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西南面老裴家,他家常年走西面的商道,这样的稀罕东西,时不时就能见上一二。” 咦,他们附近居然还有这样的?他怎么不知道?可见他的消息还是蔽 了呀,若是早知道,那土豆也不是不能从西面寻的,那西面的小国不一样还是咱们藩属?往来沟通不一样 频繁?欧洲有的,应该都不缺才对。 对了,说起这些个,那番薯是从什么时候传入的?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吧!旁的他不知道,可徐光启的农政全书里有描述这个他还是记得的。 突然 觉其实只要好好找,什么都能有,让人很兴奋怎么办!包三儿觉得他表情有点吼不住了呀!连忙轻咳几声, 一把脸,绽开几分笑意,对着表情依然带着几分忐忑的李家大郎说到: “你这人脉还 广啊!这么看,比我强多了,走,咱们去瞧瞧。” 包三儿竟是一刻都不愿意耽搁了,就想快点去确认一二,好平复平复 动的心。 可谁想他这过去,得到的不是平复而是冷水!那确实是番茄,可问题是这东西,这家今年没种啊!只留下了一把干瘪的厉害的种子,你说让人着脑不着脑?若是早知道,去年就过来多好?这会儿许是已经能吃上糖渍西红柿了。 如今……还是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靠着自己种才成啊! 包三儿将种子往怀里一揣,略带几分唏嘘的往回走,后头李家大郎 脸尴尬,小碎步的跟在后头,讨好的安 着。 “这东西听说种起来快的很,包三爷,您家也不缺几个花盆,这会儿也不是过年要红果子装饰屋子,都来得及的。” “嗯嗯,来得及。” 他还能说什么?说这其实他想吃?不能啊,世人都说只能看的,你不走一个实验过程,说吃就吃,还大力推广,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与众不同? “行了,我没生气,就是可惜,没第一时间见着果子是个什么样罢了。对了,你和这边商贩 悉,那我托你个事儿。” “您说,您说,哪用什么托这个字,嘱咐就成,您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啊,能帮您跑腿那都是我的福分。” 早年想买回前面街面房的时候,这李家大郎是个什么神情?这会儿又是个什么模样?世事变幻尽在这里了。 包三儿心下唏嘘一番,略过这些个有的没的,淡淡的笑着说道: “都是老邻居,老 情了,我也不来虚的,麻烦你帮着多上心往这里走几趟,若是有那稀奇的,不多见的,都让人帮我留着,这可能行?” “怎么不能行,我本就常来常往的,不过是多扫几眼,多听几回的事儿,您放心,这事儿就 给我了。” 行,既然你拍 脯了,那我就信你,不过这干指使人的事儿包三儿不干,他还是有些讲究的,所以这里点头说定,那边就从怀里去了一个银角子 到了李家大郎的怀里。 “这是这次的钱,1两银子给你了,以后你帮我寻到一样,我就给1两。这价钱可合适?” 怎么不合适,全是意外之财啊!而且这么一来,以往得罪的事儿也算是彻底翻篇了,在外他还能借着包三儿的名头,混个没人招惹,多实惠。 李家大郎有时候虽然多计较了些,小心思也多了些。可脑子绝对不慢,人情世故也算 通,所以立马 天喜地一般的将银子往怀里 不说,嘴上还奉承的相当利索。 “这是您挑着我发财呢,这样的便宜事儿,可见还是老邻居,老街坊的情分最实在了。” 实在不实在的,包三儿可没那么多功夫和你细算。看看,这刚回去,又有人上门让他做活了吧!有大好的前程在,有大笔的钱能挣,谁愿意总计较那些个细枝末节呢。 新来找包三儿的依然是 里人。事儿也是包三儿自己惹出来的-羊 。 记得不?那 毡的事儿?那可是引发了皇帝抄家的导火索,也是彻底打开了皇帝的抄家攒钱路线,为国库开源节 拓展出新方向的引子。而羊 ……在发现了这么一个便宜又实惠,还能挣钱的大项目,皇帝哪怕是 忙得不行呢,也不可能疏漏了去。 所以早在开 那会儿,他就让 里的御马监的人偷偷去了九边,从对头家往里巴拉羊 了。又因为这东西实在是便宜的很,给几个铜板就能装一麻袋,御马监的人那真是买起来差点没收住手。只用了几百两,就差点将边关附近蒙人部落的羊 全给清空了。 而这么多羊 ……能做多少条 毡?他们又能用多少 毡?御马监的那些干活的老太监 都直不起来了, 里最底层的 人们几乎一人两条了,才堪堪清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羊 ,另外还堆了一仓库的 毡子。 事儿办到了这个地步,你说御马监的大太监们能不上报?能不想着让包三儿想法子?也就是当时正好赶上了藩国来朝,不然包三儿怕是早就被提溜进 去干活了。 “眼见着就要到夏 了,大雨一来, 气那么一熏,那羊 若是再不收拾妥当了,还不定损去多少呢,就是保存的好些,那味道……如今御马监那边就已经叫苦连天,住不得人了。” 张诚这会儿坐在工作间的小炕上,茶水都顾不得喝,说起那御马监的味道,脸上全是被熏到的难受样,可见他必定亲身体验过,不然怎么也不至于如此的 同身受。 “那做 毡子,也要熏蒸去油脂的吧!” “那是自然。” “那怎么还会味道这么重?用了什么?” “就是蒸煮了呀?还要用什么?” “光是煮?那算什么去油脂?得用草木灰啊!多用些,煮出来那才干净呢。” “还得这么来?怎么没听织匠说?” “许是没问?一般匠人做活,多是上头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里的……只怕越发如此,毕竟多说多错。” “对对对,杂家竟是忘了这一点,该事先说明的。不过这草木灰煮了就成了?别的呢?” “别的?别的什么?” “咦,当初不是你说,这羊 也能做衣裳什么的,这怎么做?” “那自然是找木匠,做纺羊 线的车子呀?等着做出了羊 线,那什么,张公公,你拿来,我织给你看,真的能做衣裳的。对了,还能问问织匠,看能不能用这做成羊 布,这应该也能行。” 张诚习惯了下命令,习惯了有方子,这让织匠自己琢磨……嘿,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脑子锈住了! “对对对,是该这么来,织匠必定比咱们有法子。”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嘛!不过,包三儿,你这怕是又点开新地图了呀!蝴蝶的越来越厉害了知道不? 第119章 线、产量 很多事儿其实就是一张窗户纸,包三儿这里只牵了个线头,那边 里的高手们就迅速的补充完整了全局。看看这会儿王安送来的一大筐 线,这才几 啊,连着染 都一并做的如此齐全,真是让包三儿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十来个织匠、木匠,用了三天,才 出来这么一些,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一筐还不够用?你这是准别做给巨人穿啊? “这里有几斤?你可有数?” “20斤,一共三个颜 。” “这若是织短衣,足够三五件的。对了,这 线……是全部织好给你还是……” 这颜 染得,果然 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比外头寻常见着的都鲜亮些,真是让人眼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下些,哪怕不多,够给两个孩子做个开衫背心也好啊。 包三儿的小期待王安看的真真的,想想出来时张诚对他说的那些话,王安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看够了笑话,这才低声对着包三儿说到: “张公公说,这些都是给包大人尝试织衣裳用的,只要最后包大人能将这怎么织教给杂家后头带来的几个织匠,剩余的……包大人您自己看着办就成。” 明白了,这就是说只要人教会了,那这一筐都能留下当成正常损耗了对吧!那 情好啊!不过是教人织 衣嘛,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一个招手,让小七去工作间将他早就准备好的 衣针取了来,拿在手里冲着王安那么一晃,咧着嘴略带几分嘚瑟的说到: “早就准备好了,看,这就是织 衣的针,走,东西抬到里头去。最多三天,保证你们都学会。” 包三儿打包票一般的话,刚开始包括王安在内,没一个信的。可当包三儿当着他们的面,织出第一件套头衫,并将其他各种 衣造型画出来,将各种织法演练出来,别说是那几个织匠了,就是王安这样的外行人都 觉会了。 咳咳咳,当然,王安绝对是属于眼睛会了,手没会的那种。不过他手没会不要紧啊,那几个织匠会不就行了?看看,这才多久?有那手巧的,已经跟着织出大半件衣裳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的回 ,教导更多人吧!只要这法子学会的人多了,那他们这从收购羊 ,清洗,染 ,纺线一条龙产业可就全活了。 而只要这一条线活了,不说皇帝能从中获得的多少好处,九边会因此多多少安稳,就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也能因此多一门手艺,多一条挣钱的来路,多养活几张嘴了。 王安带来的织匠们都只是底层的人呢,可到底在 里生存,眼界和外头的贫民还是不一样的,几乎是扎眼的功夫,就大致看出了这里头的关键。并从中发现了自己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可能。 所以啊,这些人走的时候,几都乎是怀揣着一份 恩戴德的心离开的。一个个恭敬的,就差没跪下行礼了,有个年岁比包三儿大了有将近一倍的老织匠还 脸真诚的表示,要喊包三儿师傅,说包三儿这是传授了一门吃饭的手艺。 哎呦这事儿整的,包三儿差点没麻爪了!他要真认下这些个人,那他以后 子还过不过了?这年头师徒关系可是很牢靠的,能和父子相比的。将这些拢在手里……皇帝还不得以为他要和他抢生意? 老天爷爷,他可真没这方面的想法,羊 这东西,想大量进来,想大力推广,哪一样都不是寻常人更干的,他可没给自己找事儿的兴趣。 “可不敢当各位师傅如此,即便是没有包某,只要给各位时间,也是一样能想出来的,一层窗户纸的事儿,包某不过是占了个先手而已。再说了,这手艺……包某说句出格的,如今这气候,一年比一年冷,若是陛下想多多收些羊 ,好方便百姓抵御严寒,那这织 衣的手艺,不管是包某还是你们,只怕都留不住,迟早会传出去。既然这样,大家伙儿这么……为了一门即将尽人皆知的事儿如此厚待,包某真的,承受不起啊。” 老实吧!包三儿那真是有什么说什么,都快将前后几年的可能都说透了,说的几个织匠们面面相觑不说,就是王安都看着他眼神复杂。 “这织法包大人,是您独创的, 线也是受您提醒才有的,您真的……这可不是小钱,您真不介意人尽皆知?要不咱们教点束脩?” 那年岁最大的织匠迟疑着询问着,眼睛里闪着不一样的光。 明明是听了 里的吩咐来学,为啥还想要给束脩?他想什么呢?他想的是,若是这包大人真的不在意 传出去,那他回去是不是可以教给家里人?当独门手艺不能,可抢在别人前头,先挣点手工钱总是能的。比如 里如今那一堆的羊 ,总的有人织出来吧!这就是个挣钱的活儿。 而这样的抢先……总不能只让包三儿一个人吃亏,这不合规矩啊!所以这才提出了束脩的法子,想求个心安理得。 这话其实问的很直白,埋头干活的匠人,心思更是简单透明到让人一眼就能看个底朝天。王安冲着那织匠只看一眼,就看了个分明,想想包三儿教导他们时一无所求的态度,想想从头到尾没半句求恩赏的意思,觉得包三儿高大上的王安看向那匠人的眼神都带着不赞同。 就没这么欺负人的,这是可着包大人一个人坑呢!什么束脩能抵得过这从无到有的一门手艺?亏得选来的还都是老实人呢,这心思可真是够可以的。 “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纺 的机器是木匠做的,纺 的事儿是你们织匠干的,我就教了怎么织而已,这都要束脩,我成什么人了?” 可惜,王安帮包三儿不值,人包三儿却半点没接收到,抱拳团团那么一个作揖,朗声说到: “你们要真想谢我,这么的,我想买些 线,你们可能帮着牵个线?要是能帮着给个内部价,那就更好了,我家里人多,要想每人都置办出一件来,还不定要多少数量呢,若是加上我那两个兄弟家,哎呦, 算算,都得来个百斤才够用,这个数量,若是价钱高了,可未必买得起。” 这叫个事儿?就凭着包三儿的功劳,别说是要一家子用的了,就是等着 里 线都纺出来,混个专卖的牌子都是可以的。 不等那些织匠们点头,王安先替他们应下了,不但是如此,还替包三儿接过了这不上不下的事儿,转头对着那些织匠说到: “你们这会儿别的心思都别有, 里还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事儿呢。” 给 里办事儿,宁可慢一步,也不能瞎来。都想什么呢,真是的。 王安年岁虽然小,可他身份不一样啊,到底是跟在大太监身边的人,他说的织匠们敢不听?谁知道这是不是上头的意思? 一时间所有的小心思都别 了下去,一个个讪讪的那么一笑,冲着包三儿重重的谢过之后,垂头往 里去了。 送走了这么一波,包三儿就像是一下子去了好大一桩责任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回头看看剩下的约莫还有十斤的 线,他又 出了几分笑意来,侧头对着小七说到: “边上看了这么久,你可学会了?” “没上手,不知道成不成呢。” “那就试试,若是学好了,家里那些人就归你教了,教会了正好给家里人都做上一身。” “三爷,就这么点,能做几件?怕是也就够您和 的。” “傻不傻,不会只做背心?这 线纺的细,织的紧些,比皮裘都暖和些呢。一件背心穿到棉袄里头,过冬都够了。再说了,你刚才没听见?后头还有呢,看他们这急着学的样就知道, 里的羊 啊,怕是能堆成山,许是过几 ,咱们家就不缺这东西了。” 是啊,后头还有呢,想想包三儿说的百斤,心下一算就知道,三爷这是连着他们这些人也一并全算进去了,心下越发的 喜起来。 “那我这就去织起来试试。” 小七兴匆匆的就去忙乎 线了,包三儿看着他小跑着走开,失笑着摇了摇头,就开始将心思放到了别处。这会儿可已经到夏末了,也不知道乡下那边土豆长的怎么样了!如今的土豆没经过选种,也没一代代优胜劣汰,也不知道一亩能出多少。 能出多少?包明武家的老马头这会儿看着地里那些个刚被挖出来的,成串的土豆,眼睛都快亮瞎了!哆嗦着招呼边上的儿子去取大称。 “妈呀,妈呀,这东西,这东西怎么这么能长呢!才种下去几个啊!怎么就能出这么一串呢?铁头,铁头,你赶紧的呀,臭小子,怎么跑这么慢?” 铁头跑的额头汗都出来了,这还慢?还要被亲爹踢 股?他这图的什么呀! 老马头这会儿才顾不上儿子呢, 心 眼全是土豆,小心的将收拢的土豆装到筐子里,眼睛盯出斗 眼一样的小心称量了一番之后,算起亩产来,就差将脚趾头都一并用上了。 好半响,才在周围老农围拢中回了神,然后直起 ,扬起头, 脸骄傲的大声喊道: “一分地,出47斤。” 一分地?47斤?那岂不是说,一亩地能出近五百斤?妈哎,这是神仙粮吧!COMic5.cOm |