 谢菀瑜暗暗地握紧了冒汗的手心,绷紧了神经,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她以为中出来的东西,再珍贵也不会有人能瞧得出来,就算瞧出来了又如何,毕竟这中也不止赏过一次蜀锦。 半晌后,她依旧嘴硬道:“这就是我大嫂给我的,你们若是不信,我这就去把我大嫂喊来对峙,省得你们冤枉我!” 说罢,朝着荣安公主一福身,快步走出了亭中。 翁璟妩见匆匆从亭子中走出的谢菀瑜,转身躲到了假山亭子后。 上辈子,她也在亭子之中。 她不知什么蜀锦,谢菀瑜说是她给她的,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她只能僵着身子点了头。 她承认了,吃了哑巴亏,也被旁人嘲笑不识货。 可当时若是不承认,那便会让整个永宁侯府丢了人,她也成了罪人。 “娘子,我们不出去赏菊,要在这一直坐着?”明月瞧了眼,四下除了山石,什么都没有。 翁璟妩闲适的坐在美人靠上,勾起朱浅浅一笑:“等等。” “娘子要等谁?”明月不解。 她轻悠悠地开了口:“等二婶。” 等崔文锦来求她。 她要让那崔文锦知道,东西是好东西,可不是她能贪得起的。 她贪了这蜀锦,失去的东西会比这蜀锦要来得更贵重。 想到此,嘴边的笑意渐深。 作者有话说: 这辈子逐渐腹黑的翁.钮钴禄.璟妩。 ****** 谢在2022-05-07 22:14:06~2022-05-08 22:1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泺、是飘君呀! 1个;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吃沙拉的星星、龙薇龄、晚卿 10瓶;葚南 7瓶;xyx的短腿土豆 5瓶;烟夏 3瓶;39730974 2瓶;木槿、岳秋、而安、dudududu、coulehin、34896658、e 1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章 崔文锦来求 书房中,明国公与谢玦说话。 明国公问:“今早,我听圣人说你从洛州护送穆王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埋伏,还受了伤。圣人与我都很是忧心,还让我来问一问你这伤到底怎么样?” 谢玦摇头:“只是皮伤,并无大碍,劳圣人与表舅挂心了。” 明国公点头,问:“穆王也平安无事了?” 谢玦颔首:“在途中并未受伤,只是到洛州的时候,一臂筋骨皆断,随行太医说治不了。” 穆王先前奉命去洛州寻找新的矿脉,不知从何处走了消。 更有消息称他寻到了丰沃的矿脉,无论是野心蠢蠢动的势力,还是南边占据了多处山头的贼寇,亦或者是东疆,都都派了人把他抢去。 穆王为圣人胞弟,二人自小情甚好,彼此信任。 此番穆王因在洛州遇险,一臂残废,圣人便急派了骁骑军去护送回来。 明国公松了一口气,随而看向这表侄,语重心长的嘱咐:“你年纪尚轻,此番又立了功,恐会遭朝着他人眼热,还是多加小心警惕。” 想了想,又道:“毕竟,先前行刺你的幕后指使尚未抓到,还是谨慎为上。” 所有人都以为一年前谢玦之所以在水上遇险,是因有人来救被押解上京的罪臣,可只有谢玦与随行的人知道,那些人都是冲着谢玦去的。 那些杀手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罪臣,见谢玦落水,便立即循着水岸而搜寻。 想到这,明国公问:“关于那一事,还是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谢玦摇头:“尚未。” 从云县回到金都后,谢玦早出晚归,便是去查这一事了。 隐约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查到一半,线索却是断了。 明国公看着这才二十出头的表侄,年纪轻轻便担起了整个永宁侯府,便不多了几分心疼。 叹了一气,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二叔只知吃喝玩乐,不管侯府的事情,你那两个堂弟年纪小,昭哥儿虽然有望从文仕途,可到底子太温,难成大器,终还是要靠你自己。” 那几掌虽轻,但却拍在了受伤的肩膀,硬的身体略一绷紧,暗自下疼痛,面上毫无变。 “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便开口,不要一个人硬扛着。” 他这表侄生要强,约莫十六七岁就袭了爵,从不在外人面前出半分的软弱。 谢玦朝着舅表叔一揖:“侄儿会的。” 谢玦与舅表叔再而说了一些话后,便也就从书房中出来了。 明国公去招待其他来客,谢玦则回了正厅。 这厢,国公府陆九姑娘笑的入了正厅。 一入厅中,噙着笑意朝着座上的两个老太太分别一礼:“九儿见过祖母,见过姑。” 行礼后,亲昵的站到了陆家老太太的身旁。 陆家老太太最疼这个孙女,见她笑得这般开心,便问:“可是遇上什么好事了,能让你这野丫头这般高兴?” 陆九姑娘想起方才的事情,便望向谢家老太太,笑道:“姑,我可喜玦表哥娶的这个表嫂了。” 老太太略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厅外正要进来的谢玦,听闻自己的名号,还有子的名号,不顿下了脚步。 陆家老太太对自己孙女那脾气是了解的,可没什么人能进得了她的眼,所以望了眼一旁的姑子后,再看向孙女。 好奇的问:“怎么只见了一眼就喜了。” 陆九姑娘抬头思索了一下,不仅夸赞道:“不仅端庄温柔,还聪慧知礼,是我做不到的那种大家闺秀。” 陆家老太太望向谢家老太太,开玩笑的道:“能让九儿这野丫头喜的,那就真的不是虚的了,你那孙媳看来是个好的,玦哥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老太太一愣,不怀疑她们说的不是那翁氏。 她自然是知道她这外侄孙女的脾气,喜就是喜,不喜就是不喜。 旁人对她有所微词,但架不住太后喜她,便是圣人也对她宠有加。 虽有所怀疑,但老太太也不落自家人的脸面,笑问:“不知我那孙媳做什么,能让你这丫头这般夸她。”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